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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鲁一鸣拍摄的那些照片,在《秀水晚报》上足足刊出了一个整版,其中就有那个女孩儿的两幅照片,其中的一张特写,引来了不少人的称道。

这天中午,鲁一鸣正在与同事们打扑克,有人告诉他有个女孩儿在楼下找他。没有办法,他临时找了个接班人接替他打扑克,自己匆匆走下楼去。到了楼下,他发现了那个女孩儿,他有些吃惊,他以为他犯了什么错误,张嘴便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个女孩儿淡淡地笑了笑,说明了来意。原来,她是在报纸上看到她的照片,她想尝试着要回几张照片或者是电子版。

鲁一鸣马上答应了。

两天之后,他们又一次见面了,那不是在报社的大厅里,而是在秀水市江湾广场的长椅上。是那个女孩儿提出来在广场见面的,她说她很想让他帮忙多为她照几张照片。他答应了。

后来,鲁一鸣也说不清楚,是不是那个女孩儿对他一见钟情,反正是后来他们就有了来往。再后来,他知道了她叫徐曼,只有十七岁,只是个子长得很高,加上她那几分沉稳的性格,让人看上去远远大出了她的实际年龄。他们在一起吃过饭,她又去报社找过他,她去过他的家里,那是她提出来要去看看他的“摄影成就”。

几个月下来,鲁一鸣已经看出了徐曼的意思,可是,他却无法接受她。他已经几次明确地向她表达过自己的意思。她仅仅只有十七岁,而那时鲁一鸣足足比她大出了十多岁。她纯洁的就像是一个小妹妹,他无法不把她当作小妹妹看,而她已经把他当成了心中的白马王子。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中不久,她就敲响了他的房门,她还带来了不少晚上吃的东西,那都是一些熟食品。他们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鲁一鸣强忍着自己的兴趣,并没有喝酒,他是准备吃完饭后送她回她的宿舍去的。

吃完饭后,她说她要洗个澡再走,鲁一鸣不同意,她执意那样做。当她走出洗浴间的时候,她去了鲁一鸣的卧室,她把他叫到了跟前,她抱住了他。他的身体迅速地产生了反应,他在她的脸上有节制地吻了一下,“快,穿好衣服回去吧。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什么都不可能发生。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他尽力侧过身子,不想让她感觉到他情绪的躁动。她把她的柔嫩的细手伸进了他的后背,在他的后背攀缘着。她把她原本就没有完全穿好的衬衣扣子解开,他又将她的衣服扣子扣到了一起。她又一次解开了衣服扣子。她那娇嫩而柔滑的肌肤,就像是裹挟着一包清清溪水,仿佛就在他的面前流淌……

此刻,他的理智与生理的欲望就像是两个角斗士,在不停地格斗着。他知道他是不可能与她走到一起的,他对她并没有让他意识到可以做他永远都需要、永远都想依偎的那种从肉体到心灵都无法割舍的女人的感觉;他对她的肉体,他对她的肌肤,又是那样的渴望。她像是一个成熟的樱桃那般鲜美欲滴,她像是一个刚刚注满浆汁的花生米那般饱满而稚嫩……

他下意识地质问自己,自己究竟是爱她,还是不爱?是因为爱的吸引,还是性的诱惑?

他的冷静,并不是那一刻他拥有了超乎常人的理智,而是因为他曾经多少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因为那个女孩儿早就给他出了这样一个需要他必须回答的课题。

他挺直了身子,“徐曼,你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你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前程。我不能毁了你。”

“我愿意让你毁了我,我就想把我的一切交给你。你不喜欢我?”徐曼哭了。

“你别哭,真的别哭。我不能和你做那件事,真的不能,你还是一个孩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坚挺的部位,他用手用力地按了按它,“徐曼,我真的娶不了你。我将来需要娶的不会是一个像我的妹妹一样的女孩儿,一定是比我大,至少是和我一样大年龄的女孩儿,我甚至会想从她的身上寻找到一个母亲所能给予我的那种爱。”他看看了徐曼,“再说……再说……”

徐曼坐了起来,“再说什么?”

鲁一鸣停顿了一下,“再说我和你也没有那种爱人般的感觉。没有,真的没有。”

徐曼一下站了起来,迅速地跑向餐厅,站到餐桌上,又跨到窗台上,一头朝着纱窗的方向撞了过去。窗户是开着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纱窗挡在窗户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举动,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转瞬之间,纱窗已经撞出了一个大大的孔洞,徐曼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事情发生之后,他接受了调查,这件事足足把他折腾了半年。徐曼的父母从外地赶来,他们说什么都认定是鲁一鸣杀害了他们的女儿。因为徐曼曾经在电话中告诉过他们,她已经爱上了一个叫鲁一鸣的小伙子。

鲁一鸣证明不了不是他杀害了徐曼,警方也没有办法证明是鲁一鸣杀害了徐曼。警方对徐曼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最后的结论是她依然是一个处女,而且是纯而又纯的原装,并没有做过处女再造术。

鲁一鸣解脱了出来,可是,他却从来就没有从懊恼和愧疚中解脱出来。尽管对徐曼的死,他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可那毕竟是一条鲜活鲜活的生命啊。爱一个人是没有罪的,被别人爱也不是坏事,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呢?他从来就没有摆脱过这种疑问的困扰。

此刻,他想起了这件事,想起了这件让他铭心刻骨的往事。鲁一鸣一下子回过头来,没有再犹豫一下,就重新迈进了房门的里侧。他低下身子扶起了季芳,主动搂住了她,让她坐到了椅子上。

她又一次用双手搂住了他,紧紧地搂着他,“鲁大哥,你不要走,你今天晚上不要走,陪陪我,好吗?一次,就这一次。”

她哭着,她哀求着。

她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鲁一鸣。那一刻,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泪水,有哀婉,有感伤,还有真诚与热情。她的两只手渐渐地划动到了他的臀部,他渐渐地感觉到了她双手的柔嫩,他的血液向上涌动着,也向着他那个受虐的大兵涌动……

他开始正视着季芳的裸体……

从于国良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他就再也没有与帅真真在床上摸爬滚打过。他想帅真真,想尽情地深入到她的腹地,向她展开全方位的进攻。可那天她把他推开,让他去换衣服和洗澡的那种态度,让他的心里顿时失去了平衡……

男人是需要克制的,男人也同样是需要关怀的,尤其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更需要一个来自于异性的关怀和给予。

季芳是真诚的。她也很需要,她需要在受到巨大的感动之后,把自己的感情释放出去。而抛开爱与不爱这个前提,鲁一鸣同样是需要释放的,他终于把因为她的真诚而蓬勃起来的激情,在季芳那里全然地释放了出去。

那一刻,他背负着心灵的重负,那不是来自于季芳,而是来自于他自己。

那一刻,他保持着变态的理智,那不是像他面对着一个十七岁女孩儿的冲动时那等理智。

他理智地接受了她的盛情,她盛情地释放着对他的真实感受……

直至快近午夜,鲁一鸣才离开了那里。

他回到家时,身心感觉到了疲惫,可他却怎么也无法睡去,不仅仅是因为已经大功告成,也不仅仅是因为与季芳的肌肤之亲,还因为那天穆晓飞在法院的执行庭上骂过他的那句话,他不知道他的那句话里究竟有什么样的含意。穆晓飞会不会知道更多的东西?他不断地思考着。

70

那天中午,帅真真在食堂吃饭时,意外地听到了一个消息,公司转制,省国资委已经批准。她一边吃饭,一边抬头悄无声息地看了看那几个正在议论这件事的人,那几个人没有注意到她。她无法去问什么,因为这些天来,已经有太多的人知道她因为涉嫌经济问题而正在被调查。她明白,有太多的人唯恐离她太近而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她想到不久前鲁一鸣曾经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件事,如果省里通过的话,最后一关就是国务院国资委了。她走进办公室没有多久,就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帅真真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他们就是上一次来找他谈过话的市纪委的人。他们还没有坐下,就又有人敲门。帅真真起身走了出去,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市纪委的人又一次来找她。她实在不希望有关她经济问题的传闻传得更加沸沸扬扬,尽管她并不认为她有什么问题可以令人追究。

她站在走廊上,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帅真真感觉到眼前的这位中年女性有些面熟,“你找谁?”

“我就找你,帅真真。不认识我了?我叫李丽,我们曾经见过面。”

帅真真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女人,又晃了晃头。

“你住院的时候,我曾经陪着林家聪董事长去看过你。”

帅真真一下子想了起来,林家聪去医院看自己时,确实是由她陪着去的医院。她还在林家聪家里见到过她。

“你找我有事?”

她点了点头。

“需要很长时间吗?”

她又点了点头。

帅真真犹豫了一下,“现在不行,再找时间吧。”

帅真真留下了她的手机号码。

回到办公室里,帅真真给对方分别倒了一杯矿泉水,“还是为上次那件事来的?”

“现在所有的证据对你都是不利的。”

“证据?”帅真真非常疑惑,“什么证据?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是受贿?谁送的?为什么行贿?行贿者本人为什么不直接站出来说话?”

“其实,你知道是谁送给你的这笔钱。”

“我当然知道。送钱的人已经承认了?”

“几个月前,你曾经和林伟去过你家门口的一个茶馆喝过茶。你就是在那次喝茶时,提出如果要想让你给出一份可以让‘计提坏账’顺利通过的报告,必须付出代价的问题。”

帅真真气愤极了。她当然忘不了喝茶那件事,可是那是林伟恳求她帮帮他的忙,根本就没有谈到过他们所说的事。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的。不过法律只承认证据,何以证明那次喝茶,是我在向他索贿?”

“你承认与他一起去过那里?”

“当然。”

“既然这样,我们确实需要你把事说清楚。你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

“到我们那里会方便一些。”

“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帅真真的态度是严肃的。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谁都没有说什么。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她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我是根本就不在意跟你们走的,可是我不可能跟你们走。哪怕是离开这里,仅仅就是配合你们的调查,我都不会去。林伟终于承认了他存入了我电话卡中十万元钱,而在此前,他并没有主动站出来证明什么。他为什么有了这样大的变化?我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他又有了麻烦,而他以为这种麻烦是因为我给他带来的。他现在非常想致我于死地,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狠毒。”

“你不要这样激动。这些话,我们听不懂,你比我们更懂得需要用证据说话。”

帅真真不紧不慢地打开抽屉,把一张光盘放进了早就打开的电脑里。几秒钟后,林伟的声音出现了,那是那次帅真真与他通电话谈到十万元钱时的对话内容。

两个人明白了。

帅真真把光盘拿了出来,站起来走到两个人跟前,把光盘轻蔑地扔到了茶几上,“你们可以拿去做一下鉴定,看一看是不是可以采信?上次你们来时,我没有拿出来,一是我没有备份,二是因为我并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激烈。现在看来,那是因为我太女人了。谢谢你们今天的到来,我知道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了。”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你们盯着的,仅仅是这十万元钱,而这背后巨大的阴谋,你们是根本就不知道的。”她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用一个手指伸到了眼镜背后,在潮湿的眼角上抹了一下,“还想问什么吗?如果没有,对不起,我就不想奉陪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尽管心中感觉到帅真真平静得过分,可他们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几分钟后,他们离开了帅真真的办公室。

看上去,帅真真像是平静的,其实,她的内心非常恼怒,她周身的血液奔腾着,汹涌着……

帅真真已经意识到今天发生的事,与林伟被警方带走有关,可她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