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明月与古老歌谣
近代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翻译家严复,系今天福州市仓山区阳崎村人。
其祖居在阳崎伯仲山麓,门对着一条小河,通乌龙江。乌龙江涨潮时,水才盈河而满,两岸龙眼树郁郁葱葱,倒映在河水里,流红溢彩,波光粼粼。严复的《梦想阳崎山》诗云:“门前一泓水,潮至势迟迟”,说的便是这条河的环境。河上有一座宋代的石桥,称“午桥”,有清代邳州知州叶大庄《阳崎石刻记》说:
“午桥又称五门桥,元祜四年(1089年)建。每石俱有刻字,笔势似蔡君谟。”
又有诗日:“午桥人唤五门桥,元祜题名字未消。想得落成洒酒田,富韩司马正当年。”严复的先祖严怀英曾为“闽王”王审知的“朝议大夫”,因此严宅的大门口挂有“大夫第”直匾,世代相袭。严复少年时住在“大夫第”祖宅第一进的西“披榭”里。
严复自幼学习勤奋,后来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福州马尾船政学堂,深得钦差船政大臣沈葆祯的赏识。清光绪三年(1877年),严复奉旨赴英国留学。在格林尼次海军大学学习期间,他也是“考课屡优等”。同时,严复花更多的时间到伦敦图书馆阅读了大量的资产阶级哲学著作,十分注意研究英国资产阶级的民主制度,希望有助于拯救已如一滩死水般的中国;严复还时常深入社会进行考察调研,到法院旁听审判,等等。因此,在了解英国社会制度的程度上,无人能匹。
严复在中国近代史的摇篮里,心中酝酿着强国之梦。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日爆发甲午战争,中国战败。严复觉得中国再不振兴就会亡国灭种,为警醒国人,他擎起如椽大笔,用中国古文翻译了英国哲学家赫胥黎的《进化与伦理》一书,按书中的内容取名为《天演论》。在书中严复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生物进化理论介绍到中国,并使之超越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范畴而具有了世界观的意义,从而刷新了中国思想界的视野。康有为、梁启超等人称严复为“中国西学第一人”。胡适说:“(《天演论》)是一种绝大的刺激。几年之中,这种思想像野火一样燃烧着许多少年人的心和血。”中国的思想界为之燃起一场熊熊大火,中国的爱国者为之奔走驰命。严复翻译的《天演论》,震醒了中华,掀起了一场波澜壮阔的维新改革运动。
除《天演论》外,严复还翻译了许多西方名著,亚当第一章密斯《原富》、斯宾塞((群学肄言》、约翰第一章穆勒《群己权界论》、甄克斯《社会通诠》、孟德斯鸠《法意》、约翰第一章穆勒《名学》,耶芳斯《名学浅说》,前后共八部。严复从事翻译的态度严肃认真,决不苟且。从译《天演论》起,首创“信、达、雅”的标准,在翻译的理论上创建了一套体系,时至今日,仍有参考的价值。信,是忠实于原文;达,是文辞畅达;雅,是语言古雅。他的译作,就是按照这个标准完成的。
由于常年吸食鸦片,晚年严复的身体急剧衰弱。1918年,严复在阳崎的玉屏山麓,购买“玉屏山庄”中的一座房子,打算作为晚年的栖身之所。“玉屏山庄”原为叶大庄所建。环山有20多座房子,规模宏大,外环护庄小河,内有鱼池假山之胜,若苏州园林,今被列为市文物保护单位。严复购买的只是其中的一幢房子。这房子一进三间排土木结构,单层建筑,中为大厅、后厅,左右有前后厢房。前后庭院的左右均为披榭。他的第三个儿子严叔夏的婚礼便是在这里举行的。当年除夕,他也坚持在这座屋子里度过。但因年老多病,严复意志消沉,借诗消愁:“除夕仍为夕,还乡未是家。枕高人病肺,鳞远壑收蛇。儿女天涯梦,寒梅水国花……”现在这座房子改作“阳崎保健站”,屋架完好,环境清幽。
1921年,严复病逝于福州的郎官巷,弥留之际立下遗嘱:“中国必不灭,旧法可损益,而不可叛;新知无尽,真理无穷,人生一世,宜励业益知;两害相权,己轻群重。”这是严复对自己一生思想的总结。严复死后葬在阳崎“鳌头山”东麓。“鳌头山”墓园为严复生前所择。他有《怀阳崎》诗云:“鳌头山好浮佳气,崎角风微簇野航。”山不高,前有小河环绕,后有松林围抱,左有石岗,右有池塘。一年四季,花香氤氲,流水潺潺。1910年,严复回乡择地祭葬亡妻王氏于此,并亲自题写墓碑:“清侯官严几道先生之寿域”,令长子严伯玉监督营建。严复逝世后遂行合葬,就这样,为中国带来新气息、新思想的严复最终在故乡的明月下得以长眠不朽。
旅游小贴士
主要景点:严复故居、严复墓。
地址:福建省福州市仓山区盖山镇。
名人足迹
台湾:同治十三年(1874年),因日本侵略台湾,严复随沈葆祯等前往台湾御敌,测量台东各海口。
朴次茅斯:光绪三年(1877年),在该地海滨小住,参观访问。
北京:1912年,被袁世凯任命为京师大学堂总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