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红衣蓝颜男儿泪，无要此生薄情悔2
她回到晋国，我的心也跟着她去了晋国。有生以来，我第一次饱尝了相思的折磨，却比腐骨毒药更让人难受。
师妹的信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去寻她的借口，答应帮助师妹，我也有我的私心。我没想到计划会完成的如此顺利，百里长歌当真宠幸了师妹。我没办法看这她继续留在那个伤心的地方，于是我又将她带回了伊人居。
粗鲁的吻上她的唇，她果真激烈的反抗并咬破了我的唇，我便趁着她张口的空当，加深了这个吻。
“你……无耻！”
“月儿的滋味比我想象的还要甜美。”她的味道让我欲罢不能。“月儿莫要忘了红泪是鸨爹，从未把礼义廉耻放在眼中！”
“你要再敢碰我，我绝不偷活！”她说的坚决。
“伊人居里什么烈性的姑娘没见过，月儿还是莫要违背我的意思才好。不然……我会让月儿明白什么是求生无路，求死无门……”我若是真的想要她，自是有的是发自，可终生忍不住想要逗弄她的心思。“月儿莫怕，我只是说说而已。”
在这热闹忙碌的伊人居中，希望她能彻底忘掉百里长歌，慢慢能够将我刻在心上。
就连赫连玥都能看出我对她的情意，她就当真一点也觉察不到么？她的心中从未打消过要逃离伊人居回到百里长歌身边的念头，这让我心中的愤怒一日一日高涨。
“我都不知道花芷还会将这样动听的故事。”我觉得那故事里的东方不败就好似镜中的自己。
“人的感情能持续多久？一年，两年，十年，还是一世……呵。天下人负我，偏说我负天下人……”我的寂寥有谁能懂。
我想将她藏起来，无时无刻我不在担心百里长歌的人寻来，要将她带离我的身边，可是我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月儿为什么非要逃离我的身边呢？”我忍不住要问，给我时间，我会给你幸福。
“我是晋国的梅妃，我是百里长歌的妻子！”百里长歌已经背叛了她，宠幸了师妹，她为何还要这般坚定？
“梅妃？妻子？月儿可曾和他拜过天地，受了三媒九聘之礼？百里长歌是不是只有梅如月一个女人？”给我机会，我会给她唯一，我能做她的白首不相离之人。
“我要离开这里。”不要，不要再这么坚持。
“月儿当真要回到他的身边去么？”这是我第一次落泪，我的心被恐惧握住。不要，别离开我！
“是。”为何要拒绝我？
“我，可以是月儿的一心人。生生世世只疼只爱月儿一人。月儿，为了我留下可好？”我放下尊严去哀求她，只要她能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红泪，放开我。”
“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一心之人可好？”求她留下……
“红泪莫要强求。”何谓强求？
“月儿当真如此绝情？”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我对红泪从未有情，又何来绝情一说？”从未有情？从未有情？当真是如此吗？我的心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破碎掉了，疼痛袭来，竟比全身的骨骼碎裂还要痛上几分。我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事……
她不知道，她痛得昏过去的时候，我的心也痛到极致。她失了意识，觉察不到疼痛，而我却清醒着，生生受着疼痛的折磨。
即使双腿被我打断，她依然要逃离我的身边，我不能忍受！我做了伤害她的事，亦是令我后悔终生的事。
她的心中就不曾有恨，就连我这样的魔头她都能原谅，宽恕。
“月儿原谅我可好？”
“红泪日后莫要再杀人了好么？”
“好。”应了你的事，我便一定会做到。
我渐渐懂得，爱不是占有，不是强迫对方接受，爱是一种付出的幸福。我会将她送到百里长歌身边。
临别的时候，她的心中应是也有一丝的不舍吧。回望的那一眼便让我的心雀跃无比，她的心中多少还是有我的吧。
努力忍住去找她的愿望，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便好。
听闻她被关进天牢的时候，我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心中浓浓的思念和担忧再也压抑不住，能陪在她身边也好。
晋国并不安定，她的心都系在百里长歌的身上。同百里落雪理不清的纠葛，让她疲惫不堪。我便不能再让她分神，终是不忍见她难过的脸。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我的心已经要破碎掉了，可是若是看不到她，于我来说更是生不如死。
随着他们一同北上，不曾想到路上竟会被这么多人盯上，要置我与死地。百里落雪将我也看做了敌人，这一路怕是不会太平了。
对她许下的誓言我绝不会违背。我有把握能在三招之内取了毒郎君的姓名，即是已经答应了她不再杀人，想要退敌便要费些波折。毒郎君却是抓住了这点，将要害部位迎向我的攻击，然后伺机下毒。只是毒郎君忘了我是幽冥宫主，也是神医冷情，这些毒根本就构不成什么威胁。因得他的狡猾，拼着手臂受了些伤才将他制服。
毒郎君手段毒辣，行事却也坦荡。“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毒郎君从闯荡江湖的那一天起便已经做好随时奔赴黄泉的准备。”
“红泪答应过一人，今生不再造杀孽。”温柔地回望着她。
她却垂下头去，策马去追百里长歌。鲜红的液体从掌心涌出，一点点爬过手掌和手指，慢慢滴落，冰冷的破碎掉……
这一路上她极少同我交谈，有些刻意的回避着我。这一路我都在发信联系金州城内的幽冥宫分部，却从未收到一封回应，这其中已是生了变故。我在城门处与她分开，不想牵累到她。
对于这些叛变的宫中我没有下杀手，这样一来对内力损耗极大，更有些叛徒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将我击伤。
激战整整持续了一夜，鲜血糊住了我的头脸，沁透了我的衣袍，我已经分不开哪些是这些叛徒的血，哪些是我自己的血。自从十二岁通过那个地狱般的试炼之后，我再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当对这些叛徒的惩罚结束时，我最想见的始终是她……
我在屋顶上听到她同百里长歌缠绵的声音，眼泪慢慢落下，我的泪都是因她而落。她拉开了门出了屋子，我便迫不及待的跃下屋顶，胸口间的血气不住翻腾着。
“月儿，我好想你……”我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着你。
“红泪你……”言语间的迟疑，但是你的眼中已经透露出了担心。
“月儿是在担心我么？”我笑了，她的心中应是有那么一点点我的存在的。我想我这一刻的笑容应是极美的，因为她竟能看我看到呆。
百里长歌轻咳了一声，才将她的神智唤回。努力压抑住喉间的甜腥味道，若不是靠在一旁的立柱之上，只怕自己已经完全站不住了。我真的不想她为我担心，又希望她替我担心，借以证明她的心中是有我的，再次冲着她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月儿不是一直以为我是妖孽么？月儿刚刚可是看我看到呆呢。”
还是不要让她担心了，那样我的心会更痛。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的时候，我再也压不住胸口翻涌的气血，口腔中弥漫着微甜如糖的腥味……
倘若我伤的更重一些，她会不会为我流泪，会不会守在我的床边彻夜找过我？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岳阳，化装成商队进了岳阳城，很轻易的便进到了那些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这一路太过顺利，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这座宅子中的侍从竟然皆是幽冥宫众。幽冥宫的刑罚严酷，究竟是何利益能叫这些人冒着被严酷宫规责罚的危险背叛幽冥宫。
“会不会是雪金蝶？”她到过晋北雪山，百里落雪能够许下的利益应该只有那种神奇而又美丽的植物吧。
“月儿去过晋北雪山，能得一盒胭脂让白已是极为难得。这世上真的又雪金蝶么？”
她垂下长长的眼界，脸上闪过一抹痛色，面上带着歉然和愧疚的表情。
“月儿？”我真的不愿看到任何你的难过表情，还是笑容更适合你。
果真是因为雪金蝶，百里落雪这筹码选得极好。
“红泪可曾想过离开幽冥宫，远离这些杀戮和血腥，只做一个平凡的人？”她问我。
“我就知道月儿一直都是关心我的。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人，所以，暂时我还需要借助幽冥宫的力量。”我的目光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同她一起远离这充满血腥的日子，选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终老。可是现在，我只能用这双染满了鲜血的手保护她。“如果能守护好我心中的宝物，即使是浑身沾满鲜血，即使是要背负杀孽重重，即使是一辈子都要被追杀，只要看着我所珍视的宝物安好，予心足矣。”
百里长歌此刻完全是一副怕被人抢去糖果的小孩样儿，只有在碰到她的事情时，这位英武的皇帝陛下会展现出幼稚笨拙的一面。只要她幸福便好，即使同她分享幸福的人不是我……
为了百里唱歌她竟然那样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当我看见因得失血过多休克的她时，我真的想将她从百里长歌身旁带走，即使她会恨我，但是她绝对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满身的鲜红都化作银针，密密麻麻的扎在我的心上。我的医术自然能就得了她，只此刻她已经受不得任何颠簸，我不敢冒这个险。而且我身上的伤不轻，没有把握能带着她以一起全身而退。
“我的月儿，总是让我放心不下。即使是要飞升碧落，还是要跌进黄泉，我亦会一直追随，一直陪伴在月儿身旁。”我执起她的手，轻柔的吻上。
百里落雪竟要带着如月离开？若是如月有何闪失，我定要他陪葬！
百里落雪同她终算是有了个了断，带着昏迷的她，我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与她在破庙中短暂却又甜美的两日，是我这一世最幸福的时光。
“月儿原谅我可好？”我违背了对她许下的誓言，为护得她的周全，让毒虫咬死了那两个倭人，我真的很怕她自此再不理我。
“我……答应过月儿不再造杀孽，刚刚情急之下无法，让毒虫杀了那两个倭人。”
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而落。
“月儿……”我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她，是该替她擦掉眼泪，还是该将她抱入怀中。
心中突然觉得一阵惊喜。“月儿这泪可是为我而流？”
她咬着唇，点了点头，垂首的样子竟让我决定妩媚的紧。她的心中果真是有我的，若是再等些时日，她会不会将她的心交付给我？忍不住扳起她的头，轻轻吻上她沾了泪的眼睫。
故意用我手上的那只手去牵她的手，她的心始终都是那么善良，绝对不忍心甩开的。
幸福果真都是短暂的，我没有想到岳阳的瘟疫竟如此严重，而你确是那般坚决的要站在百里长歌的身边。
百里长歌染了疫病，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找到能克制疫症的方子，可能是我的私心在作怪。若是没有了他，你是不是便会属于我了？
你终是派人来请我，我心中担心的事即将变成事实……
“红泪可有能克制这疫症的办法？”你不愿看我，你也不愿这般伤害我吧。
“暂时……还没有什么万全的法子……”
“那……红泪要多久才能将这方子调试好？”
我当然注意到她唇间的那抹苦涩的笑，心开始一点点下沉，闷闷的痛，就快要窒息。
“少则月余，具体时间确是不好拿准。”
就在我的面前，她吻上百里长歌，咬破了百里长歌的唇……她竟然用自己的性命来逼迫我，就是为了百里长歌？她当真如此爱他么？
疼！真的很疼，很疼！我的心，我的人，我的意识，我的世界都在破碎，崩塌……绝望一点点将我吞没，我终于明白即使我等的再久，她终究不会是属于我的。我的眼泪再一次因为她奔涌而出，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便在这一刻让我死去吧。
“月儿……当着……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吗？”告诉我不是，即使是骗我也好。
“我爱他……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死神带走。红泪……原谅我。”她的泪也落了下来，只是这泪是为他而流，还是为我而流。
“那我呢！我在月儿的心里究竟算是什么！月儿只是想利用我么！”她的泪一颗颗烫疼了我的心。我知道自己的话回刺痛她的心，可是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我……”她还想跟我说什么呢？我只怕自己会吐出更残忍的言辞来，冲着她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了。
“月儿……赢了啊……我确实没办法看着我心爱的你……在我眼前死掉……我，红泪，定会拼尽性命去研制解药……”我也是一个人，一个动了心，有感情的人。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到她和百里长歌的甜蜜……真的不想……
整整四日，我会倾尽我的所有帮她达成所愿。
“月儿。”以后，也许再也不能这样唤你了。
“可是……找到了能应对着疫症的方子了？”她的心中只惦念着百里长歌，竟看不到我的憔悴。
“我的月儿消瘦了……”侧着头，轻轻扶上她消瘦的脸，心疼不已。我其实，也不想离开她。
将我的手扯下，她又焦急的问了一遍：“红泪可是找到方子了？”
让我在好好看看你，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大力的拨开了我的手，她的声音猛的拔高，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是不是找到了能根治疫病的方子了？”
“我当然不会看着月儿比我先踏上黄泉碧落。”让我再好好看看她。
“方子……在哪……”她的声音颤抖着。此刻她怕失去百里长歌的心情同我怕失去她的心情，应是一般无二的。
“月儿！”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
“别走！”她惊叫出声。我的身子一震，她是如何知晓我要离开的。这两个字让我已经化作灰烬的心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如果……月儿是在四天前喊出这两个字……可是这世上哪来的如果呢……月儿……再见了……”最后留给她一个笑容，一滴眼泪。“我这一世的眼泪，尽数都给了月儿，从此以后，红泪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