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上海:新十字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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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事件:“第三者”促成破镜重圆(4)

婚后第二个月,金帆便受远在香港的婆婆的委托处理季家房屋纠纷。她请了律师,与叔叔谈判小洋楼分割事宜,谈判很顺利。叔叔

与金帆达成协议,金帆根据协议,以季立刚父母的身份办了房屋产权和公证书。季母对儿媳妇的办事能力大为赞赏。

季立刚与金帆准备到香港旅游,可就在办好护照准备启程的前一天。金帆突然接到丈夫单位打来的电话,说丈夫神经突然错乱。宛如晴天霹雳,金帆惊呆了!她来不及多想,立即赶往医院。

医院里,季立刚单位的领导都在立刚身边,他们告诉金帆:“今天厂纪检委根据群众举报,需要对季立刚调研的一个课题的资金帐目进行清查。由于有关同志工作不得法,造成对季立刚的心理伤害,他一时激动,神经受到刺激,我们感到很抱歉,我们向你道歉……”

金帆强忍泪水,扑到丈夫身上:“立刚,没什么,你是清白的,别人误会了,说清楚就好了……”

“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季立刚目光呆滞地喃喃自语。这意外的打击使金帆悲伤不已:“我与立刚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横祸呢?”

医生还告诉金帆,季立刚发病已有10多年的潜伏期,他的性格内向,神经脆弱,这跟他长期一个人生活,精神受到压抑有关,这种病一旦发作,今后难以彻底治愈,时常会间歇性发作。医生的一番话使金帆忧心忡忡。

为怕婆婆担心,金帆只好打电话到香港告知立刚因工作忙,出差在外,香港之行暂时变更。对患病的母亲,她也没敢说出真相。

正在这时,金帆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刚开始她一阵惊喜:我终于要做母亲了!可一想到丈夫的病,她的心如坠冰窟:这个孩子会是健康的吗?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金帆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她想,这个孩子在丈夫发病前有的,或许他是健康的。

第二天,金帆去医院给丈夫报喜。丈夫的一番傻笑和那空洞无神的目光一下刺痛了她的心。她更加坚定要生下孩子,否则,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要孩子了。

下定决心后,金帆给婆婆打电话,告诉了自己怀孕的消息。电话那头,季父季母欢呼起来:“我们季家终于有后了!”金帆心里却是惴惴不安。

自丈夫住院后,金帆心系两头,加上单位里的种种压力,她感到心情十分沉重。在她怀孕的第三个月,竞意外流产了。

金帆心如刀割。这个在丈夫发病前怀上的孩子夭折了,这会给丈夫和他那盼孙子都快盼疯了的父母带来多大的遗憾和打击啊!金帆痛苦得直捶打自己,她怪自己太大意了,她怎么向婆婆交待啊!

七个月后,季立刚的病情已基本稳定,回到家,他像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一样对妻子说:“前一段时间我去哪儿了,我好像出了一次车祸。”金帆心痛至极,瞒着他没将孩子流产的事讲出来,怕他再度受到刺激。

自以为是的母亲决计代子离婚1999年9月,季母在事先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突然来到上海。

她已在徐汇区花八十多万元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新房子,回来探望即将出世的小孙子。谁知,一回来就看到媳妇的肚子瘪瘪的,她按捺不住向金帆喝问:“金帆,你是拿我寻开心啊?说是有了孩子,怎么又不见了?是不是你自己做主打掉了?我们季家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说呀!”

金帆慌忙向婆婆解释:“妈,我准备等立刚病好出院后再告诉你的。我怕立刚受刺激,所以才瞒着。请你千万要谅解我呀!

季母根本听不进儿媳妇的话,她怒气冲冲地说:“我儿子从小到大一直没生过大病,怎么一结婚就生病?好好一个人交给你的,你怎么把他弄病了?还要住院?”说罢,季母直冲向三楼正房,正好看到儿子呆坐在窗前,一言不发。季母冲着儿子兴师问罪:“你老婆怀了孩子又打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这不是存心害我们一家吗?”

季立刚脸煞白,突然捂住脸呜呜大哭起来:“我是被冤枉的……我的儿子真的没有了,他飞到天上去了……你骗我,你还我儿子……”季母惊呆了,她转而逼向儿媳妇:“哼,自从你们结婚后,他只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是你把他逼疯了,又偷偷把肚子里的胎儿打掉,你想独吞我家的钱财,对不对?你这个狐狸精休想得逞!”金帆被婆婆骂得目瞪口呆,她委屈地哭泣起来。

金帆的母亲实在听不下去,便走出来圆场,刚一开口,便被季母一顿奚落:“你倒好呀!到我家享清福来了。你不要搞错,这房子是我们季家祖传下来的,房产证是我们季家的名字。从明天起,你赶快离开我家,不然我叫警察来赶你走!”

“要滚你滚!”季立刚“嗖”地从楼上冲下来,横眉竖目站在她母亲面前:“这房子是我保卫下来的,我高兴给谁住就给谁住!”季母气得脸色发青,刚想发作,又怕儿子发病,只得气哼哼地摔门而去。临走又留给金帆一句警告:“这里的房子是我们季家的,不姓季的休想占一分钱便宜!”

金帆感到一阵阵痉挛。她怎么也没想到婆婆竟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自以为是的人。什么房子、什么钱财,她压根没想到要耍手段夺取。她只想和丈夫恩恩爱爱过日子呀!

经过季母这么一闹,季立刚刚好转的病情又发作了。金帆上前紧紧抱住丈夫柔声安慰他:“立刚,你安静一点,安静一点,不会有什么事的……”季立刚暴怒地喊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听她的,为什么我一直生活在她的控制之中?为什么把我们夫妻分得这么清?为什么……”季立刚挣脱妻子,抱住脑袋号啕大哭。哭完又砸东西,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金帆只得打电话叫来精神医院的救护车,将发病的丈夫送往医院。

当她安顿好丈夫回到家,发现婆婆已经来过,家中的房产证、公证书、两千美元现钞、结婚时婆婆送给她的金首饰、那张以她名义存的八万港币的存折、还有丈夫名下的十万元人民币存折等都不翼而飞。金母说都是季母拿走的。

两天后,陶菊娣与金帆在医院里不期而遇。季母劈头盖脑对金帆说:“我向邻居们打听过,你是看中我家房子才嫁给我儿子的,你以为房子就是你的吗?你休想!我问过律师了,只要我儿子跟你离婚,你一分钱也得不到!我就要儿子和你离婚,你等着吧!”面对咄咄逼人的婆婆,金帆毫不示弱地说:“我和立刚是夫妻,他现在有病,我更不会离开他!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们的婚姻!”

季母恶狠狠地说:“你不离也得离!我是他的监护人,我会代他打这场离婚官司!”

没有达到目的的母亲会反省吗?

2000年3月,回香港过完年的季母和季父来到上海,直奔精神病医院,要季立刚写下“要求离婚”四个字。季立刚死活不同意,他对母亲说:“金帆对我一直很好,我为什么要跟她离婚?除非她主动要跟我离婚,我是不会主动要求离婚的!”季母气急败坏地说;“你看清金帆的真面目没有?你的病就是她害的,我们季家的东西不能留给她!”任季母如何威逼诱骗,季立刚就是不肯签字。

不久,季母以法定监护人身份,一纸诉状告到法院,要求法院判令其儿子季立刚与儿媳妇金帆离婚。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在案件的调查中,我竟意外地了解到,季母已给儿子物色了一个温州打工妹,现已将那女孩子安排在他们买的新房子里。他们要求温州妹今后照顾季立刚的生活,并在他病情康复后为他生个儿子,据说还签订了协议书。

可就在开庭前两天,法庭收到季立刚寄自精神病院的撤诉报告,内容是:

尊敬的法官:

我是离婚案的原告,可离婚不是我提出来的,现在我的身体已渐渐康复,我与妻子都不愿离婚。我的母亲凭什么一再要求我跟妻子离婚?她为什么还坚持以我的名义向法院提出离婚?我请求撤诉,请予以准许。

季立刚

为了得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季立刚已有民事行为能力,我们请法医予以司法鉴定,在鉴定报告尚未出来前,本案还是如期开庭。

精于世故的陶菊娣从精神病院医生那儿了解到,季立刚已写了申请撤诉报告,她情绪为此十分激动,几次三番打电话给我,痛斥金帆,她在电话中说:“儿子是个精神病患者,金帆不同意离婚完全是物质利益所驱,并不是念夫妻之情。我代儿子离婚,是为了维护精神病儿子的民事权利。我儿子只有离婚才能得到彻底的康复d我有证据证实,金帆这个女人威逼我儿子写下撤诉报告,她的目的再清楚不过了,都是为了钱!”

为证实陶菊娣的话,我们于第二天去精神病院探望季立刚,在病塌前的季立刚精神状态明显好转,脸色红润,目光也有神了。我们在病房里见到了金帆,两人看上去很恩爱,问到对离婚的态度,她说:“我和季立刚感情笃深,在他精神世界陷入崩溃边缘的时候,我怎能雪上加霜,将他抛弃而不顾?如果他母亲一定要拆散我们夫妻,那么等到季立刚完全康复以后,我会主动离开他,现在,我坚决不同意离婚!”

开庭时,季母代其儿子出庭,金帆作为被告也出庭了。我当庭宣读了季立刚本人的撤诉报告和关于季立刚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鉴定报告,这两份报告证明,季立刚的撤诉在法律上可予以认可。

季母听到这两个报告后,知道自己的目的不能达到,只得听从法院的裁定。庭审后,她竟旁若无人地对金帆说:“一个上海女人竟然这样自以为是,儿子不听我的话决没有好日子过,法庭上我不能与你较量,回去后看我怎么跟你较量!”

季立刚撤诉后,本案也已结案。然而,季母却一不做二不休,回到家后,即将属于她的小洋楼二层、三层都出租了。只给儿子和金帆留下朝北的一小间。

季母的举动彻底寒了金帆的心。外柔内刚的她一咬牙,毅然搬到单位新分给她的一室一厅的房子里。几天后,季立刚出晚了,金帆将他接到自己的住处精心调理。面对受了百般委屈的妻子,季立刚动情地说:“其实是我害你受了这么多苦,我需要你,无论如何,我们决不离婚!我恨我妈妈,她把金钱、财产看得比我的幸福和生命都重要,那就让她守着小洋楼过一辈子吧!”

回到香港的陶菊娣再没来上海看望儿子。她只想到出租的小洋楼,可不知她是否在反省:该不该掀起这场毫无理性的离婚风波呢?

(颜菁)

“第三者”促成破镜重圆

【序幕】

2001年3月5日上午9点,区法院民庭开庭审理一起普通的离婚案。原告赵洁起诉刘绪,并提出离婚。这是他们第二次讼诉离婚。

然而,在法庭辩论和听证过程中,旁听席上一位男子木时地干扰法庭,发出呼喊:“他们的离婚诉讼别有隐情,请不要让他们这样简单离婚!”尽管出现这一插曲,最终离婚双方却仍在法官主持下达成了离婚调解协议。

一个家庭解体了,然而在解体前发生的序曲,却把这起离婚案渲染得颇具神秘。

这个男子名叫顾嘉丰,原是这场离婚案的另一个主角——一位第三者,他为什么一反常态来阻止情人离婚呢?一个意料不到的结局使这起离婚案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第一幕:反击情变

赵洁与顾嘉丰是在1997年相识的。那时赵洁刚从新加坡回上海,进了一家外资公司的外事部;部长就是顾嘉丰,他英俊挺拔,风度迷人;而她优雅漂亮,风情万种;这两个才貌俱佳的男女,一见倾心。

他们的第一次肌肤之亲是在相识一个月以后。那天,赵洁的丈夫刘绪出差一个星期,她把顾请到家中,一住就是两个晚上。第三天离开时,顾满面红光地把她搂在怀里,深情地说:“赵洁,能答应嫁给我吗?”可是,赵洁摇摇头说:“你太出色了,你太太与你同样出色吗?我不敢与她竞争。”顾嘉丰听罢脸色黯淡下去。他以为赵洁只是偶尔“需要”他,但几天后,赵洁又悄悄地把他领到了浦东她的另一处小屋。以后,这儿就成了两个人幽会的好去处。

但没料到的是,这个秘密很快被刘绪发现了。那次,刘绪为了取一些东西才来到空关多日的小屋,愕然发现那一幕时,简直昏倒了。当晚,顾嘉丰跪着给刘绪写了保证书,赵洁也保证了与顾嘉丰断绝关系,刘绪这才放过了他俩。

事隔一个星期,细心的刘绪经常在她的拷机上发现顾嘉丰给她打来的传呼。他怒不可遏,冲到顾的办公室,对他猛击数拳。结果鼻梁上的眼镜打断了,脸上全都是血,鼻梁骨折,缝了六针。

这个殴打事件在顾嘉丰的公司引起轩然大波。赵洁赶到医院看望时,顾嘉丰咬牙切齿地说:“赵洁,赶快与这个男人离婚。不离婚,你以后也是这个下场!”赵洁心疼地抚摸着他的鼻角,泪水汪汪,默默地点头。

顾嘉丰再也无脸在公司露面了。他在家休息一星期后,马上打了辞职报告。他没想到,与赵洁的关系不仅让他丢了饭碗,而且使他与妻子“和平演变”的计划也落空了。妻子张靖是他大学的同学,婚后有了可爱的女儿,但女儿两岁时,张靖不幸遭遇了一场车祸,右腿坏死性肌肉萎缩,靠拐杖才能行走。他对此深感命运的不公。曾经意志消沉,直到认识赵洁后,才再度燃起生活的希望;他希望与赵洁建立新的生活,但出于道义,不愿让妻子知道真相而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