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身为大当家的的浪求川从床上爬了起来。
只见这浪求川年纪轻轻,脸色苍白,眉宇间却都是烦躁。他立刻拿起昨夜的大袍子披在身上,奇怪的嘀咕道:“莫不是昨夜喝酒喝过了头?怎么感觉冷得不行?”
随手拿起一柄弯刀别在腰间,便也施施然的走出了卧室。
可来到大殿外,看着那手下一个个失神般的抬头望天,目光呆滞,好似丢了魂一般。便也径直走了出来。
只是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浪求川喝骂起来:“一个个都在这里做什么?不用睡觉啦?”说罢,又是疑惑的左右看:“天还那么暗,你们全部都失眠吗?”
站在附近的一名汉子,只是呆滞的看着天空,动了动干瘪的嘴唇:“大哥,你看。”
浪求川闻言抬头看去,下一刻,也变成了那些同伴一般的嘴脸。
只见那高耸入云的评定后山上空,此刻却被一大片乌云所笼罩。明明旁边都是阳光明媚的白天,却只有这方圆不过十里的岛上阴霾遍地,寒风刺骨!
“这。。是什么情况?”完全被吓到的浪求川如此喃喃自语。
呼呼呼,一阵寒风盖过,只让在场三四十人同时一个哆嗦。
却在此刻,一阵狂笑声仿佛从地底传来,震得双脚站立不稳得浪求川等人脸色大变!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成功啦!”
轰隆!只听一声巨响从那大山中传来,山顶立刻暴起一道巨大的血光,志冲斗牛,竟卷起了天空那大片乌云!立时便是狂风怒号!
吓得跌倒在地的浪求川却依稀看到,一道人影从山顶飞射而出!
而那狂风来得快,去的也快。仗着自身武功高强的浪求川立刻跃起拔出腰刀,凝重的朝着山上跑去,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话:“你们速速离去,此事看另有蹊跷!”
可吓呆的那些强盗还不及反应,一道霹雳的血光从天空直下,猛然砸在身边!
轰隆!如此一声巨响,不仅是那些见惯生死的强盗,就算是这强盗头子浪求川,此刻也是半靠在地,拿刀的手不住颤抖,直勾勾的盯着那激起的一大片烟尘。
不过这浪求川也不是庸才,却也鼓起勇气,强壮镇定喝骂道:“何,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可待烟尘散尽,展现在眼前的,却是屹立在凹陷的碎石堆上,一浑身****的壮年男子。只见他左手按着一面半人高的木匣,那闪动着红芒的双眸,正居高临下的斜视着在场众人。
而此时一直盘绕在山顶上空的一大片乌云,却奇迹般的渐渐消散,归于无形。
“这,这不是赵二狗吗?”就在众人害怕的往后躲时,一个足足两米高的大汉看着如今薛海的模样,立刻惊讶的挥手招呼。
众人那是一惊,细细打量,却是同伴赵二狗无疑。只是那冰冷的神情和此情此景,却仍旧让人不敢放心。
“哼。”薛海只是轻蔑一笑,周身上下忽然溢出丝丝血雾。那血雾缠绕薛海肉身不休,血光闪烁之间,原本赤身裸体的他,却身穿了一袭暗红相间的血色道袍。
不说众人见到这一手,吓得本想打招呼的心都息了下来。见多识广的浪求川却注意到,此时此刻,这有着赵二狗面容的家伙,却是一头殷虹滴血的长发!
“赵二狗?你这是玩哪出啊?”仍旧是那两米大汉,显然与赵二狗相熟,壮着胆子发问起来。
“大家退后!此人不是赵兄弟!”
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凭着直觉,浪求川觉得定是如此。
可此时此刻,却见薛海宛若无人的将血池里原先自己的符盒,布袋,招魂幡一应备上,忽然阴笑道:“真是聪明。”
下一刻,犹如浪潮的血雾突然从薛海周身涌出,眨眼的功夫就淹没了在场除浪求川外的所有人!
本就苍白的脸这下子更是毫无人色!嗅着那浓烈的血腥味,浪求川颤抖的手抓着弯刀,不停在阶梯上往后退!
那血雾里传来了一片哀嚎之声,但只是刹那便归于平静。却见这血雾迅速收回了薛海体内,两只血红的双眸,却直勾勾的盯着他。
“恩?没捉到你?”薛海喃喃自语,只是单手一招,化作剑指指向浪求川,放在一边的剑匣上立刻飞出一道霹雳血光,闪电般的直取他的门面!
可此时浪求川的心里,只有那潜藏在记忆里的几句话。
“师父,您武功那么厉害了,一定天下无敌了吧!”
“嘿嘿,求川啊,天下能人辈出,更别提还有那些浮萍于剑,翱翔于天之人。师父虽然名声大,但和那些人比,却根本登不上台面啊。”
“咦?还有很多比师父武功高的人?他们是谁?”
“乖徒儿,如果有一天你遇上凭借我教你的武功,你却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的对手时,那是你的运气来了。”
。。。。。
修道有成之士!
仿佛福至心临,浪求川立刻扔掉弯刀,拜服于地,高声大喊:“求师父收我为徒!”
原本霹雳如电的血宫飞剑,却在他头颅一尺之隔处停下了。
感受着那临头一剑久久不至,浪求川僵硬的抬起了头。
却见到那柄飞剑飞回了剑匣,而其主人,正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师父!”
浪求川打蛇随棍上。
薛海只是一摆手,止住了浪求川的打算。只是看着他,忽然笑道:“你想拜我为师?”
“自然自然!修道有成者,转瞬千里,寿与天齐!弟子自然想学!”
“哼,识字吗?”
“认识认识!师父别看弟子这般模样,早些年时,我还是梁国青田镇乡试夺首第一的秀才!奈何家道中落,没银两上下疏通,以至于连考场都进不去,这才没有在仕途。。”
“好了好了。”薛海摆摆手不想听他的往事。只是眼中却有些想法。
看着浪求川殷勤期盼的目光,薛海说实话,是心动了。
如今好说歹说,他也是一名筑基道士。行走在外,也有身份。放到一门大派,怎么说也能混个长老的高职。
如此身份地位,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自然也不能亲力亲为了。
更重要的是,如今晋升筑基,未来会花去更多时间专注修道悟道。一些洞府打扫清洁,购置符箓法器,日常用品,传话带信的浪费时间的小事,也没精力去一一办妥。这,自然需要其他人相助才行。
想到这,薛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要是有个万一,洞府中有一位修道的预备肉身在,也可未雨绸缪,居安思危。”
细细一想,区区一个有点武功的凡人,薛海自是自信能制住。便有了心思,开口道:“你虽非我修道中人,但好坏却也应是识得。你看我的做派和手段,并非是什么玄门正宗。拜我为师,就不怕来日后悔?”
“不怕!只要玄功有成,报得大仇,弟子愿听命师父任何差遣!”
看着浪求川那副狂热的双眼,薛海皱了皱眉,下一刻,却又舒展开来。
若是正经收徒的道士,听到此人这一番话,说不得就是不收了。
一心复仇而修道,会心魔作祟,心念不一。不仅危险至极,而且难有所成。更会给师门染上污名。但这一切,薛海自是不在意的。他真正要的不是传授衣钵的徒弟,而是任劳任怨的预备肉身。
“你叫什么名字?”
“浪求川!”
见到薛海微微点头,浪求川立刻追问“|师父,我的仇。。”
“红尘俗世应当你自己去了断,为师并不过问,也不想明白。”
心思活跃的浪求川闻听此言,立刻狂喜异常!
“您这是,愿意收我为徒?”
“恩?还不磕头?”
“多谢师父!”浪求川立刻九个响头磕下。
待到他站了起来,薛海双手背过身后说道:“拜师的礼节从简,毕竟也就你我二人而已。只是修道入门,要许多东西。之后你随我去一趟附近的灵场,购置些许货物。以后你就代为师去操劳了。”
“师父所言极是,弟子一定肝脑涂地!不过,这灵场是?”
“急什么?到了自然会知晓。”薛海瞪了一眼。后者立刻低下头,小声嘀咕道:“尚未知晓师父名号,以后有同道问起。。”
“为师姓薛,单名一个海字。道号乃是。。”
说到这,薛海楞了一下。只是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六氓阴山。
笑道:“六阴真人。”
看着浪求川是懂非懂的样子,薛海也上下打量了一番。
浪求川这人不仅是秀才出身,也是习武的。看他脚步稳健,气劲绵长,想来也是练的内家功夫。说不得,筋脉也被一一打开,入门起来,也是事倍功半。
于是薛海笑问:“你这武功倒是还行,虽有暗伤,洗筋伐髓一番后也是无碍。”
提到自己的武功,浪求川立刻开心的应道:“师父有所不知,江湖上人称叠浪神刀的便是徒儿。十来个大汉也是近不得弟子的身。幼时跟随江湖泰斗南翁先生习武,那是。。”
“好了。”薛海皱眉打断这浪求川的介绍,直接运起法力凝成气劲,甩手而出!
只见浪求川身边的石柱溅起一阵碎屑。待吓了一跳的浪求川定神细看,却见上面竟然刻着满满当当七百多字。
“师父,这是?”
“修行入门的口诀,背熟了。第一次看,不知甚解是正常的。等到外出回来后,为师再一一教你。”
薛海自然不会把秽血神道交给他。刻在上面的,只不过是纯阳门的入门功法,纯阳先天功的前篇。
如获至宝的浪求川立刻激动的上前细看,竟是企图强行记下,然后再暗暗梳理。
薛海笑而不语,只是指着那些倒在四周被吸光精血的干尸,说道:“既然你有武功底子,那你现在就把这四十六具尸体搬到三里外岔道边上的槐树底下,以那树为心,将尸体围绕埋入。”
说罢,薛海挥手间,四十六道符箓立刻飞出,每一张都贴在了尸体的门面之上。
看到浪求川发愣的表情,薛海脸色立刻阴冷了下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弟子这就去。”浪求川立刻飞奔过去,扛起一具干尸就往外跑。
见此,薛海转过身子面朝六氓阴山,挥手间又是几十道符箓飞射而去,竟将那半山腰的山洞围住,只是手上变换印决。那些符箓化作各式各样的方位埋入山中,归于无形。
轻轻松了口气的薛海点头道:“这样,短时间内,也能抵挡一般宵小了。”
PS:收徒这设定我犹豫了很久,不知收还是不收。收了,利于后期剧情展开,也间接省了很多无关紧要的笔墨(薛海原话。。)。但是同样的,相信很多书友并不喜欢主角有拖累,收徒弟。认为了无牵挂,孤身修道才是魔道翘楚。我仔细想了想,谁说收徒弟就会有牵挂了?!谁说收徒就不是真正的魔道了?!(金馆长笑)所以决定这么写了,看不爽的我也没办法,因为这样写真的很省事啊,而且购置符箓啊,常备器物的设定也能自圆其说了。总不能后期元婴了,去一家灵场大叫,给爷上百斤符箓,二十把桃木剑!什么的吧。这样蠢哭了的说。。
而且再废话一句,如果剧情安排没意外,这徒弟前期基本应该可能没多少戏份的。大家就当他个跑腿的就好啦(书友:妹的你暗地里到底改了多少次设定啊魂淡!)
哈哈,又蹭了三百字,心满意足睡觉去(书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