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默默调息丹田和奇经八脉,借着舌下的血人参渐渐恢复。好在有血人参的奇效,那滋补的柔和药力流遍四肢百骸,修复被法力撕裂的内伤。
可是,有一个问题到让薛海有些悲痛。他的右手该怎么办?
虽然薛海并非医者,但是也颇通医术。那伤口只伤到了肌肉和锁骨。具体无大碍。之前被薛海自己略微包扎一番,血也止住了。只要好好休养生息不要动武,三个月内就可痊愈。。。可是!薛海根本没有三个月!甚至连三个时辰都没有!
他额头上留下冷汗,外面还有窥视的三只修为不下自己的妖怪。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伤势严重,群起攻之,自己必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血人参虽然乃是奇珍异宝,可是外伤一类,根本无济于事。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师父,如若你在,该如何?”
薛海垂着头喃喃自语,脸上尽是死灰之色。
“不破不立,若魔道所行之事能使得修为长进,便是天意。”
莫名的,薛海脑海中浮现师父金逸临死前的话语。
“天意。。。天意渺渺,凡人如何揣测?若天意要我今次而死,那我又如何求生?”
恍惚间,薛海面前隐约浮现金逸那副容貌。恰似往昔。却见他丰神仙骨,气定神闲。缓缓笑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化为变数。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万事总有生机。那与你缠斗之雨爱莲,明是必死之境,却也能绝处逢生。此不为天数焉?”
薛海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容光焕发的师父,立刻急切的问道:“敢问师尊,若如此,是否天意可违?”
“天意既是大道,你我身于大道之中,如何可违?你既是道,我也是道。你可会违了自己?”
“这。。。”薛海顿时语塞。
却看师父又笑道:“古贤人云:‘人贵有自知之明。’修道者,先修己,再修身。多少惊才绝艳,费尽一生,尚未能了解自己,道友,可是真的知晓自己是谁?可是明白自己所有?”
听着这番话,薛海顿时恍然大悟!从胸口衣襟处取出那卷上书‘一贯无当血旨神道’的经文。再一联想那血人参,顿时喜出望外!
师父看了看薛海手中经文,笑道:“切莫被七情六欲所惑,骗了双眼,迷了心窍。明净心神,观摩自省,才是修己,才是修道啊。”
薛海当下立刻磕头就拜道:“多谢师尊谏言!”
不想,那话语却不可置否道:“道友无需如此。此乃你自知之理,非他人所教。只是被****所惑罢了。”
闻言一愣,薛海抬起头来,却见到面前之人哪里是什么师傅?分明是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穿着纯阳道袍的道士!
“阁下。。。是我?”
薛海呆愣如此,继而恍然出言。
这一模一样的薛海也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笑道:“道友走好。”
猛然间!薛海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半躺在蒲团之上,不知何时自己晕了过去。
惊而坐起的薛海左右一看,仿佛之前只是梦境。再从衣襟一摸,取出那一贯无当血旨神道的皮纸,半响才恍然道:“原来我刚刚竟六魄归神,自我与自我交谈。可真是奇妙。”
此刻,薛海原先脸上的绝望和惶恐俱是消失无踪。他只是铺开血旨神道的皮纸,开始运起法门,吸收那血人参之中的精血。
这血旨神道,本就奥妙非常。练气阶层的法门,主旨在于从生灵之上抽取精气洗精伐髓。可这一过程,连带着把生灵精血全部吸纳过来。这也是雨爱莲跟空凡说薛海一身血气的关系。
这兴旺血气,平常若用不到,随着正常作息,不久就会自行消散化去。可如今薛海受伤,这肉体凡胎本就是血气一物所化。自然可以修补!
当下薛海不再犹豫,舌头翻起血人参,一口咬破其中一角。澎湃的血气滚滚涌出滑入嘴里。薛海立刻运动法门,丹田法力真元群起争抢,将那澎湃血气全部送入伤口之处。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些血气涌到伤口上,一阵酥麻就是传来。薛海惊讶的摆头看去,正见到一条条肉丝飞快的纠缠在一起。不过半响时光,那碗大的伤口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平复如初的肌肤。
薛海只是微微一愣,继而立刻吐出血人参在手上,一道符箓就包裹起来。避免无端的精气和血气外泄。
“果真不愧是天材地宝!活死人,肉白骨。配合我血旨神道的法门,只要不死,何人能杀我?哈哈哈!”欢喜的薛海郑重其事的收起血人参。然后取出隆成老人储备的寻常丹药送入口中,填充法力。血人参十分珍贵,就算是筑基前辈都不一定有。而且虽然药力柔和,想必寻常丹药来说,还是太过凶猛。薛海丹田受创太严重,故而才用此丹药。
薛海十分明白,那三妖找上门来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之前,他必须养精蓄锐!而此刻的他十分尴尬。除了三把法器和符箓之外。一把暂时无他用的招魂幡,一个完全无用的白玉葫芦之外,就无其他手段。这时候,薛海便想到了那从空凡换来的鼎炉,还有从火居道士那抢来的黄蟆皮。
“不如我薛海就在此炼器!不说血人参,有如此巨量丹药辅佐。炼器所需的法力完全足够!只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薛海有些可惜那些丹药。用丹药当饭吃,只是为了要炼制一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法宝,说出去会被人妒忌死的。
寻常来说,练气道士无法自己炼器。因为自身发不出真火,那还是筑基前辈才能用的神通。但是借用本身就算是半个法宝的鼎炉,配合练气道士根本支付不了的巨量法力,还是可以炼制出来的。只是这番步骤所需的代价,完全大过一件法宝。但薛海无奈,此刻一件趁手的法宝,对他实在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