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真是我姐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小冉?
宁子熠上下打量着小冉,眉头皱紧。
她身上的打扮,跟当年的花云音极其相似。
宁子稀温柔的对着小冉道:“冉儿,那便是你妹妹。”指了指我,又对着我,道:“嫣嫣,快上前看看你姐姐啊!”
我应了一声,上前仔细观望,怯生生的问:“你就是小冉,是我的。”
“我是你的谁并不重要!”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看的出她眼底尽是愤怒,对着我喝道:“你竟嫁了宁子熠?”
我被她吓了一跳,本以为会是场温馨的相认,没想到她竟如此冷淡。
我点了点头,道:“有何不妥?”
小冉冷哼一声,道:“我林家子孙与皇室势不两立,你竟嫁给宁子熠!”
她苦笑一阵,“本以为你能为爹娘报仇。”
“此话怎讲?”
看得出,她眼底尽是无奈,又透露着些愤怒。
“怎讲?”小冉眼底泛起一阵水雾,指着宁子稀,道:“当年我放你一条生路,你竟还将我擒回,意欲为何!”
“朕!”宁子稀眼中充满不舍和愧疚,道:“朕只是想念你。”
“你想念我,就找人将我擒回!那我爹娘呢?我到什么地方去找他们?宁子稀,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一旁的宁子熠再也看不下去,以往还没人敢这么跟他皇兄说话。
“皇兄如此迷恋你,顺着你,你竟还出言中伤!”
“我中伤他?”小冉冷哼一声,道:“你应该先问问你的皇兄做过什么事!五年前,林俯一家上下,全部被他的一句言语,变成了一堆焦尸!”瞪着宁子熠,愤愤道:“还有你,宁子熠!要不是你,云音姐姐也不会死!”
云音?
宁子熠日夜呼唤的名字,小冉竟唤她“姐姐”?
姐姐的姐姐?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上前拉住小冉的袖子,焦急道:“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冉长叹口气,道:“你不知道。”指了指宁子稀,“当年,他的第一句话,让我们姐妹分离,第二句话,便是要了我们全家的命!”
“你说什么?”
他们的对话弄的我一头雾水,一阵头晕,仰身倒去。
“嫣嫣!”宁子熠冲上前抱住我,却看见小冉已经拔出了剑,对着宁子稀,道:“今天我便送你归西!”
“小冉你!”宁子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百般温柔的小冉,竟回说出这样的话!
大内侍卫正欲上前,却被他阻止,他对着小冉,道:“小冉,朕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的事!而且,当初若不是朕一念之仁你也活不到今天!此后更是与你结情,为何今日你要兵刃相见?”。
“救我?”小冉眼底尽是愤怒,双唇微微颤抖,抿起,语调呜咽,“是!你救了我,若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皇帝,定会一剑杀了你!”说完,竟开宁子稀,朝自己刺去!
“住手!”宁子稀大呼一声,空手握住剑锋,抱紧对方,道:“你这是做什么!”
“杀不了你。我。下不了手。”小冉泪如雨下,再看看一旁的宁子熠,悲伤中微微透露着愤怒。
五年前,神秘组织内。
大殿中,一抹黑纱掩面之人,幽幽道:“云音,你带入派中的是何人?”
花云音双手抱拳,恭敬道:“禀主人,是当朝左丞相后裔!”
“哦?”黑面纱小惊一声,道:“你将她带如派中,可是要用她威胁皇帝?”
“不!”花云音,摇头,解释道:“左丞相遭灭门之灾,是属下看不过去,救下小冉姑娘!”
“云音,你先下去罢。”黑面纱支开花云音,传人带上小冉,问:“小姑娘,你想报仇吗?”
原本眼神空洞无助的小冉,听眼前之人那么说,立即闪过丝惊喜,急忙点头,咬牙切齿道:“想!我想!”
“好!很好!”黑面纱拍手叫好,自怀中抽出配剑,扔给对方,道:“若是要报仇,便捡起它!”
剑上微微红润,那人告诉小冉,此剑名为“谋血”,每杀一个敌人,剑就会吸收对方的血,筑成剑身!
小冉眼中闪过不知名的色彩,手指微微触碰剑身,猛得一把抓起。
“很好,不愧是丞相之女。”黑面纱说道:“一会儿有人给你安排房间,你就跟着云音学些剑术,待时机成熟,我自会让你进宫刺杀皇帝!”
夜半,花云音房内。
烛火熄灭,月光透过梅花型窗户的纹落洒下。
屋外,笛声响起,一抹清秀身影跃上屋顶。
花云音闭起双眼,躺到床上,欣赏笛声。
凄凉婉转,美妙绝伦,忽急忽缓,犹如心海波动。
林冉!组织新人,日出之时将进行弑君任务。
花云音长叹一口气,她不知道当时将小冉救下是否正确,亦不知道让她加入组织,学会报仇,学会憎恨,是否正确。
中原武林的头号杀手组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罪立斩!
双手沾满血腥的她,却依然没放弃过善良,和对那个人的爱。
“子熠。”
宁子熠!她爱着的人,可惜明天,由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将刺杀他的哥哥。
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她的选择,她的无奈和她的怨恨。
接近宁子熠,本是要手刃对方,可她下不了手,她放弃任务,放弃报仇的机会,只为能和对方在一起。
她渴望白头偕老,可事实不如人意,那只是奢望。
“你这女人,除了会惹本王生气你还会什么?”
花云音长叹口气,眼底泛起一阵水色,喃喃道:“子熠,我这次,又要惹你生气了呢。”
笛声悠然而止,林冉站起身来,望着远出那片日出。
在她心里,似乎已是夕阳。
半年,只有半年而已,她脱胎换骨,成为一件崭新的杀人工具,她要报仇,她要杀了那个灭她满门的人。
“小冉。”花云音自房内走出,脸上没了以往纯真的笑容,尽是沧桑,“倘若失败,你知道怎么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