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听闻李鸿星这番讲解后,方明白自己身担重任,不由的激动异常,连忙拍着胸脯,向李鸿星做着保证,定会修建和看好此处关隘。
李鸿星随后又与其嘱咐了些细节,便让其下去准备去了。
李鸿星在临江关歇息了半日,次日一早,待吃过早饭后,便渡过白龙江,率领大军转向西边,向文县县城驶去。而吴浩则率领两哨兵卒,和几百的俘虏留守在临江关,修整关隘,布置炮台。
从临江关至文县县城还有百里路途,由于山路难行,李鸿星他们又花了三天的时日,待日过正午,方赶到了文县的五里关外。
这五里关是文县西边的门户,待过了此关,东行五里之外,就是文县的县城所在了。
虽然距生番攻掠文县,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了,但路途之上,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战乱留下的惨状。
不少的沿途村寨已经是破烂不堪,残屋断壁也是随处可见,数十里都不闻鸡鸣犬吠,炊烟人影。
连五里关城墙之上,都可看到战后所留下的斑斑黑色血迹。还有不少墙垛上都可以看出,新近修补过的痕迹。李鸿星见此,也不由的一声长叹。
这一日,文县千户所守备张兆勋,刚吃完中饭,还未待歇息时,就见管家急忙奔入屋内,言道五里关外来了一只大军,好像是官军至此。
知县大人已然得信,并让其前去探查。要果真是官军来此,就请官军入关后,大军先在城外先行歇息了。
守备张兆勋听闻有官军至此,不由的大喜。前几个月,此地生番叛乱,出山抢掠,差点还将县城攻下。
虽然其最后动员全城之力,好不容易才打退了生番的进攻,但县内也是伤亡惨重。特别是一些周糟的一些乡落,更是惨遭生番杀戮抢掠。
这些时日,张守备可是愁坏了,生怕生番再来一次抢掠,那到时县城可就难以保全了。此时听闻关外来了一只官军,这才放下心来。随后连忙让人给其换上官服,备好马后,领人骑马飞驰而去。
待其下马之后,急奔来到关墙之上。这时一名守将连忙上前拜见,其挥了挥手,急声问道:“是何事宜?”
“启禀大人得知,是从阶州府来的大军,说是南下追剿前几日攻掠阶州城的乱民。这是他们的文书,还请大人过目。”那名守将连忙回复道。
守备张兆勋听闻前几日,阶州城也遭到乱民抢掠,不由的愣住了,随后无奈的苦笑了下,便顺手接过文书仔细观瞧起来。
这是阶州城知州和阶州城千户所守备,所开具的文书,后面还盖着鲜红的大印。文书也没有问题,的确如上所言,这只军队是来追剿乱民的,人数也就在一千余人。
张守备看过文书后,便来到墙垛旁,探头向城墙下眺望起来。
只见距城墙五六十丈外,赫然耸立着一只着黑衣黑甲的大军,头顶烈日,手持兵刃,鸦雀无声,站立不动。张守备见如此森严军势,不由的吸了口冷气。
再见城下大军总的也就上千人而已,罗列成军阵。其两侧还有两百余名骑兵缓慢游弋。前排是长枪兵和火枪兵,在随后的就是近百门小型火炮罗列其后。
军阵中还高高耸立着一杆丈二的将官旗,蓝色的旗面上绣着斗大的红色‘李’字,随风飘荡。
张守备见如此气势冲天,巍然不动的军阵,不由的大惊。这阶州城离此也不过数百里而已,竟然有如此精兵悍卒。
随即其不敢怠慢,连忙吩咐兵卒大开城门,其更是亲自出城相迎。
李鸿星正在关外等候,忽见城门大开,随后从中行出一群军卒来,簇拥着一名身穿六品武官服的中年男子,前来相迎。
李鸿星见状,也连忙跳下马来,领着众人迎了上去。
张守备见一身穿齐腰铁甲,头戴六瓣铁盔的年轻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行了过来。其虽见李鸿星如此年轻,但不敢怠慢,笑呵呵的朗声言道:“吾乃文县千户所守备张兆勋,大军至此,真是有失远迎呀。”
李鸿星见状也笑着朗声应道:“原来是张守备,真是失敬失敬。吾乃阶州团练使李鸿星是也。奉阶州知州和阶州守备之命,追剿乱兵至此,真是讨扰了,还望见谅。”
张守备听闻其只是个没有正式官身的团练使,不由的微微皱了下眉。但随即看到李鸿星如此年轻,身后又是如此强兵悍卒,心中不由的念起。此等人物,若非背景深厚,安能如此。
随后张守备又用更为热情的神情招呼着李鸿星:“哈哈,原来是李团练至此,真是失敬失敬。快快随吾入关。吾已在关内为贵军腾出地方,方便扎营。另外吾已在府内置下薄酒,特为李团练等人接风洗尘,还望万勿推辞。”
“张大人如此厚待,真让在下受宠若惊。在下就悉听尊便,还要讨扰大人一番了。”李鸿星也是热情的回应道。
随后李鸿星又对手下之人吩咐了一番,让张海和刘志勇先行扎营立寨。随后李鸿星便领着亲兵,随同张守备去其府中赴宴。
待入了守备府内,与张守备寒暄了片刻,酒宴便已置好,张守备热情的招呼李鸿星入席。其亲兵随员则在屋外用宴。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守备笑着轻声询问道:“不知李团练府上是哪一位,说不定还是吾的相识呢。”
李鸿星听其询问其虚实起来,连忙放下酒杯,先向虚空拱了拱手,然后缓声言道:“在下父母都已仙逝,多谢张大人挂念了。在下与阶州城王守备的女儿已经结了亲,准备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便迎娶过门,到时还望张守备能够赏脸前来喝杯喜酒了。”
张守备听闻其是阶州城王守备的女婿,不由的对王守备的眼光刮目相看。虽说他与那阶州城的王守备同为千户所守备,但那阶州城属于州府,而他所处的文县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县而已,相比之下就要矮上半截。
“真是恭喜恭喜呀,到时吾一定要前去讨上一杯喜酒喝。”张守备也是不住的恭喜道。
二人又寒暄了一会,当张守备听闻其还与陕西参政洪承畴大人相识,更是热情无比。
随后张守备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不知此次李团练准备在此地预留多久,我等地方也好做准备呀。”
李鸿星闻后,先放下手中箸筷,随后缓声言道:
“吾此次追剿溃败的乱军,只可惜收获甚微。大部分的乱军都已溃散到山野之间,难以力及。在加上钱粮多有不便,此次也只能无功而返。吾欲再往白龙江下游一探,随后就准备寻船回返阶州城了。”
“如此说来,李团练再过几日,就准备回返阶州城了。”张守备轻声言道。
“正是如此。只是这几日还有讨扰张大人了。”李鸿星轻声应道。
随后二人又继续寒暄吃酒,看看吃的差不多了,李鸿星便起身告辞,张守备更是亲自将其送出府外。
待将李鸿星送走后,张守备随后便让人备轿,往县衙赶去。
待其赶到县衙二堂之内时,知县郭永明早在此等候多时了。见其来后,连忙招呼其入座。
待打过招呼,上好茶后,知县郭永明急促的问道:“吾听闻此次前来之军队,相当强悍,更是携带不少火炮同行。不知这领军之将,是何等人物?”
张守备听闻此言,也是不住的点头:“其军伍之强悍,的确是吾之所未见的。其领军之人,名为李鸿星,是阶州城王守备的女婿,其竟然还是打的阶州团练的旗号。如此精兵强卒竟然是一只地方团练,实在让我等为之汗颜。”
知县郭永明听闻如此精锐之师,竟然是一只地方团练,也不由的感到诧异:“这是何故?何至如此?”
张守备也只是苦笑了一下,缓声解释道:
“吾也向其询问了一番,但其只是言及家中富足,并与边关将领多有交往。其更是言道前些时日,陕西参政洪承畴请其去参政府中任职,只是突然遇到阶州城遭到乱民围攻,其要赶赴救援阶州城,才没能前去参政府任职。如此看来,其人不仅颇有家资,更与省内高官多有往来,真是不可轻视呀。”
郭知县听闻此言后,也是默然无语。半响后方缓声言道:“张守备,那依汝所见,其能否留下些兵马,来助吾等防守县城呢?”
张守备闻后,也是沉思片刻,方缓声应道:“此事吾可与其先商议一下,只是县中能给其何等好处呢?”
郭知县闻此也不由的长叹一声,无奈的言道:“张守备先与其商谈了,一般钱粮上的要求,张守备可自行决断了。实在无法决断,在回来与吾商议了。此事就劳烦张守备了。”
张守备闻后也只能点头先声应了下来,正当张守备准备告辞离去之时,这时屋外有人通报,言及近日生番有所异动,恐怕再次欲行那攻城之举。
郭知县和张守备闻后都是大惊失色,连忙将人召进屋内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