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萌向穆大勇他们同样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坐下,便又对着手机说道:“吕检,穆大勇他们在我这,我是私事,本来不想让他们知道,也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那我现在就说吧。吕检,我爱人已从国外回到了省城,刚回到省城的当天,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从加拿大打过来的,说是我的儿子在加拿大的落基山脉旅游时,被鳄鱼咬伤了,说是当时正在抢救。”
吕东打断了杜雨萌的电话:“那现在怎么样了?脱离危险没有?”
“问题是这个电话过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我们与我儿子也联系不上,他所在的学校只知道他出去旅游了,并没有得到他出事的消息。我这几天就是在这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中度过的。我非常担心儿子是死是活。”说到这里,杜雨萌已经一点儿也没有刚才看到金卫东拿张默然开心时的那般情绪了。她的眼角像是潮湿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需要去加拿大吗?”吕东问道。
这时,穆大勇起身将开着的电视机关掉了,他们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杜雨萌打电话的情景。
“最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想在最快的时间飞过去。几天过去了,我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吕检,这是我的私事,我之所以向你汇报,是因为下意识之中,我有个并不清晰的想法,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说出来,我听听。”吕东那边是爽快的。
“吕检,我与我爱人通过多次电话,我们一起分析了一下情况。我爱人离开加拿大之前见到过我儿子,他是知道我儿子要去旅游的,而且是去落基山脉的风景区旅游。而他查过了打到我家的那个电话,那是从远离落基山脉的渥太华打来的。我们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你是说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吕东已经听明白了杜雨萌的话。
“我是说这会不会与我来银海,办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时,水海洋也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了房间内紧张的气氛,似乎是屏住了呼吸走到了杜雨萌面前。穆大勇与水海洋等人都围站在杜雨萌的身边,继续看着她与吕东对话的情景。
“你是说,你儿子也许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有可能是有人别有用心?”
“你说呢?吕检。”
“但愿如此。如果真是那样,那你儿子在国外就一定是安全的。那就是有人对你去银海是极其敏感的。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利用这件事,让你离开银海,从而打乱我们的计划,乱了我们的方寸。”
“这也是这几天加拿大那边一直再没有什么动静,才让我产生的想法。我也希望真的会像我分析的那样,我宁肯增加一倍乃至几倍的办案难度,也不愿意电话里说的事情发生。”说到这里,杜雨萌哭了,她接着说道,“吕检,你能理解我吗?”
“杜雨萌,能,我能理解你,我完全能理解你。你不要太着急,我这边也想想办法,设法弄清楚加拿大那边是否发生过这种事情。”
“那好,谢谢你,吕检。”
电话挂断了,杜雨萌先示意穆大勇他们坐下。她自己走进了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又走了出来。她什么也没有说,坐在了茶几旁边的椅子上。张默然先开口说道:“杜检,刚才我们进到你房间时,根本就想不到你心里还装着这么大的事。”
“没办法,我心里着急着呢。可刚到这里,我也不能马上就把你们扔在这里,拔腿就走啊。”
张默然站起来走到杜雨萌跟前,靠在杜雨萌的身边,用手拍了几下杜雨萌的肩膀说道:“你真行,杜检。顶住,顶住,杜检。”
穆大勇说道:“也许我们最初的感觉是对的,不仅是已经有人知道我们介入了银海问题的侦查,而且还对我们的情况比较了解。否则,他们不会知道你儿子在哪读书,去哪旅游。即使有人就是想制造这样一个谣言,那也是需要提前了解好情况,再设计好了如何操作,才能下手。这是需要下一点儿工夫的。”
“也许,时间会说明问题。如果像刚才分析的那样,那再过一段时间就什么问题都会大白于天下了。”金卫东说道。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开始是不想当着你们的面和吕检谈这个问题,是不想因为我的这件事,影响到你们的情绪。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就尽量当着没有这件事。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的。唉,水海洋,张晓峰家属那边的工作已经没有必要再做了。”杜雨萌说道。
“那条线索就不用考虑了。那天,张晓峰遗体火化时,她爱人根本就没有到场,听说他爱人的精神几乎是失常了。现在就算是张晓峰的家属精神没有失常,我们也很难能找到她。她在什么地方?不仅是我们,就连他的邻居们也不知道。看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有准备的对手。显然,她很可能是被人有意识地转移了。邻居们只是知道张晓峰出事了,可知道张晓峰出事之后,根本就没有人看到过他的家属回来过,更没有人知道她会去哪里。这年头,邻居们来往的又比较少,就连月球上土星上有什么都可以知道了,可作为邻居在一个楼里住上几年,还不知道对门住着的人姓什么,是谁。”水海洋说道。
“这并没有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这条线索利用的价值已经不大了。好在我们现在杀出了一条路来。金卫东,你把你和张默然工作的进展情况说一说,大家一起听一听。”杜雨萌说道。
金卫东把他与张默然这两天的工作经历又说了一遍,说的不细的地方,张默然又不时地做了补充。
金卫东与张默然说完之后,杜雨萌接着说道:“水海洋,怎么样?找到你的战友没有?”
“我始终也没有见到他。”
“还是应该想办法通过他了解了解那天通车典礼上发生的事情。他毕竟是公安局的,对于这样的事儿或许会知道得多一些。”杜雨萌强调着。
说完之后,杜雨萌又一次做了部署。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她准备去接电话,水海洋站了起来,说道:“杜检,那先这样,你接电话吧。”
杜雨萌一边接电话一边点了点头,其他人都离开了。
电话是杜雨萌的爱人打来的,江天告诉杜雨萌,关于儿子的事仍然没有什么新的信息,因为工作的关系,他暂时还不能回加拿大。即便是回去,也无从下手。从谈话中,杜雨萌似乎是感觉到江天像是有些疲惫似的。她便问道:“江天,你是不是不怎么舒服?”
“没有,刚回来没多久,事情多一些。更主要的是儿子的事,让我太牵挂了。我可能还不如你坚强。”说到这里,江天沉默了。
“也不一定是这样,也许是我比你忙的缘故,忙起来还好一些。我刚才把这件事向省检的吕东检察长汇报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江天多少有点儿不解。
“自从你告诉我说电话是从渥太华打来的,我就怀疑这不仅是有人特意找我们的麻烦,很可能与我来银海办案有关。否则,没有什么必要非得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
“咱们上次通电话时,我就怀疑这会不会是恶作剧?尽管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没有把这件事与你联系起来,我不知道你办的案子的具体内容,我也就不可能这样想。你已经向吕检汇报了,他怎么表示?”
“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么说,你办的这个案子很可能牵扯的人比较重要?”江天问道。
“现在还说不好,怕是比较复杂。”
“那好,那你就多保重。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是首先要保存自己,其次才是消灭敌人。”
“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我刚到这里,什么头绪还摸不到,暂时也不能回去,照顾不了你,只有你自己照顾自己了。”
这一夜,杜雨萌比前一两天晚上,睡得踏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