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地反击
出了事就要跑,陈琳带着他的弟兄们又挑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大军时常抱怨是这批大圈仔连累了自己,让自己有事都不能做。班长道:“大军,琳子身边本来人就不多,你再讨厌这个,瞧不上那个,究竟怎么办,我们以后出去做孤胆英雄啊?”听了这话大军才停止了抱怨。而本来因为白粉生意而虎视眈眈的广东仔和明杰两方也因为香港警方加大了对黑社会的打击力度而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不过没动作不代表就是天下太平,自从被陈琳离间了以后,长泰帮等三个帮派就一直不停地在找广东仔麻烦,小冲突接连不断。后来新记出头说和,三个帮派乘机压低白粉价格,在得到新记的同意后他们之间的矛盾很轻松地就被摆平了,这当然不是陈琳愿意看到的,之后,长泰帮因为交易白粉时消息走漏,被警方一把端了老底,这下香港黑帮彻底太平下来。
陈琳也趁着这段时间尽量多陪陪李梅,现在的陈琳对李梅的照顾基本已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因为李梅怀孕了,陈琳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差点晕倒。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可以有这么一天,之前的陈琳从不喜欢孩子,但是现在的他看到孩子就走不动路。偶尔他也会想到自己做的事是不是对孩子会有什么影响,或者说直接一点,就是会不会有报应,可是让他选择的路毕竟不多。就在陈琳多了这个困惑没多久,一个冬日的早晨,四眼找到了他,并告诉他:“欢哥想和你见一面。”
陈琳知道这个人是个极度疯狂的悍匪,自己虽然混黑道但是和欢哥这一类人相比较从根本上还是有一定的不同。最起码陈琳这种人还有一定的道德底线,而欢哥不同,他要做的事基本没有顾虑。陈琳曾听人说过香港警方曾经在欢哥身边安插过一个卧底,欢哥知道后当着所有手下的面用一把匕首捅死了卧底,然后只是用布把手上的血擦一擦就带着兄弟喝酒去了。陈琳自认为还没有疯狂到这种地步,但是他也知道他必须要给这种人一个面子。
一天后的中午,欢哥准时来到了陈琳所待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他不像选老大那晚所表现的暴怒、暴躁,见了陈琳点了点头道:“陈老板你好,没想到今天是你坐在了这里,如果还是那个大刀疤我迟早要带弟兄和他干一仗。”口音带着很重的广东腔。
陈琳道:“欢哥说的那个大刀疤已经死了,没办法,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欢哥咧着大嘴哈哈一笑道:“陈老板说的是,他这种人长得就是一副短命鬼模样,用广东话讲就是衰仔一个,死了好,他不死,这帮大圈的兄弟一个都不能好。”
陈琳也笑道:“欢哥净说大实话。对了,听四眼说欢哥找我有事,是不是,都是大陆人,欢哥有什么好事要照顾我?”
欢哥的嘴真的很大,所以嘴里的牙一颗颗看得非常清楚。陈琳只见它们一开一合地发出声音道:“陈老板也是有意思的人,实不相瞒,我一开始是跟着大圈帮混的,后来虽然走了但底子还是大圈的底子,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想做笔大买卖,但人手不够,需要和陈老板借队兵,当然好事没有白做的,事成之后得到的东西咱们两人一人一半如何?”
陈琳正要答应,忽然灵机一动道:“欢哥既然找到我,那是没得说的,但是做生意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欢哥,不知道欢哥肯不肯伸这个手,当然话先说明白,即使你不答应,也不妨碍我们俩的合作。”
欢哥小眼一眯道:“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陈琳道:“这件事说难做不难做,但要说好做也不好做,关键就是要看胆量,所以我只能和欢哥开这个口了。”
欢哥小眼一咪,哈哈笑道:“陈老板不用客气,我要做的事谁都阻拦不了,我不愿做的事也没有人能勉强,所以陈老板不用拿话激我,当我是朋友的有话就直说。”
陈琳一竖大拇指道:“好,欢哥果然是痛快人,那我也不客气了。实话说我想教训赵蔻荳一次,但是我的人不能用,香港这里的人我也不能乱找,也只有欢哥最合适了。”
欢哥听后本来眯着的小眼瞬间便睁圆了,他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要动水门濑的儿子?”
陈琳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不过我也不想把他怎么样,打他一顿就可以了。”
听陈琳这样说欢哥似乎轻轻吐了口气,道:“我们既然敢出来就没怕过谁,不过水门和我无冤无仇,莫名其妙地去动他的二当家不合规矩吧?”
陈琳道:“我只要他受点皮肉之苦也就行了,欢哥能不能帮这个忙,如果不愿意我们就说你的事吧。”
欢哥一拍大腿道:“就当老子开心一回吧,不过陈老板我们话要说在前面,万一这事要是出了大乱子,我肯定不会再出来了,到时你别说我不讲义气。”
陈琳笑道:“那是当然,到时打死我,我也不会供出欢哥保平安的。”说完二人哈哈大笑。之后欢哥详细道出了这次他来这里的目的,听得陈琳目瞪口呆,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答应了欢哥,那么他就是疯了,但是他偏偏还是答应了。
二人各提了一个要求,都不好办,但是相比较而言还是陈琳的这个要容易一点。水门虽然是香港最大的黑帮但毕竟自己在暗,只要挑个合适的机会搞定赵蔻荳身边的喽啰就可以了。为此大圈帮的成员天天都会出现在水门的地盘之内,监视“赵大公子”的一举一动。当然作为一个黑帮老大的儿子那自然不是盖的,赵二公子基本天天开着敞篷跑车在湾仔一带游荡,身后自然还会跟着一辆普通轿车,里面坐的都是他的保镖,一般有五个人左右。赵公子虽然每天娱乐的随意性很强,但是只要跟得仔细还是能够找到规律,这个规律就是每周逢单的日子他一般都会到一个叫“夜皇”的香港顶级私人会所去,去那里倒不是为了消费,而是收税。因为逢单日则是水门湾仔的夜店交营业款的日子,水门濑把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生意交给了他的儿子打理,希望他能不捅出大娄子的情况下学点东西。
赵公子确实没有捅过什么大娄子,他只是喜欢花点在普通人看来数量比较多的钞票,但是客观地说一晚上花个万儿八千的,相对于数十万的收入其实不算什么,当然不管怎么说赵公子都算不上一个好青年,因为他有一个恶习,特别喜欢嫖娼。鉴于老子“家教”很严,虽然水门下设有许多烟花场所,但是赵公子基本不敢去这些地方。他特别喜欢去荃湾,因为和记的老大和他父亲的私交非常好,所以赵公子的嫖娼行动一般都发生在荃湾,当然虽然日子不固定,但是肯定只会出现在单数。
这天傍晚,位于荃湾的一座普通夜总会门口聚集着一些大圈仔,当然外人肯定不会得知他们的身份。靠近门口的是一个独臂人和一个身材异常敦实的人,独臂人叫陈琳,另外一个叫唐铁牛。唐铁牛虽然跟了广东仔,整日就在他的身边,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今天他得到陈琳的通知急忙赶了过来,到了这里他才知道陈琳为什么找他。唐铁牛心里一热,竟没有说出话来,陈琳似乎没有注意到唐铁牛的表情,只是道:“也不知道你在那里过得怎么样,平时也不好去看你,如果你觉得不痛快,那随时可以到我这里来。”
唐铁牛道:“谢谢陈哥,我现在过得还好,不过我没有忘本,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唐铁牛的今天。”
陈琳拍拍他的肩道:“我们是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干吗。”
说话间只见醉醺醺的赵蔻荳走了出来。陈琳对欢哥使了个眼色,欢哥带着一帮手下正打算跟着他们到僻静处动手,忽然只见一个肤色黝黑的秃头,浑身都是花花绿绿的文身带着一帮人走到了赵蔻荳面前。赵蔻荳看到他露出一脸不屑的笑说了一句广东话,接着两人似乎吵了起来。陈琳身边有听得懂广东话的大圈仔,便开始做起了翻译。原来那个秃头是赵蔻荳的债主,事情也不复杂,赵蔻荳的一个好朋友欠了钱,赵蔻荳多事便揽了下来,但之后他又忘了处理这件其实并不棘手的事情。放高利贷的总收不回账就带人把赵蔻荳的那个倒霉朋友绑走了,谁知一阵屁打后那小子就是没有钱,只说赵蔻荳会替他还的,放高利贷的没办法只好带着他来找赵蔻荳了。
一伙儿人在夜店门口两句话说不到一块,放高利贷的狗头本来也算识相,就准备带着赵蔻荳的朋友走了,谁知道赵蔻荳不乐意了,喊住了狗头道:“狗哥,不给我面子?”
狗头好歹也是为霸一方的人物,再说身边还有一群小弟,如果太没有面子,那对身边这群人都没法交代,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他脑门上的汗珠开始渗出,刀就在身后可怎么抽出来呢,他犹豫,赵蔻荳一点也不犹豫,走上前拽着他一个小弟的衣领口道:“再不让开老子打死你。”话没说完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一看老大受伤,赵蔻荳那五个手下立刻上去动手,之后他们忽然明白了其实自己并不适合混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