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汉化版的弥赛亚。操,你他妈的可真损。”我被他的新名词逗得直乐。
“可不是怎么着?问题是,这帮傻×在盼望弥撒亚搂着丫一步登天的时候,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值不值得人家弥赛亚出手?那弥赛亚既不傻也不瞎,会分不出这样的傻×浅薄庸俗势利?”
“那没准儿……人家遇到真爱情了呢?”军子这番话说得尖刻,我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迟疑地问。
军子摇了摇头,说:“守杰,爱情当然不是理智的,但爱情也不是无端的。你必须有点什么东西吸引别人,才会有爱情。你别听有些人唠叨什么‘纯爱情’,操,真谈起爱情来,女人可比男人现实多了。你说,一个大美女,会爱个又老又穷的叫花子吗?”
“那还用问?肯定不会。”
“对啊,肯定不会,这是常识。现在的有些女人啊,整天唠叨‘纯爱情’,可实际上呢?一谈结婚就要求男的‘有车有房’,最好‘父母双亡’。操,这叫纯爱情吗?”
“唉,是。现在的女人太物质化,想遇个不讲物质的女人,比他妈中国队进世界杯都难。”
“这也正常,物欲时代嘛,男女都免不了俗。在很多女人眼里,钱是男人最可爱的地方。可反过来理解也一样,男人爱不爱女人,也得看这女人有什么可爱之处?你说这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外在吧,拂尾青春了,一天不如一天;内在吧,脾气又坏,这么大年纪了还得哄,没教养。依我看,就算她真遇了海龟,最多也是被玩几天,然后一脚踹了她。”
“啊?这……”我被这番残酷而有道理的分析给彻底雷焦了。
“守杰,28岁的男人跟18岁的傻小子不一样。28岁的男人考虑问题很实际,而且一天比一天实际。那女的,大概有几分残存姿色,吸引那男的跟她上床,可要谈婚论嫁根本就不可能。人家不过把丫当玩物,可丫跟玩她的人站一起,还他妈的挺美。不过,也就美这一阵儿,过两年,立马变成苦大仇深的怨妇,四处找人哭诉,还说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类自以为是的老炮女,一般都会拿个以前玩过她的大老板忽悠人,除了你这种傻子,没人真信。”
“你是说,这个艾秀静跟我讲的大老板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那是自抬身价幻想出来的人物。守杰,这女的,不值得你多投入。”
就这样,军子对A女口中的大老板做出了“纯属假冒”的专家鉴定。然后他又瞟了一眼照片,嘱咐道:“嗯,长得还行,真想泡她也成。只是将来踹的时候果断点儿,别磨磨叽叽就行了。”
“你说得不对。”我连连摇头。在我心目中,A女是位贞洁的女神,无论如何不能认同军子的专家意见。
“你弄错了,她不是那样人。她说过,她最在意的是人品。我知道她也在意钱,一个单身带孩子的女人,在意物质条件我能理解。毕竟女人是弱者,想找个靠。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那么在意人品,说明她自己人品就不错。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要是肯跟我,我一定对她好。”
说到这里,我伸出一个指头,在空中点着,表明我的坚定信念。
“守杰,你这些年做宅男被你前妻弄傻了。”军子满怀同情地望了我一眼,“你他妈被那点儿家务事拴着,根本就不知道这世界是怎么回事儿。人跟人差别大着呢,她在意你的人品,不等于她自己人品好。千万别以己度人,那你会吃苦头的。虽说物以类聚,可这个世界上,坏人其实并不欣赏坏人,因为坏人跟坏人相处必然尔虞我诈,那是狗见狼,两怕。坏人也喜欢找个老实人,那样她就能从容不迫把你玩个底儿朝天了。”
“你见都没见过她,凭什么说人家是坏人?”我不满地咕哝道。
“咳,我也不是说她就是坏人,只是感觉她很贪。贪婪女人,不光贪财,人和财她都想占着。跟贪婪女人相处,你得不到幸福。你就等着,丫没完没了,跟榨油机一样把你榨得油尽灯枯吧。”
“操,你他妈真是耸人听闻,我胆儿小,甭吓唬我。”
“我吓唬你干吗啊?只是给你打打预防针。反正你现在刚离婚,我光跟你说你也不信,你慢慢悟吧。看多了,你也就悟出来了。”
“嗯。”
“对了,你爸妈身体还好吧?很久没看望两位老人家了,本来说今年过春节去的,结果一忙就没去成。哪天有空,我跟你一起去回龙观看看。”
“行啊,看你啥时候有时间吧。”
“这事儿你爸妈知道不?”
“不知道。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儿,跟他们说啥呀?”
“对,甭跟老人家说。你爸妈成天为你小子操心,你可不能拿这个炮女去刺激他们,会让老人家觉得辱没门庭的。”
“你这叫什么话?”
“咳,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还是那句话,你泡这女人肯定泡得到,但别太投入了,别面软,该甩你就得甩。”
“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个人……”我对他的话深不以为然。
几天之后,前妻给我来了个电话说,她已经从左家庄搬走了,要我把女儿从我父母那里接来,送到平安大街那套分给她的房子里。
离婚前我有三套房子。除了位于左家庄一套四居室,还有两套。一套位于团结湖,一套位于平安大街,都是三居。但团结湖那套房子是我二哥转赠给我的,房产证依旧写着二哥的名字。
我有弟兄三个,我是老幺,大哥大我8岁,二哥大我6岁。我们三兄弟名字分别是:守忠、守信、守杰。
其实我原名叫“李守节”,但后来老爸感觉这名字有点像古代守贞洁牌坊的烈女,怕引起歧义,就上派出所给我改成“李守杰”。
大哥守忠现在是某机关一名中层干部,二哥守信研究生毕业后在一家研究所工作了几年,九十年代末带着老婆孩子移民了。三兄弟中,爸妈最疼的是我。这种疼爱,不仅体现在生活细节上,也体现在称呼上。父母对大哥二哥都直呼其名,唯独对我昵称为“三儿”。
三兄弟里婚姻最不幸的是我,父母兄嫂总对我格外照顾。
二哥出国后,他在团结湖的那套房子空了。起初二哥打算孝敬给爸妈住,但他们年纪大了,想图个清净,不愿再住闹市。正好回龙观小区刚开盘,每平米还不到三千,三兄弟象征性地每人出了五万块钱,加上老两口卖旧房子的钱,在回龙观买了套三居室。
老妈对二哥二嫂说:“你们在那边混得也不错,把你们那套房子给三儿吧,他过得太累,让他租出去补贴点家用吧。”
二哥二嫂也觉得我挺不幸,立马答应了。
这套房子我出租了,一个月能收几千块租子。前妻多次怂恿我把户名变更过来,可我觉得做人不能太过分,白收租子就够不错了,还过户,那也太得陇望蜀了吧?所以一直没答应。
此外,在平安大街还有一套三居室,是军子开发的楼盘,按成本价买的。为照顾前妻情绪,故意在房产证上写了她的名字。这套房子精装修,地段、结构和朝向都极好,是那个小区的楼王户型,尽管面积不如左家庄那套大,市场价格却高出很多。因为暂时住不着,也出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