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台献艺
“太后。”就在一个女子献完艺下台后，祁烨忽然站了起来，眼睛扫了太后旁边的芊泽一眼，“老看这些，您老人家也看得有点闷了吧！我有个不错的提议。”
“哦，老七有什么好提议啊？”最高位置上的皇帝转头看向他，兴味盎然地问他。
芊泽也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刚刚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本皇子的爱妃为了太后的诞辰，也特意准备了一个节目要献给太后，说是要给太后祝寿！是吧？芊泽！”他邪魅的眼对上芊泽，嘴角勾起一边。刚刚看她似乎对台上的节目很感兴趣，这让他觉得很不爽。她的脸上不应该出现那种快乐的神色！
谁都知道上官芊泽虽然是出生于名门之后，但她的琴棋书画却不怎么好，就连弹一首最简单的曲子都会跑调。所以他才会故意在太后面前说她为了祝寿，特意准备了一个节目。他就是要她在所有人的面前出丑，他要她知道，她，是不可能拥有快乐的！只有痛苦才是她最适合的陪伴者。
芊泽闻言一愣，她什么时候说有准备节目给太后祝寿了？这个祁烨，他是故意的吗？想要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吗？她出丑，他不也跟着出丑吗？怎么说她也是他的侧皇妃啊！
“芊丫头，烨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给哀家准备了一个祝寿节目吗？”太后惊喜万分地转头问旁边的芊泽。
“太后．．．”芊泽为难地看向一脸惊喜的太后，看样子她似乎很期待她待会的表演！她又抬眸看了眼祁烨，只见他嘴角含着一抹讥笑，仿佛她的迟疑早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一样。看这个表情芊泽就已经确定这是他故意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她难堪！
她该怎么办？拒绝？不行，她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太后在期待，皇帝也在期待，如果她不表演一个节目，那就有可能是欺君之罪了！只怕到时候会连累了她的爹娘！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她就豁出去了！
她缓缓起身，对着太后、皇帝一福礼，柔声道：“七皇子说的是真的，芊泽给太后准备了一个节目，希望太后会喜欢！”
“好，好，芊丫头就是有哀家的心！来，快让哀家看看是什么节目！”
“是，太后！”说完，她便往台上走去。
台上摆放着很多种乐器，都是用来方便那些小姐们的！在这个时代，芊泽惟一会的就是古筝，是以她选择了一尾琴。抱着琴回到舞台中央，她落落大方地坐下，纤细的葱葱白指在琴上轻抚了一下。
好琴！这琴声清脆，是把难得的好琴！台下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但大多数的都是不屑与讥笑，他们都想要看看这个不受宠的七皇子侧妃会是弹奏出怎样惊人的曲目！芊泽也不管他们是何种心态，只见她嘴角轻扬，露出两颗浅浅的酒窝，眼神温柔，随着她手指的轻弹，悠扬悦耳的琴声从她的指下流泻而出。
岁月忘 弹指哪夜胭脂香
铜镜叹 依稀轩窗梳妆
花怨秋 你会否怨明月光
幽梦长 醒来拭泪几行
攒眉憾 纸上尘面鬓霜
云掩月 你悬笔欲掩何伤
再逢若遥想 执手怎永相望
回眸谁浅笑 音容渺惘
那如蚕丝一般娟细的嗓音从她口中溢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里，回落在这沁阳殿里。她的笑容淡雅，脑袋微微地扬起，使得那笑迎风而展，开在月光下，成为了一抹朦胧的晕影，纯净而透彻。
忽地，沁阳殿里响起了萧声，它跟上了芊泽的节奏，与她的琴声相互配合，琴声与萧声，在这沁阳殿上空中盘旋，仿佛在追逐嬉戏。
芊泽往萧声的来源处寻了过去，只见得是主位上一身穿白色衣袍的俊美男子，他立身而起，墨黑的发高高地束起，如刀刻般的白皙容貌，修长的手执一长萧轻轻地吹奏，与她的琴音配合得天衣无缝。芊泽不由得向他投去赞赏的一眼，竟然只听到前面就可以跟得上她的节奏，且配合得如此好，这个人的音乐造诣也是非一般常人了！
那男子仿佛感受到芊泽的注视，他回过头，对着芊泽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而熟悉。芊泽一愣，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体内流窜而出。
再逢墨十年生死两茫茫
纵然流芳怎令你不思量
而今生崖边望穿千叠浪
多少人恍然似你情难忘
只愿两心了却世事无常
仍爱于十年生死两茫茫
那是一种仿佛带有生命的声音，隐约而柔婉，同时又不乏张力；又仿佛溪水绕过竹桥底下，涓涓而流。这歌是有灵魂的，它似是在对人们诉说着一个悠远而古老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又似乎曾在你的身上发生过，所以听起来既亲切又感慨万千。
在场的人都被芊泽那美好的歌声震憾住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歌曲！而台上一身淡雅装束的女子更是绚目得让他们移不开目光！
身为歌艺的苏依然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官芊泽的琴技竟然这么高！比起她，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民间传言她不是五音不全，音律不通的吗？这首曲子她连听也没有听过，那首词也是写得非常好！这样的一个才女子，怎么可能会被传她对乐器一窃不通呢？
就连祁烨也愣了。本来想着让她难堪的，却没想到她深藏不露，竟然能唱出这么有生命力的歌！她是想要借这首词告诉世人，他是如何地冷落她吗？上官芊泽，你还敢说你什么都忘了吗？他眯起眼，脸上阴霾一片，有种嗜血的光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随着琴声的最后一个音符的划落，那萧声也嘎然而止！
芊泽起身，对着台下的人福了福身，抬眸，便看见了那男子温暖的笑。她一愣，随即也对着他笑开了，那笑容是那样的干净而信任，仿佛很久以前，她就是这样经常地对着一个人笑。
“哎呀！芊丫头，你的琴声真是让哀家感到震惊啊！你这份礼物哀家很是喜欢！”太后拉着已经回到她身旁的芊泽欢喜地说。这个芊丫头的琴声可谓是余音绕梁，经久不息啊！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是这方面的才女呢？
“太后喜欢就好！”这首歌她也是在中秋节那天无意间在那些庆中秋的晚会里听到的，配上赵微那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很是动听，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于是便学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可以用得上场。
“难得母后这么喜欢芊丫头的这份礼物！朕也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么动听的曲子了，芊丫头与老三的琴萧也是配合默契，真的是天作之合啊！”皇帝也在一旁笑得开怀！
老三？这么说来，他就是那个宅心仁厚，百姓爱戴的三皇子——祁澈吗？芊泽不由得抬眸往他的方向看去，意外地与他的视线对上，她一豁，脸一红，忙把视线收回。
“七弟媳的琴艺高超，我很是佩服！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呢？”祁澈收起萧，对着芊泽微微一笑。这首曲风新颖，词曲都是他没有接触过的，这个外界传闻不善乐器的上官芊泽竟然可以弹奏出这样的曲子，这不得不令他感到惊叹！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地取出萧与她合奏起来。
“三皇子见笑了，芊泽又怎么敢与三皇子相比，三皇子只是听了芊泽这首曲子的前面旋律，就已经可以与之合奏了，三皇子的音乐造诣才真正是高！芊泽的这首曲子名叫《江城子》。”她对着祁澈淡笑道。这个三皇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温文尔雅，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高贵的气质，他的眼眸清澈，就如他的名字一样。他跟七皇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如果将来真是他当了祁月国的皇帝，怕也是一位好皇帝。
“《江城子》，好名字！”他毫不吝啬地赞赏。
“上官将军教女有方啊！竟然出了一个这样的才女！”皇帝忽地对着台下的上官锐爽声道。
“老臣承蒙皇上抬爱！小女不才，只是承蒙太后的厚爱！”上官锐起身对着主位上的皇帝恭敬道。别说是皇帝他们，就连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芊泽弹过这么动听的曲子。难道以前那些不堪入耳的曲子是她故意那样弹的？
“上官将军太谦虚了！你的儿子上官明夏也是祁月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啊！虎父无犬子，这次上官明夏替朕平息了边国的****，可谓是立了大功啊！只可惜他又要出征西夏国，不然朕就可以当面给予奖赏了！你的一对儿女真是出色！你老也安慰了！”
“这是作为臣子应该做的！”
是啊！上官明夏才回到家不过才两天，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夏国了。芊泽还想着可以有个哥哥可以聊聊天呢，却也只不过是相处了两天的时间。
“芊丫头，哀家就许你一个愿望可好？你有什么愿望？”太后笑眯眯地问正在发愣的芊泽。
“愿望？”她的愿望就是可以回到她那个世界，回到俊世哥身边，可是，这个愿望只怕是任何人也帮不了她实现，是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太后，芊泽没有愿望。”
“没有愿望？芊丫头没有特别想要的吗？”
“没有！”如果真的说要有，那就是她想要七皇子的一纸休书，她希望他可以放她自由。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是太后的孙子，祁月国的皇子，也有可能是将来祁月国的皇帝，所以太后是不可能答应她这个有损皇家面子的要求的。
“可是哀家真的想要满足芊丫头一个愿望．．．”太后略略有些失落，虽然她也知道芊丫头不可能缺什么，但她就是想要帮她做一件事，让她觉得高兴的事。
“太后．．．”芊泽见太后情绪变得低落，感觉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她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太后，您真的想要送芊泽一个愿望么？”
“芊丫头想到要什么了？”
“没有！芊泽现在真的是不缺什么！但是，我们可以定下一个契约。”
“契约？”
“是，就是双方签下一个协议，等到芊泽想到要什么了，就拿着这份契约来找太后。无论芊泽许的是什么愿望，只要是太后能做到的，就一定要兑现给芊泽，当然，是在不危害祁月国的前提下！太后，你说这样可好？”
“好！芊丫头你的这个办法太好了！那就这样定了！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就这样，在皇帝、众多皇子大臣的眼皮底下，芊泽和太后签署了那份契约。其实芊泽想要签下这份契约，除了不想让太后失望，还有就是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份保障。将来的事谁能知道，如果她有了这份契约，那她就算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手上也会有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