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风风雨雨，打打杀杀的日子他们都相互扶持一路走下来，只有这两年他们才可以过些安逸的生活，‘人九’来得多么不易，如果‘人九’不存在了，关系到的不只是他与程慕飞两人的存亡，手下的那么多兄弟又该靠什么去生活？
所以，他终于开口说道：“林爷，你未免太小看我邱蕴明了。”
他爱林子妍，但绝不是以这样忘恩负义的方式。
林耀成听了他的话不但不恼，反而呵呵一笑，赞赏道：“很好！我没看错你，若你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枉费我对你的器重，不急，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这时间如果太长的话你恐怕永远都见不到妍儿了，就只好等着来喝她跟布朗的喜酒吧！”
林耀成说完便带着郝忠新出去了，只剩下邱蕴明一人愣在原地。
人生永远都在做着选择题，而选项只有两个，一半是冰山，一半是火焰，永远都无法将两者相融，只有做选择的人在中间备受煎熬，却无论如何都选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来。
－－－－－－－－－－－
程慕飞自从那天早上离开家后，一连两天都没有踏进家门半步，他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雪儿，他很自私地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保护她。
前两天他一直都呆在邱蕴明家里，可是这天夜里他却一直不见邱蕴明的踪影，猛然想起好久没去过“夜上海”了，也有许久没见过余曼了，展转了半天，他还是决定来到余曼家里。
余曼刚从“夜上海”回来，本已打算休息，在打开门看到程慕飞那一刻还是难掩脸上的喜悦和惊讶：“慕飞，你怎么来了？”
程慕飞不知如何向他解释，只好言不由衷地说道：“没事，来看看你。”
余曼明显又些难以置信，他会在深夜来看她，倒还是第一次。不知该笑还是怎么地，只好先让程慕飞进屋。
程慕飞一进门就疲惫地坐进客厅的沙发里，双脚搭到茶几上，一副烦闷的样子。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余曼坐到他身边，将手搭上他的额头试探着，满是关切。
“没有，没事。”程慕飞却拿开她的手，又问道，“有没有酒？给我拿瓶酒。”
余曼一口拒绝了：“你胃不好，最好还是别喝酒。”
程慕飞也不强求，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也不再说话。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如果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她曾无数次向他投怀送抱都被拒绝了，如今她也不再奢望，只希望他开心就好。
程慕飞依旧闭着眼睛，疲惫地开口：“我今天就在你这过夜了，你累了就去休息吧！不要管我。”
余曼料定了他必定是有什么心事，他不说她也不问，只是坐在身边说道：“算了，反正我也还不累，就陪你坐会吧！”
程慕飞也不知他闭目养神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余曼还是坐在他身旁，想必他在这，她肯定是无法安心休息的。
突然想起曾有个难熬的夜晚，林子妍曾教他写过字，程慕飞便提议道：“既然你也还不想睡，要不你就教我写字吧？”
余曼愣了一下，她这会的诧异程度绝对不亚于刚才看到程慕飞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很快便找来了纸和笔，问道：“你想学写什么字？”
程慕飞对于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出无比坚定的三个字：“我爱你！”
客厅里突然就安静下来，静得连心跳的频率都听得一清二楚，余曼呆呆地望着他，忘记要将目光移开去。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从他十八岁那年，还是个在街头被人追打的少年开始？还是从他在上海滩运筹帷幄，叱咤风云开始？
可是他不爱她，她一早就知道的。但是余曼也没想到，从来都是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程慕飞，现在居然也会被一个情字所困。
她知道他说的那句“我爱你”是因为另一个女人，但是他就在她眼前，他亲口说出那三个字来，哪怕不是说给她听的，她还是激动得眼眶发热。
在以后的某一天，某一刻，余曼用尽全身力气来会议她与程慕飞多年来的一切，她还是舍不得将这个夜晚舍弃。她永远都清晰地记得，这个她最深爱的男人曾这么近地坐在她身旁，俊眉微凝，他思考了片刻，然后从薄唇里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她愿意赔上一切，哪怕是这条命也在所不惜，能不能给她多一点点时间去幻想，出自程慕飞口中的那句“我爱你”是对她说的？
程慕飞看到余曼半天也没有反应，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余曼这才回过神来，对他淡淡一笑，然后说道：“没什么。”然后开始教他写那三个字。
程慕飞写得很认真，很投入。余曼却出神地看着他，他此刻一定是在想着那个女子吧！要不然又怎会流露出如此温柔的神情。
“慕飞……”余曼像是思考了许久才轻轻开口说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他还是用心在写着，没有抬头。
“我想离开‘夜上海’，也许也会离开上海，你同意吗？”
程慕飞终于抬起头来，良久才感慨道：“好啊，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在利用你来帮我赚钱，其实我也是希望你幸福的，‘夜上海’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
今天最少四更啊。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