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也只好对不起孩子了，我也不想是这个样子，他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只要他一招手，那不是有大把多的女人排着队为他生孩子吗？”
这样的话不管说得多么云淡风轻，心里终归还是苦涩的。毕竟曾经那么深切地爱过，那样的爱情，恐怕这一辈子只有一次了吧！
苏晓慧知道他们之间必定是还有误会没解释清楚，所以劝道；“不是我要替程慕飞说话，也许他当年是伤害了你，但是你为什么不考虑再给他一次机会呢？你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对你也算是有心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黄埔江苦苦等了你五年``````”
这话刚落音便理所当然地迎来雪儿难以置信的目光，就像是触电之后有瞬间的麻木，程慕飞等了她五年？这怎么可能？
苏晓慧看见她的疑惑便继续解释道：“当年那些洋人有自己的考虑，虽然最后是把火车站这个项目给了程慕飞，但他也没跟艾利斯在一起，后来因为这事还跟英国人把关系搞得挺僵的，他这些年也没别的女人，他说若是再招惹了其他女人，雪儿若是知道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以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要是有一天找不到你了就会在黄埔江边等你回来？结果他真的就这么等了五年，就盼着你能记得。”
雪儿听清了每一个字，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撼动了她整个心灵，所有的爱恨在顷刻间纠结在一起，让她不知道该怒该忧，该喜还是悲？
如今要如此等候，当年何苦要放开她的手？那个亦正亦邪的男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雪儿的反应倒是在苏晓慧预料当中的，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多说也无益，最终的决定权依旧在雪儿手里，但还有另外一件事却也是不得不说的。
“不管你决定是不是要留在上海，但有一个人你还是应该抽个时间去看一下他的。”
这话的目标不够明确，雪儿诧异地问道：“谁？”
“督察长啊！其实这些年来他跟程慕飞一样，对我都算挺照顾的，但那还不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你若是回来了最有可能来找我嘛！”
雪儿苦笑了一下反问道：“小姨，他害死了我妈妈，你不恨他吗？”
苏晓慧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竟有几分洒脱：“你妈妈的死跟那么多人有关，能恨得过来吗？说没恨过是假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死了的人终归是死了，何不给活着的人一个机会呢？这么多年也该看得开了，你想想督察长以前是多嚣张的一个人啊！但是自从你走了之后，他成日都吃斋念佛，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
雪儿又是一怔，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岁月的齿轮只转过了五载，原来已有人变得成熟，有人变得沉郁，有人变得洒脱超然，而有的甚至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那他现在还好吧？”虽然极力忍着，却还是没能阻止这话脱口而出。
“还行吧！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前半辈子多风光都好，谁到老来不希望有儿孙绕膝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就算你不愿意原谅程慕飞，就算你真的要离开这，最起码去见他一面，让他知道你好好的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不管怎么说他终归是你爸爸啊！”
“爸爸”这个词对雪儿而言确实是陌生的，可她何尝不期待过呢？就像瑞瑞和琪琪那样，他们还小却也懂事，他们知道一问到爸爸，妈妈就会不开心，所以久而久之就不问了，但她知道在孩子的心里是无比期待爸爸的。
是啊！那个人是她爸爸，就算他有千般不是，可自己身上终究是流着他的血啊！血脉相连，任凭谁也无法切断的。
雪儿点点头，答应道：“恩！我会找时间去看看他的。”
苏晓慧听她如此说才放下心来，由于要照看小俊，她到傍晚就不得不先回家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雪儿一定不能再一声不响地走掉。
那天晚上雪儿是过得极不塌实的，一是因为思索着苏晓慧今天对她说的话，二是因为琪琪不在她身边，虽然知道有程慕飞带着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是女儿长到快五岁了，这还是第一次离开他单独在外过夜。
她想都已经天黑了，难道小丫头就不会吵着要妈妈吵着要回家的吗？难道真的有了爸爸就忘记妈妈了？
小琪琪现在的确是呆在爸爸家里乐不思蜀，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程慕飞又命人给她买了许多漂亮的衣服，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就单单在家里陪着她。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程慕飞又亲自给她洗澡，琪琪坐在宽大的浴缸里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琪琪乖，水都凉了，再不起来就要感冒了。”程慕飞说着便将她从浴缸里抱出来，裹上浴巾为她擦着身子。
琪琪似乎还是对浴缸里的水和泡泡依依不舍，可是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问道：“爸爸，你说妈妈什么时候才想琪琪啊？”
程慕飞笑了笑，怕是她自己想妈妈了吧？只好答道：“只要你乖乖的，你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琪琪听他如此说马上又高兴起来，说道，“那我今天晚上要和爸爸睡觉。”
程慕飞将她抱出浴室，应道：“好，乖宝贝跟爸爸一起睡觉。”
有女儿躺在身边，这大概是程慕飞五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可没想到一觉醒来后他又面临一个大难题，因为女儿嚷着要他扎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