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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没事找揍

“这个请娘娘放心,这是自然。皇上是我们的父皇,我们绝对不会做任何对皇上不利的事。”浅朵儿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们只希望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让世间多了一对怨偶,仅此而已。”

“有情人终成眷属!”丽妃喃喃重复了一遍,唇角溢出一抹浅笑,只是那笑看在浅朵儿的眼里,竟多少有点苦涩的意味。

“好吧,我答应你!让皇上尽量不要这么快下圣旨,不过,恐怕也拖不了几日,宫里最近采办很忙碌,看来日子是要定下来了,你若想帮郡主,就要速速想到办法,否则,只怕本宫肯帮忙,也来不及了。”丽妃虽然不怎么过问这些事,但是多少还是会传入耳中的。

她这样说,就是已经答应了,至于能办到什么样,也不过是谋事在人了。

目的已经达到,浅朵儿也不再多逗留,免得问的多了反而说多错多。她本来就不熟悉这个丽妃,所说的也都是明逍麒教的,万一说到什么不该说的,她翻脸反悔,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起身告辞,“一切就有劳娘娘了,臣妾先退下了。”

丽妃似乎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作罢了。只抬起一只手,“行了,其他的改日再说吧。”

看她一脸乏了的样子,浅朵儿又看了眼她手中还抓着的帕子,想想还是作罢,没再提起索要,转身离开了。

皇宫离齐王府是很有段距离的,不过离郡主府倒是不远。

照理说公主郡主未出嫁以前都是住在宫里的,只有出阁了才有自己的府邸和封地。而昀朔倒是个例外。

她本就是在塞北长大的,皇上怜悯她丧父丧母,而镇北大将军本就是为国尽忠的,所以对这个郡主也算格外开恩,由得她每年里在塞北住上一段日子,并且在宫外给她建了一座府邸。用明逍麒的话来说,昀朔是匹野马,皇上便把她散养着,不磨去她的野性。

路过郡主府的时候,浅朵儿有种冲动想要进去看一下,掀开帘子盯着偌大的“郡主府”三个大字看了会儿,还是算了。

昀朔交代她的事并没有办到,还让她在这里空等着,怎么都觉得过意不去心里愧疚,可又确实是逼于无奈。

相交这么段日子,对于昀朔的脾气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容易冲动,太随性。

本来这也是率真的优点,但放在现在这种情况却不合时宜。

算了,只能先忍忍了。等全盘计划安排妥当以后,再告诉她好了。

正要放下帘子,却在不远处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个背影,远远的瞧着那人似乎在往郡主府的方向走去,再想瞧个仔细,马车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了。

唉,自己一定是太过神经质了,看谁都是那么可疑的。只不过,现如今这种敏感的时候,谁去看昀朔的呢?

思来想去,只觉得那个背影挺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等马车停在齐王府,下车的时候碰巧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明逍麒时,她从后面叫了一声,“王爷。”

明逍麒回转身看她,她这才想起那个人是谁……

四王爷明逍遥!

她和明逍遥毕竟只见过那么一面,不熟悉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他们兄弟之间说不像,还真有些地方挺相像的,是以方才从背后看他的身影觉得很有些眼熟。

直到她在家门口看到明逍麒的背影,才想起来是他!

这就有点值得玩味了,从明逍麒的口中说来,明逍遥和昀朔的感情并不是那么亲密的,最多也不过是兄妹之情,平时的走动也不是很多,而在这个时候他去找昀朔,什么意思呢?

而昀朔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一边往府里走,一边讲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他,当明逍麒听到她在郡主府外看到明逍遥时怔了怔,眉头微微皱了下,“他去找昀朔?”

“是啊,我也奇怪,你说他这个节骨眼儿去找昀朔,难道是商量大婚之事?”那不是没事找揍吗?

“金福。”想了想,明逍麒停住脚步转头叫了一声。

随侍在身旁的金福立刻上前,“王爷……”

“你去查探下郡主府的动静。”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派人查下四王爷近期的行踪。”

“是!”金福领命退下了。

看着他们的交谈,半晌浅朵儿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让暗月教去查?”

明逍麒扫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丽妃见到那帕子有什么反应?”

“她问我怎么会有这个帕子,还问我想让她如何帮忙。”想到丽妃当时的表情,她忍不住又好奇心作祟了,“这帕子,对丽妃看来很重要,你怎么会有的?”

“我还以为你的好奇心收敛了些呢。”明逍麒看了她一眼,笑道。

不过却也没有瞒她,“丽妃还没有入宫的时候是塞北一个普通的猎户之女,十年前有一场大雪下得很厚很厚,冰天雪地非常的冷。那时候的丽妃不过十多岁,她和她的父亲出门打猎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遇到了一只熊。”

“咦,熊不冬眠么?”她很好奇的问了一句。

明逍麒点了点头道,“确实,照理说熊应该是冬眠的,可那次不知为什么居然在那样的寒冬让他们遇到了那头熊。许是太饿了,他们遭到了熊的袭击。”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浅朵儿也能想象得到那是多么危急的情况,一头饥饿的熊,还有那样恶劣不利的环境。

“后来呢?”她问道。

“后来她的父亲就被熊给拍死了。”明逍麒淡淡的陈述事实,当时的丽妃只怕受到的惊吓和悲伤也是不小的。

“那这染血的帕子?”她还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是谁救了她?”

本来想问你吗?想想也不太可能。当年的明逍麒也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救的了他。更何况,当时的明逍麒只怕还在外流浪呢!

如果没有人相救,那对于这样一个孩子而言,面对如此凶恶的熊,只怕是凶多吉少,又怎么会死里逃生还当上了贵妃。

“是昀朔的父亲。”他答道。

这倒是大大出乎浅朵儿的意外,她没想到竟然是昀朔的父亲救的丽妃,“如果是昀朔的父亲救的,大可直接让丽妃帮忙啊,何必绕圈子。还要这染血的帕子做什么?”

“当时的丽妃并不知道昀朔的父亲是镇北大将军,这染血的帕子也是因为慕将军救她时被熊抓伤,包扎后留下的。后来丽妃成年后入宫为妃完全是机缘巧合,而慕将军并不是贪功之人也从未提及此事。”他简单的说着当年的情况以及帕子的来龙去脉。

不过,浅朵儿倒是有一点想不通的地方,“那你怎么会有这条帕子,还有,当年你的岁数也不大,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世上无不透风之墙!”他神秘兮兮的笑笑,“不过是些资料,也不是什么绝密之事,要查起来,并不困难。”

他说得轻描淡写,浅朵儿看他的眼神却愈发不一样了。

这男人当真是不简单,十年前的事情都能查的跟亲眼看到的一般,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连这方帕子都能弄得到,她突然觉得,他坐上皇位或许根本是触手可及的事。

可他又肯为她放弃皇位吗?或许不过是信口之言,自己又何必当真。只不过,只不过她无法想象若有一****真的做了君王,她是不是还要坚持与他在一起,随他入住那深宫大宅。

“依你之见,四王爷为什么会愿意娶昀朔?诚如你所说,他并不爱她!”不继续想那烦心的事,还是先把眼下这件棘手的事办妥。

“暂时还不是很清楚,所以要查。”明逍麒也没搞明白,老四这次,玩的是哪一出。

若说政治联姻,镇北大将军已经战死多年,昀朔虽说深受父皇宠爱但也根本没有任何实权和背景,个人的感情更是提不上了,所以他的动机很让人猜不透。

浅朵儿想起今天差点被丽妃问住的话,忙道,“对了,丽妃问我们想她怎么帮忙,我只让她暂时稳住皇上不要下了圣旨,其他的等部署好了以后再请她帮忙。你可有具体的法子?”

明逍麒点了点头,“我已经有个初步的构想了。”

“什么?”她很惊讶,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困难的一件事,他居然都已经有办法了?

“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父皇都要去东郊出猎的。只不过今年碰巧遇到太子的事,所以就耽搁了,不如让丽妃提及这件事,然后借这次出猎的机会把这件事解决了。”这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缓兵之计。

与其在皇城内坐等,不如先发制人。

“出猎?”可是浅朵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出猎就能让皇上回转心意了?”

“出猎一来可以让父皇心情调节,人在高兴的时候比较容易疏通。二来是出猎的话虎贲营自然也会随行,昀朔更是不用说了,也就可以借机让他们二人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双管齐下才能迅速达到目的,自小到大昀朔跟他的感情都不错,他几乎是当成了亲妹妹的,怎么可能真的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他说得似乎也很有道理。算了,想要什么行之有效的法子也要先试验了才知道,她明白了,“好吧,我马上就进宫知会丽妃娘娘一声。”

“不用那么着急。”伸手按住她,这丫头,还真是行动派的,“你这么频繁的入宫会惹人怀疑的,而且入宫只去找丽妃更是会引人注意。”

“那怎么办?如果再拖下去只会对昀朔不利,这件事一定要速战速决才好。”她有点着急了。不能去通知丽妃,一拖再拖形势只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如果丽妃没有拦住,皇上下了圣旨,那就真的来不及了。

“你可以进宫去……看看皇后。”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浅朵儿先是一愣,紧接着想到那张看似和善的脸,顿时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明逍麒忍不住笑,“怎么,又不会吃了你,怎么这个表情的?”

“我总觉得皇后实在是不好相处。”她其实想说这个皇后感觉很假,做人很假,但是又不好直说,话在嘴里绕了个弯弯,含蓄的说不好相处。

不过,她想到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是太子的生母吗?既然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更何况案子还是你一手经办的,我去看皇后,会不会遭她忌恨?”

“想得还挺多。”伸手戳了她脑门子一记,明逍麒摇摇头道,“不错,她现在正是最失意最寂寥的时候。太子的案子对她也是有牵扯的,只不过目前来说,她已经自身难保,又怎么去保太子?更何况,太子这次的事,谁也救不了!”

“那你还让我去看她?”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去找骂吗?说不定还是热恋贴冷屁股,她干嘛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看她只不过是个借口,去看了皇后,顺路去丽妃那坐坐也是顺理成章的了。”明逍麒分析给她听,“而且这当口皇后这个位子只怕也是不保的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却去看她,不是更显得你的雪中送炭吗?”

“难道不是幸灾乐祸?”她很怀疑有人会认为她这么好心么?毕竟,太子的案子是他一手经办的,更何况,到最后太子只怕也明白了自己到底输在了谁手里,而他一贯没有放在心上的这个弟弟居然会是背后推他一把的那个人。

“总会有人这么想的,但是架势上,至少我们要做足了。”他并不否认,千个人会有千种想法,你不可能控制每个人的思想。

可是想想皇后那张脸,她还是很不想去。

看得出她的心思,明逍麒也不劝解,只道,“你还想不想给丽妃传话,还想不想帮昀朔一把。去与不去,自然在你。”

浅朵儿思来想去,最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嘴里说不逼她选择在她,可是她有得选择么?他明明知道自己想要帮昀朔,即便是去吃冷脸子贴人家冷屁股,她也要厚着脸皮去啊!

谁让他出的这种馊主意,而除了这个主意,她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哎!看来明天真的只能去皇后那里一趟了。来了京城这么久没去请过安,在人家失势的时候巴巴的跑过去,只怕真的有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嫌疑。

这个明逍麒啊,还真会给她出难题!

当浅朵儿站在皇后的寝宫内时,已经是第三百八十五遍咒骂明逍麒。

已经半个多时辰了,皇后还是没有见到,传话的宫女只说皇后在休憩请她稍等,这一稍等就等到现在了。

她明白,这是皇后在拿她撒气呢。既然来了,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其实也不过走个形式,然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顺路”去丽妃那里,接着就是让丽妃帮忙点醒皇上,一年一度的出猎该到了。

忍字心头一把刀,是难受,但为了朋友的终生幸福,这点委屈受便受了。

等候的地方是一间屋子,里面连一把椅子都没有,根本也是存心的。她站得双腿发麻,腿脚发软,感觉有点点头晕的时候,终于有宫女来传皇后醒了。

到了皇后的寝宫内室,她似乎真的是刚起的样子,只披了件外套倚在榻上,看上去面色有些疲惫。

浅朵儿上前请安,只淡淡扫了那么一眼已发现不过短短些许日子,她已经苍老了许多。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连眼神中也失去了那种锐利。

或许,太子的案子真的让她太伤神了。废太子是件大事,然而整件事似乎来的那么突然,几乎没有多少风波就这样一锤定音了,根本容不得翻案来不及挽救,太子的倾倒实在太快太快,快得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真的难以接受。

后宫的倾轧原本就是日复一日不曾停歇,当母凭子贵的风光不再,自身的位子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起来吧。”没有继续为难她,倒是开口让她起身了。

皇后懒懒的看了她一眼,“齐王妃倒算是稀客,这么久了,这个时候倒是想起给本宫请安来了?”

话里绵柔带刺,不过浅朵儿觉得也算是客气了。她现在等于是带明逍麒站在这,估计皇后不恨死她就不错了。

“前些时日一直在为父皇采购御花园的花色,直到今日才算空闲下来。听说皇后娘娘最近凤体违和,还请娘娘多保重才是。”她小心的措辞,只求完成任务尽快离开。

皇后唇角扯了扯,她这是在拿皇上当挡箭牌,不过也无从挑剔,“本宫现在还有什么保重不保重的,这难道不是齐王所期望看到的?”

“娘娘言重了!齐王是子是臣,怎么会期望看到娘娘凤体抱恙呢?娘娘是天朝国母,要为了父皇和天下百姓保重身体啊!”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说,浅朵儿只得打着太极装糊涂。

“天朝国母?”她冷笑,“现如今,谁还会把本宫这天朝国母放在眼里?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当本宫都不知吗?”

她一时沉默,也不知说什么好。

估计皇后也懒得理她,闭上眼睛小憩片刻,一时之间陷入了难捱的沉默之中。

“你今日来,到底有什么事?”歇了一会儿,似乎恢复了点体力,皇后睁开眼睛看她,眼神中装满了审视。

“只是来看看娘娘。”她如实说道。

确实只是来看看她,然后,然后就没事了。

“看我如今怎么可怜怎么难堪吗?”她根本不相信在这个时候,浅朵儿来只是为了看看她。这些日子,自从太子出了事以后,几乎她这个皇后也不再是皇后了,没有人再巴结着她,甚至连宫人似乎都少了很多。

她心里明白,虽然她头上顶着皇后的头衔,可将来的皇太后已不再是她,而这个皇后的位子,谁又能说得准还能坐多久呢?

深宫中的女人,本就是先母以子贵再子凭母尊。现如今,太子之位已经不保,母还能贵到哪里去。

“皇后娘娘,臣妾绝没有这个意思。”浅朵儿有些无奈,“诚如皇后娘娘所说,如今太子出事也难免会累及娘娘,这个时候,臣妾大可以继续在齐王府闭门不出,何必专程跑到宫里来。再者说来,虽然太子犯案,可皇后依然是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是人人要尊敬的娘娘,谁敢说娘娘的不是?!”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不过也是有几分同情在里面。

后宫中的女人,一生所能企盼的无非是两个男人……夫君,儿子。

而夫君却是整个后宫所有女人的夫君,他会被分成三份四份甚至几十几百份,不完全是你一个人的,而儿子,则牵系了做母亲的一生的希望。她的荣辱,她的兴衰,都只能寄托在儿子的身上。

可如今,这份寄托断了,这个倚靠塌了,她还能有什么希望。

皇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扬了扬手道,“你回去吧,本宫、乏了!”

“是!”如获大赦,浅朵儿垂首准备退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皇后叫住了她,轻声道,“回去跟齐王说,请留太子一条性命,毕竟,他们也是手足。欠他的,大可以找我讨还,放过太子!”

浅朵儿有些惊讶,抬头看去,她已经转身朝内躺下了,徒留一个背影。

想了想,她还是先行退下了。

到丽妃那里传了话交代完事情以后,赶紧就离开宫内。这是一个踏入门槛就让人倍感压抑的地方,她很不喜欢这里,更加确信自己不适合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出了宫,她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往城外虎贲营的地方去了。

她想了又想,总觉得还是应该先见一见昀朔的那个意中人。一直只闻其名,没有亲眼看见过这个人,虽然明逍麒说接着出猎的机会让他们两个人能够确定心意,不过她可不想到时候男主角是谁还要找半天。

虎贲营其实不是隶属京城编制的,只不过是塞北军队里的一小部,这次回京叙职带过来的而已,而这个凌子轩作为校尉也是常年在塞北边关的。

此次进京,原本就呆不久要走的。说起来,昀朔总爱往塞北跑,除了天性喜好以外,估计也跟凌子轩有极大的关系。

思量间,马车已经在虎贲营的门口停了下来。军营重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她下了马车,走到卫兵面前道,“劳烦,我想见一见你们的校尉凌子轩。”

“你是何人?”那卫兵警惕的看着她,一脸戒备。

浅朵儿看他的样子有点想笑,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连他这一个卫兵都打不过的,他那么紧张做什么。

“齐王妃。”她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然后给他看了一眼手里早已备好的腰牌。

见此,那卫兵立刻行了礼,然后转身往营帐内跑去。

虎贲营不得进京,只能在城外扎营。这里地方不算小,虽然进京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但是哨岗营帐也都是有模有样的,看上去颇为严谨。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着盔甲的人随卫兵大步走了出来,脚步匆匆但明显有一点高低不平,他的一只脚……是跛的。

浅朵儿抬眼望去,那人虽着铠甲,却似书生一般文气,一点都不似领兵打仗的武夫,若是穿上长袍官帽,说是御史她倒有几分信的。

原来昀朔喜欢这种类型的?她有些奇怪的想。

“听说齐王妃要见末将?不知有何见教?”那人一见面就拱手行了军礼,然后直截了当的问道。

浅朵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便是凌子轩?”

“是!”他简洁的回答,更加纳闷了。

这个齐王妃分明不认识自己,怎么会突然找到虎贲营的。他与京城的官员素无什么来往,一个王妃找自己做什么?

“难道你们领兵的,都喜欢和人在门口说话吗?”她言下之意是,先进营帐再说。

可是凌子轩却拱手抱歉道,“对不起,王妃!军营里不允许女子进入!”

“呵,还有这等规矩!”浅朵儿轻笑一声,扫了一眼果然在不远处看到立着的一块警示牌子。

算了,这规矩也不是他定的,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为难他,“既然不能进去,那就陪我走走如何?”

“这……”凌子轩一脸为难,“末将也不能擅离职守!”

浅朵儿愣了下,那也不能站在营帐门口一直说吧,“只走开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太多工夫的。”

“哪怕片刻,也是失职。”他却丝毫不肯让步。

真是个愣头青!她没好气的说,“那你此刻站在这里与我磨嘴皮子,难道就不是失职了?”

“所以请王妃直言,末将还要继续操练。”他一点儿也不生气,直接的说。

嘿,这凌子轩还真是个牛脾气直肠子,真不明白昀朔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怪不得俩人到现在还纠结着。

一个少女含羞,一个愣头愣脑,能点破才奇怪呢!

浅朵儿真的怀疑,要不是发生这等意外,再过个三年五载的,他们还是维持在现状。

“那好吧,你继续操练,我就不耽误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其实也不过是个试探,看看他会不会留自己,二则,她看到这个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继续说下去,也不好聊什么。她总不能直接来问,你到底对昀朔郡主有没有意思?

凌子轩大概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时回不过神来,只能愣愣的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情况?这个王妃大老远跑过来看看他,然后转身就走了。难道京城的王公贵族都太闲吗?

见她都走到了马车旁边也没有回头,皱了皱眉,凌子轩转身又回大营里去了。

所以,当浅朵儿转过身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已经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营帐之间。

嘿……居然比她闪的还快,这个凌子轩还真是个呆子!

摇了摇头,她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种呆子,也只有昀朔这傻丫头才会吃得消。不过,无论如何,她总算是见到了,虽然他是一只脚有点跛,不过并不像明逍麒所说的那样自卑,相反还很英气勃发的,颇有点少年书生意气方遒的味道。

总之,浅朵儿对他的总体印象还算是不错的。

好吧,目的达成,打道回府!

当明逍麒听到她的巡视结果以后,差点没笑背过气去,一手指着她笑道,“也就只有你,才能做出这等莫名其妙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