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一路疼,一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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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3十美元人生(1)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这里!为什么!”

“白可你听我说,我无法在堪萨斯找到能收留我们的地方,我没办法,只有暂时回到内布拉斯加,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上路,好不好,好不好……”

“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从这里走出去……为什么……我没有时间了!”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你把命都搭进去。今天你必须待在这里。”

昏暗的旅馆房间,贝莉把白可按在床上,等她哭够了闹够了,给她盖上被子,转身走到门外。

白可听到咔嚓一声,眼泪旋即落下来。

从百叶窗里透进来的光逐渐稀少,她睁着干涩的眼睛,目光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推开。她不用看就知道,他来了。

他是她的幻觉,是她疲惫过后唯一的安慰。很多个不眠之夜,都是这如真似幻的人陪着她度过。

“怎么办,我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我是不是到不了那个地方了。”

她的声音在空气里破碎,热泪从眼尾汩汩流出,看不清床边人的样子。她伸出手,男人俯过身,让她的手可以触到他的脸。

“怎么办啊,一路,你告诉我。”

她努力环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子拉向自己。幻觉永远比现实美好,比现实温暖。

濡热的嘴唇贴上她的额头、她哭泣的双眼、她冰冷的鼻尖,最终到达她干裂的嘴唇,温暖潮湿的气息慢慢探入。

这种亲吻的方式与以往有所不同,他为她留着足够呼吸的空间。上衣的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也跟最开始的那次不一样,那一次,他撕扯着她的衣服,像是饿极的人终于找到食物。

嘴唇终于被放开,濡热的感觉移到她的颈项,她的锁骨之间。她并未穿长裤,只有一件薄薄的黑色蕾丝而已。她甚至有些窃喜她穿的是他买给她的那一件,而不是其他什么在超市里随意选的过季商品。然而身上的人丝毫不关心她穿的什么,吻上她的前胸时把那裤子顺便褪下,他的手从她的腰部一路来到她的脚踝,接着从脚踝处伸出,蕾丝被他握在手里,轻轻一扔,落到地板上,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一切似乎太过轻易,她不安地紧紧抱住他的头问:“可以吗?我可以和我的幻觉做爱吗?”

男人在她胸口低笑,用着生硬的中文说:“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

“是啊,幻觉,嗯……”

白可低吟一声,男人趁她说话的时候突然下沉,许久未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她感到有些疼。这疼痛让她清醒,她闭上眼,她不想清醒。律动清晰地传来,她眯着眼睛想看看男人的脸。

那张她熟悉得能记住每一个角度的脸上隐藏着微笑,他的眼睛,他的有如黑曜石般的黑眸迷离地看着她,似要把她吞没,带她进入另一个瑰丽的空间。

她张大双眼,双手捧着他的脸。他的脸在手中有节律地轻送,她的手无法全部抱住他的面颊。不安,强烈的不安,她的腰猛然收紧,想严密地包裹住他的脆弱,不让他离开。

男人倒抽一口气,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她满意地看到他的眉头纠结起来,手从他的脸上一点点抚过,来到他的领口,解开他的扣子。

他的双臂撑在她肩侧,下身在她柔韧的通道里逡巡,激情中,勉强低头看她的手。

她的指节苍白,指尖冰凉,她解开他的上衣,手探进他的腋窝,来到他的背部,紧紧环住。他的上身被她用力拉过,几乎压在她身上。她的脸埋进他的肩头,在他的耳后轻舔。

暖暖的气息喷在他的后颈上,她柔声问道:“舒服吗?”说着,她的腿抬起,放在他的腰上。细滑的皮肤在他的敏感地带摩挲。

“嗯……”他只能用鼻音来回答。

诱惑且天真的声音再度在他耳边回转,她说:“你说过,发烧的时候,那里的温度刚好,会……很舒服。”

这一次,回答她的只有突然加重的呼吸。男人按住她的肩头,把她从他身上扯开,怔怔地看着她。一个猛烈的挺动,酥痒的感觉在一个点汇集,随着他的动作,骤然向四肢百骸爆裂开来。她发出哭泣般的呻吟。

男人低头,在她的肩上亲吻。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还记得我肩膀上的……这个伤疤吗?”男人的吻顿住,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像要把她刺穿的压榨。

极度的快感已经让她无法清晰地说出一句话,她尖细的虎牙紧咬着下唇,说:

“那是第一次的时候……你咬破的……轻一些!”

与其称之为说,不如说是求饶。

男人的动作并不粗野,相反,是一种克制后的温柔,让人沉溺的温柔,无法呼吸!

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感觉了。

那夜,当她看到他骄傲的男性象征,灰色内裤上湿漉的一片阴影,立即明白,似乎他们这样的人总是躲避不了相似的命运。

这个拥有中世纪魔鬼殿堂里的乌鸦一样气质的男人,袒露着受难的身躯,在她面前,在她看来,干净得如同婴儿。强风吹起单薄的棉毯,他肩头一块玫瑰色的伤疤若隐若现。他的头发也在随风浮动,发丝间,面容冷峻。

她脱下厚重的旧棉衣,走到他身前给他披上,在他惊讶的又瞬间失措的目光的注视下,牵起他的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而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紧紧跟在她身后。

“其实,你早就想献身给我了吧。”

他推倒她时在她耳边问道。她的背贴着冰冷的墙,一阵战栗。他紧紧抱住他,手放在她蝴蝶骨上,把她的身子与墙壁隔开。

“你是第一次吧,小傻妞……”他凌乱的气息喷洒在她下巴。承受不住沉重的撞击,她的腿发软,几乎要坐到地上。他托起她的腰,一个用力,完全没入。

在药力的作用下,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速度,站着,把她的重量全部放在自己的臂膀上,托着她,像托着醉酒的舞伴。但他残留的一丝意识告诉他,让他发泄着欲望的不是某一个前来寻欢作乐的空虚的身体,而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她的名字,叫白可。

“我叫,白可……”她一字一顿地说。攀着他的肩膀,除了紧张和疼痛,没有其他感觉,越是疼痛,越是让她感到真实。她看着他沉溺在情欲中的脸,怕他忘记她。

“我知道!”他压抑着喘息说,随即把她翻转过来,让她双手支在书桌上,从身后与她紧密贴合。

她的双肘撑着木头桌面,一手扶着另一只手的手腕,抬头,排风扇不知何时转动起来,打散路灯昏黄的光,再把杂乱的光线吸进这间黑暗的地下室。

如同货仓一样寒冷的地下室啊。

在剩下的那些黑夜里,在货仓中,她的妈妈艰难地同命运挣扎,死神把她溺进水里,她坚强地抬起头来呼吸。这样重复着,直到再也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