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别担心,我没事!”冷炎哲的脸色变的苍白,他用手捂住伤口,气虚喘喘的宽慰父亲。
“你为什么那么傻呀,儿子,你干什么替肖宇澈挡这一刀?”冷昊天面露忧色,心慌的埋怨儿子,他的儿子可是他们冷家的独苗啊,若是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他可怎么活啊。
“冷炎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肖宇澈亦蹲下身子,不解的目光望向冷炎哲。
冷炎哲握住宇澈的手,咽了几口气,认真的说道:“因为我死了,岑雪顶多只是会伤心,但你死了,她一定活不下去,所以,我一定要救你。”
“你……”宇澈一时无言,看着炎哲的眼中染上了一抹复杂,原来这世界上,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深爱着岑雪,冷炎哲对雪儿的爱,也不比自己少啊。
“林将文,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要杀了你报仇!”冷昊天愤然的拿起一把钢刀,转过身深恶痛绝的瞪着林将文,咬牙放出狠话。
说完,他已经拿到砍了过去,还好肖宇澈反应及时,在林将文对冷昊天发出致命一击之前,他已经抢先一步将他救下,双双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拦着我?让我去杀了他!”冷昊天挣开肖宇澈的束缚,愤怒的大声骂道。
“你冷静点,你儿子只是受了点伤,没有生命危险。”肖宇澈握住冷昊天的双肩,试图跟他解释。
冷昊天听到儿子没事的消息,心下一喜,可想起儿子刚才的伤势,他又忍不住担忧起来,“没有生命危险?怎么可能呢?那一刀砍的那么深,直击胸口,怎么会没事?”
肖宇澈将冷昊天拉到冷炎哲身边,翻开他的衣领指给他看,“你看,你儿子中的刀伤虽然深,但索性的是没有伤及内脏跟大动脉,只是破了皮、流了点血而已,没事的。”
“啊?是吗?”冷昊天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态,他探出头仔细的为儿子检查伤口,发现真如同肖宇澈所说的那样,没有伤及身体的主要要害。
经常在黑帮拼杀的肖宇澈,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刀伤不足以致命,只是令他费解的是,林将文刚才那一刀,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既做到使他受伤制服于他,又不伤及他的命门,这样的武功现在世上已经绝属罕见了,林将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武功?而他又是什么原因要放自己一马呢?
然而,就在冷昊天慌慌张张替冷炎哲包扎伤口的时候,拉开冷炎哲上衣领,在他的腋下,竟清晰的看到一个红色的月牙形胎记。
冷昊天先是一愣,继而转为满满的不可置信,在不远处的林将文亦发现了这个胎记,他疾步走到冷炎哲身边,仔细的查看他腋下的胎记,脸上的表情亦是震惊跟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林将文跟冷昊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仰天长啸,面上的表情复杂难喻,有震惊、有不安、有惊喜,也有慌乱。
“你们什么意思?他这个胎记怎么了?”肖宇澈不能理解,他看了看冷炎哲的胎记,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对这个胎记有特别的理解。
“是啊,爸,我这个胎记,有什么问题吗?”冷炎哲眼中升起一丝疑惑,他抬起头看向冷昊天,诧异的询问道。
“不要叫他爸爸,他不是你爸爸!”林将文突然狠厉的吼了一句,眸中掠过一道阴冷的精光。
“啊?爸,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真的吗?”冷炎哲吃了一大惊,两眼震惊又受伤的望向冷昊天,本是一个小小的胎记而已,又怎么牵动出自己出于意料的身世。
冷昊天眼眸眯了眯,额际上紧锁的双眉,泄露出他此刻纠结的情绪:“炎哲,其实……”
刚想开口解释跟炎哲,这时候,从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奔到林将文面前,全身是血的扯住他的衣角。
“林哥,不好了,实验室……被炸毁……了!”男子用最后一口气,跟林将文禀报完,他已经一命呜呼的倒了下去。
“什么?实验室?出什么事了?”林将文脸色大变,急忙的摇晃着男子的肩膀,可惜他再也醒不过来。
林将文将男子的尸体扔到一边,对着在场的手下,怒吼着命令道:“走,所有的人,跟我一起去实验室!”
“林哥,那他们几个怎么办?”其中一个手下发出疑问,以为要在这之前,先将肖宇澈一干人处理掉。
林将文眸光闪了闪,回头瞥了冷炎哲跟肖宇澈一眼,对手下命令,“一起带走!”
在一处不起眼的山林小道边,有几处废旧的破工厂,工厂的年事已久,又没有翻修过,看上去破烂不堪,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不起眼的废品回收站。
然而,在这间看似不起眼的废品回收站下面,却是别有一番洞天,黑白相间的走廊,硬冷的格调,封闭的场所,来回进进出出的工人全都带着防毒面罩,身穿特制的白色工作服,既方便辨别身份,又能防止辐射。
长年贩毒、制毒的肖宇澈,一眼便看出这间地下工厂的秘密,它分明是林将文秘密建制的一家制毒实验室,只不过这里的装潢跟摆设,为什么会跟他在泰国山寨里的那间实验室那么相似?
“你在这里私下制毒?”肖宇澈警惕的环顾四周,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林将文只是掀起薄唇,淡淡的一笑,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少废话,快走!”宇澈后面的几个林将文的保镖,恶狠狠的推拒着他,催促他赶快往前走。
因为这家制毒工厂的隐秘性,林将文只叫人带了冷炎哲、肖宇澈跟冷昊天三个人进来,他们的手下都被捆绑在轿车上,冷昊天是必须要死的,林将文打算让他见识下自己的丰功伟业后就将他杀掉,至于肖宇澈跟冷炎哲,他自然还有其它的用途。
穿过很刺鼻的毒品试练区,绕过一排阴气沉沉的走廊,他们最后来到林将文最机密的高级实验室里。
林将文用指纹按下了几个高级密码锁,一扇扇高科技的防盗门被打开,最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间冰冻的大型仓库。
这里原来是存放冰冻后毒品的库存,后来被林将文改建了,成了这里最大最豪华的实验室,冷气未开,这里的气温跟外界无异,却是与世隔绝了起来。
仓库的最里面,有一张试验的办公桌,上面好像趴着一个人睡着了,因距离隔的太远,他们都没有看清他的面貌,视线全都在这间大型的仓库实验室里徘徊。
自认为已经堪称是金三角大毒枭,无人可以匹敌的肖宇澈,在看到林将文这间秘密的制毒工厂之后,忍不住发出一阵感慨,这里的一切设施、人员、材料、管理,都全是世界一流最先进的,真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怪不得林将文说自己还年轻,需要历练,单从这间制毒实验室的规模来看,就知道林将文在毒品界的地位,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如果林将文出面说他第一,他肖宇澈绝对只能屈居第二了。
只是毒品界并不大,能盖过他肖宇澈气势的人更是屈指可数,除了当年带他出道的茂爷跟毒品界的一些老行尊,基本上没有人他肖宇澈不认识,那么林将文究竟是谁?
正当宇澈疑惑不解之际,林将文已经大步向前,朝远处的那张实验桌走去。
“斐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有兄弟来跟我禀报,说实验室被炸毁了吗?”林将文拍了拍桌子,叫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殷斐卓,疑惑不安的问道。
斐卓睁开朦胧的睡眼,还没听清楚林将文说写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看见他背后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肖宇澈,另一个是冷炎哲。
“他们?他们怎么进来的?”殷斐卓大惊,站起身指着肖宇澈的方向,浑身戒备的望向林将文。
“殷斐卓?你居然没死?!”肖宇澈跟冷炎哲几乎是一齐惊喊了出来,两眼不可置信的上下来回打量着站在他们面前活生生的殷斐卓,眸底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若非亲眼所见,他们怎么能相信,一个公认的已经死掉的人,竟然就这么活了过来。
“我……”殷斐卓一时呆愣,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他也不知应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斐卓,你先别管他们,你告诉我,工厂不是交给你负责的吗?为什么你在这边睡大觉,那边就有人来告诉我说工厂被人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将文将殷斐卓的思绪拉回,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他只得将刚才的问题再重复问一遍。
“睡觉?我没有啊!”殷斐卓下意识挠了挠酸痛的后颈,回忆起之前的状况,突然叫回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在这边看图纸,突然有人闯进来,将我打昏了。”
“什么?这里有人能将你打昏?怎么可能的事?!”林将文显然不太相信,但看了看斐卓的后颈,却是又被打伤的痕迹,这又令他不得不相信。
只是,会是谁有这么厉害的武功,能够在曾经做过国际刑警的殷斐卓,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打晕呢?又到底是谁,会突然派人去冷家别墅,假传消息给他,说实验室出了问题呢?
林将文陷入了一阵沉思,他的眸色变的深远而忧虑,沉呤了半响,他大概猜出这位幕后主使人的真正用意,很明显,是想他亲自带他们来到他的地下实验室,只是会是谁这么做呢?
正苦思不得其解,仓库的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林将文走到库内的电话旁,拿起听筒与外面的手下交流。
“怎么回事?”林将文的声音透着烦躁。
“老大,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一群警察,将这里包围了,你赶快带着贵重物品,从密道逃走吧!”手下死命护主,忠心的急喊道。
“该死!”林将文气愤的将电话一甩,脸色顿时黑暗了许多,今天真是触尽了霉头,不仅没陷害成肖宇澈跟冷家翻脸,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林老大,怎么回事?”殷斐卓急忙赶到林将文身边,皱眉忧声低问。
“没事,就是外面来了一帮条子,我已经叫人去打发了。”林将文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尽量安慰殷斐卓的情绪,脑海中不停的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冷昊天眼露不屑,冷冷的勾唇嘲弄道:“条子?恐怕不是一两个这么简单吧?打发,你能叫人打发走几个?我看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终于有报应来了。”
“你给我闭嘴,再啰嗦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枪毙了你!”林将文气愤的掏出手枪,对准冷昊天,大喝一声,转头又对殷斐卓命令道:“斐卓,把他压出去,告诉兄弟们将他交给警察,说整间工厂是他的,你跟我带着重要的财物,从密道里逃走。”
“林将文,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想拿我顶罪?”冷昊天厉眸狠瞪,激动的咒骂道。
“少废话,拿你顶罪怎么了?拿你顶罪那是我看得起你,你还霸占了我儿子这么多年,这笔帐要怎么算?”林将文皱起眉头,森冷阴沉的脸上,闪过一道浓重的杀气。
“我霸占你儿子?是我霸占你儿子,还是你强上了我妻子?我早就知道你跟美彤有一腿了,没想到你们这对奸夫****,竟背着我做了苟且之事,还让我帮你们白养了个儿子这么多年!”冷昊天指着冷炎哲,声音带着颤抖,脸上写满了懊恼跟不甘,恨不得将林将文捏成粉碎。
“爸,你在说什么啊?我到底是谁的孩子,谁才是我的亲生父亲啊?”冷炎哲被林将文跟冷昊天的对话惊到,不可置信的望向两个正在盛怒中争执的人,眼中闪烁着悲凉跟苦涩的情绪。
活了二十一年,突然间发现自己的亲生父亲原来是自己一直要密谋对付的仇人,这叫他如何接受!
“让我来回答你吧。”曲烨锋突然从密道里走进仓库,冷眼淡扫了一眼争的面红耳赤的林将文跟冷昊天,步履沉稳的走到冷炎哲跟前。
“其实你的母亲郑美彤,也就是美娇的亲姐姐,当年她虽然听从父命,嫁给了当时富甲一方的冷昊天,但心里还是一直暗恋着她的初恋情人林将文,虽然林将文并不爱她,但她还是偷偷的跟将文珠胎暗结,直到死也要我帮她保守这个秘密。”曲烨锋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将真实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冷炎哲听。
可是冷炎哲并不相信曲烨锋的片面之词,听完曲烨锋的口述之后,虽然林将文跟冷昊天都已低下了头,默认这个事实,但冷炎哲却显得异常激动,悲愤交加。
他眼中迸发出一道厉芒,言辞犀利的质问曲烨锋,“不许你污蔑我的母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林将文的儿子?”
曲烨锋挺直了胸膛,义正严词的挑眉道:“我当然有,而且有两个,一是人证,就是刚刚在医院里死去的郑美娇,二是物证,你身上腋下的胎记,就是最好的证明,凡是他们林家的种都有这样一个胎记,相信将文你也是因为这样一个胎记,才会认为殷斐卓是你的亲生儿子吧。”
“什么?美娇,她死了?”林将文浑身一抖,表情震惊的望向曲烨锋,声线里隐隐透出几分的哀伤。
曲烨锋眼中染上一抹伤痛,他愤然的指着冷昊天跟林将文两个人,大声怒斥道:“是的,美娇她死了,都是被你们两个无情无义的人害死的,如果不是冷昊天你派人开车撞她,她就不会变成植物人,更不会现在药石无灵!她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冷炎哲认祖归宗,她这一辈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姐姐美彤,包括当年选择嫁给你林将文,就连死之前也想着让你跟亲生儿子团聚,可你林将文扪心自问,你有一点爱过她吗?”
林将文心中悲苦,他敛了敛神,眸光深沉:“烨锋,美娇死了,我跟你同样难过,只是冷炎哲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是我的儿子,美彤她却不告诉我?”
曲烨锋感伤的叹了口气,神色凝重:“美彤当年嫁给冷昊天的时候,已经怀了你的骨肉,只是她不想你跟冷昊天为了她再起争执,所以才求我将孩子的事隐瞒下来,不要告诉你们,她这么做是希望有一天你们互相仇杀斗的不可开交时候,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再自相残杀下去,现在连美娇都已经去了,你们俩争了二十年多年了,能不能就此收手,不要再去分谁胜谁负,也不要再去管谁输谁赢了行不行啊?”
冷昊天没有理会曲烨锋劝他们和解的话,只是愤然的站到他的面前,厉声指责他的不是:“这么说,曲烨锋,你早就知道炎哲是林将文的亲生骨肉,那你还眼睁睁的看着他跟安素欣结婚,不出面指出来?亏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自己又安的是什么心啊?”
曲烨锋脸色有些难看,声线中透着无奈,“我承认当时我自己确实有私心,为了美娇,我想要报复你跟林将文,所以没有将炎哲的身世说出来,但现在美娇已经死了,你们又要自相残杀,我不得不说出炎哲的身世,希望你们俩能看在共同的儿子份上,不要再斗了!”
冷昊天冷瞥了林将文一眼,不服气道:“谁稀罕跟他斗了,这些年都是他死咬着我不放,还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我没有办法才跟他拼的!”
林将文不认同的冷喝了一声,阴沉着脸,急于辨明事实:“在儿子面前,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咬着你不放了?分明是你小肚鸡肠,一直嫉恨美彤跟我的过去,不肯放开心怀来接受她,又对我怀恨在心,处处针对我!”
“我什么时候针对你了?是你仗着跟美彤曾经有过一段恋情,经常利用她来对付我,美彤都已经是我妻子了,你还霸占她不放,更可笑的事,美彤一死,你连她妹妹美娇都没有放过,你不是不知道美娇跟烨锋的关系吧,像你这种人就是专抢别人老婆的败类!”冷昊天很不客气的怒斥回去,将这些年对林将文私人感情上的不满,全都抖了出来。
林将文脸色越来越差,多年性格沉稳干练的他,在面对冷昊天的责难,他也很没有风度的跟他吵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抢你老婆了?刚才你没听烨锋说吗?美彤是跟你结婚前就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我们俩在你们结婚后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血口喷人!”
“好,美彤的事我就姑且算你有理,那美娇的事呢?你总不能说你不知道烨锋对美娇的感情吧?烨锋怎么说也算是你林将文的兄弟吧?朋友妻不可欺,你听过没有?你怎么就能连朋友的老婆也霸占了这么多年,而且结婚这么多年碰也不碰人家一下?”冷昊天并不想就这么罢手,他抓住林将文的软肋,继续攻击。
林将文彻底被激怒了,他抽起腰间的手枪,指着冷昊天,语带威胁道:“冷昊天,我警告你,我跟郑美娇的事不关你的事,你最好给我闭嘴,要不然我……”
冷昊天不屑的打断,轻蔑的怒斥:“要不然你怎么样?又是想一枪毙了我吗?林将文,你他妈的就是个土包子,除了打打杀杀你懂个什么?少在我面前耍狠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的喋喋不休,把仓库里的几个人,全都看傻了眼,这还是叱诧风云,在江湖上、商场上都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虎林将文跟笑脸刀冷昊天吗?他们俩现在在这恶斗嘴,简直跟泼妇骂街无异!
“够了!”冷炎哲终于受不了了,他大声怒喝一声,抬起头,忧愤的瞪向林将文跟冷昊天,眸光深沉,“我妈死了,娇姨也死了,刚才曲伯伯的一番话,我的身世,这一切都还不能打动你们吗?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继续恶斗下去,打打杀杀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吗?”
“炎哲,我们……”两个中年男人,顿时都哑口无言,看着炎哲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愧疚,上一代的恩怨,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下一代的孩子。
“我问你们是不是还要打算继续斗下去?说啊,回答我?是想让我跟亲妹妹安素欣再结一次婚吗?还是要派人要了我的命?哪一样更能达到你们的目的,你们告诉我啊?”冷炎哲声色俱厉,目光凛冽的望着两个他要叫父亲的男人,正色的大声问道。
“炎哲,你不要这样子,我跟昊天的恩怨,不是你们下一代能明白的。”林将文急于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仇人的孩子变成了自己的骨肉,连他一时间都适应不过来,更何况是年轻气盛的冷炎哲呢。
冷炎哲蹙起眉头,一脸茫然的望着林将文,“那要怎么样我才能明白?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你们都是兄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定要反目成仇不可呢?”
“因为毒品,因为AR,因为利益,他们自然要反目成仇,争个你死我活不可了!”蓝依尘一声响亮锐耳的嗓音从密道里传来,他的身后跟着三四个士兵,既是保镖,也是威慑些人走的打手。
“蓝依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肖宇澈眼眸一怔,眯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蓝依尘,他的手下明明告诉他已经在蓝依尘回程的车里放了炸药,虽然没炸死他,但他现在也应该是半身不遂的躺在医院里,而不是安然无恙的由密道出现在这个仓库中。
“我不是被炸死了吗?是不是?哈哈哈……”蓝依尘突然大笑,扬眉得意的看向肖宇澈,张狂道:“肖宇澈,你以为我蓝依尘会轻易中你的计吗?你能收买蓝依皓,我就不可以吗?怎么说,我还是他的亲弟弟呢?论关系,我比你跟裴基都近。”
肖宇澈恍然大悟,看着蓝依尘的眼中多了几分的深意,“这么说在医院的那个是蓝依皓了?你根本由始自终都没有离开过中国,你故意跟岑雪道别,原因是想让我跟林将文都认为你已经离开了中国,借机向你下手,而你其实早已收买了蓝依皓,要他代你去死,而你却留在这里乘机坐收渔翁之利!”
蓝依尘点点头,神情肃然:“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利用了岑雪,让你们误以为我离开了,只是我留下来,不是为了坐收什么渔翁之利,而是要从你们身上取得一样东西,一样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宇澈不解的问。
“AR的配方!”蓝依尘一字一句的喊出。
“你要AR的配方做什么?你又不做这个生意,况且你是皇室的人,你要这个干什么?”肖宇澈不能理解,俊美的脸上闪烁着复杂不定的冷光。
蓝依尘的眸中掠过一道暗芒,冷笑着转身瞥了肖宇澈一眼,视线却定格在林将文的身上:“这……你就应该去问带你出道,救你母子于火海的好义父……茂爷了!”
“茂爷?什么茂爷?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他,林将文,是茂爷吧?”肖宇澈显然不肯相信,他阴郁的俊脸不确定的看着林将文,仿佛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怎么了?你还不愿意相信了?茂爷,还是由你来亲自告诉他你的身份,顺便把你跟我们皇室的协议,也一并告诉他,让他做个明白鬼!”蓝依尘冷笑一声,面上闪烁着阴冷的气息,他找到一个高傲的位置上坐下,居高临下的命令林将文。
林将文脸色僵了僵,很想对蓝依尘发火,但碍于他代表的身份,他只能保持着敬畏的态度:“王子,你想让我说什么?都这时候了,外面全是警察包围着,说与不说还有意义吗?”
“说,你还有一线生机,本王子可以考虑,由密道将你们全部带回泰国去;不说的话,你跟你亲儿子也好,认得养子也罢,统统都要死在这里,或是被外面的那群人民公安带回警局枪毙掉!门外警察正攻进来呢,容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考虑的哦。”蓝依尘恩威并施的跟林将文摊牌,狭长的凤目中隐隐的藏着一抹暗芒。
林将文强压下心中的不悦,生平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只是蓝依尘是王子,说不定将来还是国王,他要是想继续在金三角混下去,不倚仗他的势力是不可能的。
林将文冷冽的眸光闪了闪,转过头去,认真的看着宇澈的眼,“不错,我确实是茂爷,收养你当我的义子,带你出道,都是为了你父亲留在来的毒品AR配方,我只是想利用你制毒,帮我扩张我的毒品事业,并没有想要重用你,我跟泰国皇室早有协议,金三角毒品是有分成的,而你却一直霸着AR不放,不肯将配方公之于世,这样的话,我很难跟支持金三角的各方政府跟利益团体交代,这次趁你回国,我本来是想杀了你,让殷斐卓取而代之的。”
“呵!你……真的是茂爷!”宇澈闭上眼又睁开,深邃的眼眸中幽暗阴冷,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这几个字,全身都在怒火中颤抖。
他从小到大信任的如同亲生父亲一样的男人,竟然就是他恨入骨髓的杀父仇人,这叫他怎么接受?他不仅杀了他的父亲,还利用他,欺骗他,这么多年,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眼中愤怒的火焰越烧越旺,肖宇澈已经控制不住心中悲愤的情绪,猛的一挥拳,向林将文重重的砸去。
林将文往旁边闪躲,并没有出手还击,而是冷声厉喝道:“这就是你对待恩人应有的态度吗?”
“你不配做我的恩人!”肖宇澈薄唇恨斥,声音冷硬如铁。
“是吗?别忘了是谁带你出道的,是谁教你武功的,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林将文拦下宇澈攻击的手,冷厉的双眸直逼向他的眼,不到万不得已,他也只是想将肖宇澈收为己用,不想杀了他。
“赢不赢得了,要打过才知道,况且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对待仇人,我一向不会仁慈的。”肖宇澈咬牙怒斥,完全不吃林将文的一套。
“好小子,那咱们就来吧。”林将文见说服不了宇澈,只能拼死与他一搏。
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就要展开,原本林将文以为肖宇澈的武功铁定不如自己,却没有想到他在暗中早已掌握住他的要害命门,招招向他的要害攻取,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敌,却还是被宇澈划伤了腹部的要害。
“这一招,你什么时候学的?”林将文擦干嘴角的血渍,阴鸷的眼眸,戒备的望向肖宇澈。
“专门学来对付你的。”肖宇澈一个翻身,身手敏捷的拿起一把手枪,抵在林将文的额头上,“对我肖宇澈来说,就算亲如父子,也不值得我完全相信。”
说完,他启动扳手,就要一枪射死林将文。
“等一等!”冷炎哲突然喊了一声,疾步挡在了林将文面前,直视肖宇澈,“你不可以杀他!”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你刚认的父亲,你就要救他?”肖宇澈没有拿开枪,而是面无表情的瞪着冷炎哲,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在他肖宇澈的字典里,不会因为一个人救过他,他就会面他的账。
“不是,我这么说是为了你跟岑雪。”冷炎哲摇摇头,一脸正色的说:“你想想看,现在这间仓库外面都是警察,如果你现在杀了他,仇是报了,但外面那些警察会指控你犯罪杀人,你认为你可以逃得掉吗?就算你侥幸逃脱,也会连累到岑雪跟你一起过亡命天涯的日子,你又怎么忍心呢?”
“所以呢?所以我就要放过他是吗?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为你父亲求情?”肖宇澈的脸上一片血红,有他的血,也有林将文的血,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不能选择将他交给警方呢?虽然我这么说是不孝,但杀人偿命、犯罪就要坐牢,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林将文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为什么不让法律来制裁他?把他交给警方,你可以全身而退,现在杀了他,会连累到你自己,肖宇澈,你是聪明人,难道你不懂该怎么选吗?”冷炎哲很冷静的跟宇澈分析,眼神谨慎的盯着宇澈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为林将文挡这一枪。
肖宇澈黑眸沉思了片刻,精锐的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粗绳丢到冷炎哲面前,“你把他先绑起来。”
冷炎哲接过绳子,略微考虑,眸光一凛,最后还是选择绑起父亲林将文的双手,由自己看着他,总比落在肖宇澈手上强。
“恩怨讲完了了吗?结束了,就跟我从密道离开吧,这外面的情况我已经安排好了。”蓝依尘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急着催促道。
“先走吧,等安全到了外面,再一起算旧账!”冷炎哲呼唤着大伙,率先一个跟在蓝依尘后面。
其它的人也互视一眼,暂且放下恩怨,决定先跟蓝依尘安全出去再说。
“启禀王子,密道的门突然打不开了!?”蓝依尘带进来的两名手下,在试图打开密室的门NA遍都失败之后,只好向蓝依尘灰心的禀报。
“打不开?这怎么可能?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是打的开的啊?”蓝依尘不相信的皱了皱眉,亲自上前去拉石门,只是使了半天力,石门依旧纹丝未动。
“咦?这怎么回事?奇怪了!”蓝依尘擦了擦额上的汗,不解的查看门上的机关,转头奇怪的问:“林将文,你这密室的破门,是不是坏了?”
“怎么可能?你能进来还不能出去了,笑话!斐卓,去帮帮他。”林将文愣了愣眼,叫来殷斐卓亲自打开门。
殷斐卓上前,推了半天也拉不开石门,只好回去办公桌前,查看是不是电脑系统出了故障,可检查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
“林大,好像石门真的打不开了,我查了半天,也没发现是怎么回事?”殷斐卓检查不出来问题,只能求助于林将文。
“林将文,你这是什么破门啊,到底能不能打开,条子那边就要追到这里来了,你这唯一的逃生路口还打不开,这不急死人吗!”冷昊天忍不住一阵抱怨。
“别吵,冷炎哲,把绳子解开让我看看!”林将文冷喝一声,递了个眼神,示意冷炎哲替他解开绳子。
“不行,林将文,你这是想使诈吗?解开绳子,万一你自己逃了,将我们留在这里给警察抓怎么办?”肖宇澈极力反对,跟了林将文身边这么多年,对这个男人的禀性,他还是很清楚的。
“但不给他解开绳子,我们又怎么逃出去啊?总不能大家都在这里等死吧。”曲烨锋摇头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办都不是。
冷昊天亦是犹豫不觉,干脆抱怨起蓝依尘来了,“你说好端端的,蓝依尘,你这个王子是不是做的不耐烦了,你把大家都引来这里干什么?你要找肖宇澈要AR配方,不会私下找吗?这会来参和什么劲啊,现在大家都出去不了了吧。”
蓝依尘歪了歪嘴,有些无辜的说:“可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收到一条简讯,说在这里可以找肖宇澈跟林将文要配方,要我带人马过来,我才赶来的,难道不是曲先生你发给我的吗?”
“我发给你的?没有啊,我自己也收到一条短讯,要我来这里,我还以为是你发给我的呢?”曲烨锋睁大双眼,迅速的拿起手机翻看,以正自己的清白。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他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被同一个人耍了,至于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将他们全部约来这里,理由他们都不得而知。
“你们都不用再猜了,是我约大家来的!”正当所有人都疑惑彷徨之际,岑雪熟悉又清脆的嗓音从仓库里的办公桌边传来。
大家都将目光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林岑雪一身米白色的连衣裙,泰然自若的坐在办公桌上,翻阅着殷斐卓这些天试验毒品的记录,神色认真而专注。
“小雪,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曲烨锋一脸吃惊的看着远处的林岑雪,愣了半天才敢确定是她,不由诧异的问道。
岑雪合上试验记录,没有直接回答曲烨锋的疑问,而是笑脸相迎的走到殷斐卓的身边,言语饱含讥讽:“殷斐卓,看来是我小看你了,用国际刑警的身份,掩饰你制毒贩毒的目的,难怪肖宇澈跟林将文警方盯了不下二十年,案件的侦破却毫无进展,原来是有你这个内鬼啊?”
“岑雪,我……”殷斐卓被岑雪的言语激的哑口无言,眉宇间尽是纠结之色,他想开口解释,却是无从说起,因为他确如林岑雪所言,做了林将文在警方的内应,他无话可说。
岑雪打断他的话,明眸犀利的直逼他的眼:“不用再说了,我林岑雪这辈子,自问没有相信过任何一个男人,从我养父林将文,到我爱过的男人肖宇澈,包括与我上过床的冷炎哲跟蓝依尘,还有对我关怀备至的曲烨锋,我统统没有信任过他们,我唯一信任过的人,就是你,殷斐卓!可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利用假死来欺骗我的真心?还假装跟我说帮我却反过来帮助我的仇人,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岑雪,我一开始,的确是有想过要帮你的,只是我没有想到,林将文他会发现我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有这个腋下的标记做证明,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孤儿,我能认祖归宗,叫我怎么忍心背叛自己的亲生父亲啊?”殷斐卓无奈又激动的说着,扯开衣领的一角,他的腋下也清楚的有一个红色的月牙形状的胎记。
曲烨锋惊讶的张开嘴,震惊的大喊:“这……怎么回事?你……也有这样的胎记?炎哲也有一个?不可能啊,当年美彤只生下了一个孩子,你们俩到底谁是林将文的亲生孩子啊?”
冷昊天也同样惊愕,他来到殷斐卓身边,查看他腋下的胎记,诧异道:“你怎么也有一个这样的胎记?你从小就有的吗?你父母不是世代从医,又怎么会是孤儿?”
殷斐卓瞳眸微缩,神色复杂的看了岑雪一眼,缓缓道来:“我自幼父母双亡,在孤儿院认识的岑雪,那时候我们都还没有被人收养,这个胎记也是岑雪发现的,后来我的养父母收养了我,我跟岑雪就失散了,直到大学的时候,我们才又重遇。”
林将文听完殷斐卓的话,大概明白了他跟岑雪的关系,整件事的关键,还在他的女儿身上,转脸沉声质问:“小雪,殷斐卓和冷炎哲身上的胎记,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岑雪冷冷一笑,眯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干什么?当然是要你的命了!不对,是要今天在场所有人的命!”
“你疯了?你要杀我们,为什么?”冷昊天不能接受的大吼,一个小女人而已,凭什么在他面前大言不惭。
“为报你们当年联手杀害我亲生父母之仇!”岑雪握紧双拳,眼中迸发出憎恶一切的恨意。
“报仇?”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没错,林将文,冷昊天,曲烨锋,你们可曾记得当年有个叫曾少秋的男子,还有她的妻子水冰雁。”岑雪眸色凛然,抬起头,一脸正色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三人均是一愣,接着脸色大变,不可置信道:“你……难道你是?”
岑雪十分笃定的点点头,“没错,我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曾睿雪!只不过后来进了孤儿院之后我为了避免仇人的追杀,才改名叫岑雪,后来林将文收养了我,要我跟他姓,我又有了现在的名字林岑雪,其实我本来的真实名字是曾睿雪。”
冷昊天大为震惊,“这,怎么可能啊?我记得当年明明把你全家都杀了,你怎么能活下来?不可能的啊?”
岑雪目光冷凝,侧目瞥了曲烨锋一眼,回忆道:“当年你跟林将文,的确是想要杀我全家,不过很可惜,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良心未泯,不忍残害一个不足四岁的孤儿,私下里把我放了,那个人就是曲烨锋。”
“什么?烨锋你怎么能如此妇人之仁,放过她呢?我不早叫你斩草要除根的吗?”冷昊天气怒的斥责曲烨锋。
“当年她只有四岁,你叫我如何忍心杀害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曲烨锋眸中布满了懊恼跟自责。
林将文警告的瞪了二人一眼,转眼,直视林岑雪,认真的问她:“小雪,你当真是曾少秋的女儿?那这些年你潜藏在我身边,都是为了要报仇了?”
“没错,自从我父母被你们残忍的杀害之后,我活下去唯一的目的跟使命,就是杀了你们,替我父母报仇!”岑雪别过脸去,不屑看他。
“雪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要找他们报仇,为什么要牵涉到我们几个一起在其中?”肖宇澈指了指他跟蓝依尘、冷炎哲几个年轻人,不解的看向岑雪。
岑雪眼眸幽深,看着宇澈的眼中多了几分的深意,“因为当年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不仅仅只有他们三个人,还有你的父亲肖彬钊,蓝依尘的父王,所以我今天把你们全部约在这里,就是要跟你们所有人秋后算账的。”
“什么?还有我的父亲?”肖宇澈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岑雪眸光流转,眼中有抹厉芒闪过,“没错,你的父亲,也是当年残害我父母的凶手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凶手,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跟你之间永远不可能了?不是因为你放不下对林将文的仇,而是我放不下对你父亲的仇。”
“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肖宇澈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林岑雪口中说出来的,更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一直深爱的林岑雪,而最不能令他相信的,还是林岑雪说的这段事实。
“岑雪,到底当年是怎么一回事,跟我父王又扯上什么关系,你可以告诉大家吗?”蓝依尘皱着眉,对于林岑雪的话,他也是半信半疑。
岑雪蕴了蕴神,覆满仇恨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闪过哀怨、憎恶、凄伤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她终于背过脸去,缓缓开口。
“我叫曾睿雪,我父亲曾少秋,原本是一名普通的中学化学老师,在少年时代,因一饭之恩,他结识了异姓兄弟林将文,那时候林将文还没有发家致富,只是街道边不起眼的一个小混混,而我父亲一直是很平凡的一个教书先生,直到他遇上我的母亲,爱上了她,才引来了这段不可避免的杀生之祸。
我的母亲水冰雁,因家道中落,被迫沦入风尘,当年是风云一时的青楼头牌,有一次林将文拉着我父亲去了青楼红灯区喝酒,我父亲喝的大醉不省人事,促成了我父母的这段姻缘。
父亲为了履行对母亲的承诺,答应我母亲要替她赎身,只是他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哪里有钱能够买下当年头牌当家花旦的身价,被迫无奈之下,我父亲求助于林将文,本想通过他弄些旁门的偏财,却不想林将文竟要求我父亲利用化学方面的知识,帮他研制毒品,我父亲自然不答应,但林将文承诺若是肯帮他,他就立刻找大哥拿钱替我母亲赎身,我父亲为了母亲早日能脱离苦海,只能被迫答应,开始研究起毒品的新配方。
历时整整四年之久,我父亲终于研制成功了一味毒品的新配方,也就是你们现在所称的新毒AR,我母亲也在四年之前诞下了我,在这四年里,林将文一跃在黑道中混出了头,跟冷昊天、曲烨锋、肖彬钊并称为黑道四小龙,他们将我父亲研制的AR样品拿到世界各地寻找买家,销路是出奇的好,其中以当时泰国的王储出价最高,还承诺会为了此种毒品的研制,投资一大笔金钱。
只是我父亲身为化学专家,为人师表,自是了解毒品的危害,他只承诺制造一批成品,偿还当年林将文赎回我母亲的赎金,坚持不肯把AR的新配方交出来,公之于世,林将文因自己不便出手,就派了当年的兄弟,觊觎我母亲美色多时的肖彬钊,用各种手段威逼我父亲交出AR配方。
肖彬钊一直暗恋我母亲,只是出身显贵的他,不能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他本想将我母亲赎身之后包养起来,却不料我父亲捷足先登一步,赎走了我母亲,对此他对我父母一直怀恨在心,他以跟我母亲的过去为要挟,要我母亲帮他从我父亲那里偷出AR配方,我母亲自然不答应,他就用我父亲的生命要挟,我母亲无奈,只能偷出AR配方交给他。
只是肖彬钊拿到AR配方后,并没有交给林将文他们四人,而是意图私吞这道秘方,他悄悄的拿着秘方去泰国找当时的已经登基的国王交易,谁知在半路途中被林将文的人劫杀,从此家破人亡。只是林将文的人搜遍肖彬钊的全身也没有发现AR的配方,他只得派人再次向我父亲要挟。
那是一个阴天的早晨,原本爸爸要带着我们一家三口移民搬迁,谁知林将文突然带人破门而入,起先以我母亲的性命要挟,我父亲不肯屈服,他们就先杀了我母亲,再杀了我父亲,我被保姆藏在一个水缸之中,本来随着林将文一道前来的曲烨锋已经发现了我,但他见我年幼,不忍杀了我,就悄悄的派人将我送走,我才幸免于难。
林将文没有得到AR的配方,但他并不死心,他得知肖彬钊临死之前,为了防止配方落入他人手中,曾经研究过配方,还将配方传授给他唯一的儿子肖宇澈,所以他一方面派人堵截逃难的肖宇澈母子,霸占了他的家产,另一方面又以茂爷的身份接近肖宇澈,带年幼的宇澈走上毒品的犯罪道路,实则是希望借着茂爷的身份,让肖宇澈为他炼制毒品。
年仅四岁的我,被良心未泯的曲烨锋救走,但为了怕林将文发现,曲烨锋不敢将我送去孤儿院,也不敢找其它人寄养,而是对外谎称我是他亲戚的孩子,将我一直带在身边有三个月之久。在这段时间,也是锋叔跟美娇姨恋爱的时光,更是冷昊天跟美娇的姐姐美彤孩子出生落地满四周岁的日子,有一天美彤将儿子冷炎哲带来曲家的别墅跟我玩,我无意中偷听到美娇姨跟美彤姨的谈话,才知道冷炎哲的生父原来是林将文,也暗自记下了林家的骨肉就会有腋下红色胎记的标记。
等到林将文要追杀我的这阵风声过去,曲烨锋才派人将我悄悄送进一所偏僻的不起眼的孤儿院,也是在这所孤儿院里,我认识了跟我有着同样不幸命运的殷斐卓。我刚进孤儿院的时候,因为经历过一场家庭的剧变,亲眼目睹了父母被杀的悲惨一幕,我变的很自闭,不爱说话,更不喜欢跟人沟通,全孤儿院,只有殷斐卓他理我,愿意跟我玩,渐渐的我们成了好伙伴,在孤儿院一天天的长大。
本来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过下去,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跟仇人相见的那一天,更不可能有机会替父母报仇,谁知,就在我九岁的那一年,孤儿院接到通知,已经富家一方的林将文将会以大善人的身份,莅临我们孤儿院,亲自给我们孤儿院募捐善款。
本来我悄悄的准备好刀子,打算趁着他上台演讲的时候,从后面一刀捅死他,谁知他身边的保镖太多,年幼的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就在我彷徨郁闷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在曲家的时候,偷听得的冷炎哲的身世,凡是林家的骨头,腋下必定有一个月牙型的胎记,我找到殷斐卓帮忙,在他的腋下杜撰了一个类似的胎记,本来我是想让殷斐卓的胎记引起林将文的关注,让林将文想要收养他作为养子,再顺便收养我,这样我就可以接近他了,谁知道那一天刚好有一对夫妇,要来孤儿院领养孩子,他们带走了殷斐卓,也就是斐卓后来医学世家的养父母。
失去了殷斐卓的帮忙,我以为自己报仇无望,我拿上剪刀,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林将文,想跟他殊死一搏,谁知还没走近他就被他的保镖挡下,本来我以为自己铁定会被认出来,然后被灭口,谁知林将文却并没有认出来五年后长大的我,反而他觉得我五官精致,可以栽培成他的商业间谍,就这样,没有殷斐卓的帮忙,我也成功的入住了林家。
在被林将文收养的是十一年里,起先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杀掉他,用刀子、安眠药,下毒,什么办法我都想过,可是,林将文是黑道出生,他的警觉性非常高,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蛛丝马迹,都能引起他的注意,想要不动声色的暗杀了他根本不可能;若是明着举刀砍死他,就更是不容易,不仅他自己身怀武功,他的身边随时跟着3、4名保镖,如果带着刀子往上砍,绝对近不了他的身就会被他的保镖撂倒。
在经过多番的研究跟部署之后,我决定放弃直接要他命的计划,改为采取怀柔政策,先取得他的信任。我的母亲是风尘出生,又是青楼的头牌,对付男人自然有她的一套手段,我从小跟在母亲身边,虽然年幼,但耳濡目染也多少能学到一点。我深知对付林将文这种从黑道小混混出身,历尽千辛万苦才上位的男人,最好的手段就是装清纯的无知女孩,装的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这样才能博起他们的回眸跟照顾,一个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对光明的向往往往要比普通人更加的强烈。
我有遗传母亲的绝色容颜,再加上一点的手段计谋,我便轻松的引起了林将文的注意,当他把目光越来越多的放到我的身上的时候,他又自大认为我是从小就受他调教的女人,我是值得他完全的相信的,他对外宣布了我是他养女的身份,在私底下却给了我一份与常人不一样的关爱,他注视我的眼神,不再像其它养女如同白梓嫣那样,带着严厉的冷酷,而是带着温柔的探究,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赢了。
林将文与我玩起了精神上的爱恋,他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给予我想要的一切,他从不带女人回家,在林家我就是女主人,以至于我们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是疯了,如此宠溺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儿,还将自己的财产全部转移至我的名下,为了平息外界的猜疑,他不惜娶了郑美娇做妻子,一方面是为了牵制曲烨锋,不让他高发他以前的恶行,另一方面是为了向外界澄清跟我的关系,我只是他的养女,而不是传闻中介于女儿跟情人之间的精神恋人。
在林家整整十一年的时光中,林将文给我的是一个男人可以给予一个女人的一切,也是一个父亲能够带给女儿的一切,如果没有这段血海深仇,我想我会被他感动,爱上他,或是尊敬他,但是从我决定背负上这段仇恨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在这个男人面前,浪费我一滴的真实情感,我所赔上的笑颜,所说的愉悦,每一句全都是带着目的性的,而我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就是要他林将文的命。
本来以林将文对我的宠爱程度,只要我再使一点手段,悄然的暗杀掉他已经不成问题了,但是我又考虑到,如果就这样杀了林将文,那当年害过我父母的冷昊天、曲烨锋就会逃脱掉,最重要的是,依然会有人为了争夺毒品AR的配方,拼个你死我活。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了林将文在金三角的地盘跟身份,还知道他也收养了当年害我父母的肖彬钊的儿子肖宇澈为义子,我派人暗中调查了肖宇澈,对他的情况做了详细的了解,这才知道原来林将文只是以茂爷的身份带他出道,并没有以真实身份面对他,而肖宇澈一直立誓要找当年杀害他父亲的林将文报仇,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刀杀人计划。
我知道当年分赃不均的冷昊天,一直对林将文怀恨在心,还特意安排了安素欣在我身边,名为姐妹,实为监视,但我更在无意中发现安素欣腋下的胎记,我才知道安素欣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林将文的亲生女儿,只是我佯装不知,继续扮演我天真大小姐的角色,直到有一天我得知,冷昊天终于按耐不住,决定联合海外一直有意要对付林将文的肖宇澈,绑架我威胁林将文。
那天我刚刚回国,安素欣就突然鼓舞我上街购物,还不让保镖跟着,我一听就知道有问题,只是我没有反对,而是不动声色的配合着他们,还特意发火命令保镖不要跟的太近,目的就是让自己被肖宇澈的人劫走,让我有机会能见到林将文以另一身份收养的义子肖宇澈。
本来我的借刀杀人计划,一直是在肖宇澈面前揭露林将文就是茂爷的身份,然后让他们狗咬狗自相残杀,我再抽身去对付冷昊天。谁知我被绑的第一天,就被肖宇澈强爆了,这绝对出于我的意料之外,也让这些年从未接触过除林将文以外任何男人的我,变的有些局促,但也这是这一点,更让我认识到肖宇澈是一个比林将文跟他当年父亲还要阴险毒辣的男人,要取得他的信任并不容易,尤其是我跟他才刚刚认识,他对我存在敌意的情形下,我冒然的揭穿林将文是茂爷的身份,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无奈之下,我只能采取其它的方式,先跟他套近关系,取得他的信任,再采取行动,在一次次爱的欢愉中,我知道他对我的印象在渐渐加深,因为从小就受到母亲的调教,不仅在勾引男人方面,在性事方面我都受过母亲的教育跟训练,很快的肖宇澈如我所料的离不开我的身体,但是当我准备跟他揭发林将文身份的时候,林将文已经失踪不见了。
因为林将文的失踪,我只能选择重新部署我的计划:
在泰国皇宫喝了蓝依尘的御酒中毒也是我的有意之举,其实我根本就不是喝了那杯酒中毒,毒是我自己事先服用下的,然后我收买了那个给我诊病的医生,让他告诉肖宇澈,我中的毒只有注射毒品才能解,否则活不了多久,肖宇澈相信了,真的派人给我注射毒品,我依照原定计划反抗他,恨他、辱骂他,让他内心受尽了煎熬。
其实我之所以让他亲自给我注射毒品,由始自终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希望身为毒枭的他,亲眼看到吸食毒品的人,毒瘾发作后会有多么的痛苦,我的家庭是因为毒品家破人亡的,在我的认知里,我恨透了毒品,更恨透了贩卖毒品的人,所以我要让贩毒的肖宇澈,亲身体会到心爱的人深陷毒品灾难中的感受;另一个重要目的是让他觉得他曾经给我注射过毒品,他害过我,让他内疚一辈子,因为只有一个男人觉得对不起一个女人的时候,当这个女人背叛他,他才有可能会考虑原谅。
我的第一个背叛,是从蓝依尘开始的。勾引蓝依尘原本是我议定的计划,但跟他上床却不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是为了挑拨肖宇澈跟蓝依尘彻底的翻脸,我唯有铤而走险,赌上这一次,越南帮那些下春药的人,根本就是我事先收买的,我故意造成被逼跟蓝依尘上床的假象,好日后脱身,但我实际上的目的是想,让肖宇澈跟蓝依尘因为我翻脸,借此削弱他们双方的势力,也让肖宇澈以我背叛为借口,跟裴娜结婚抛弃我,而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回到中国,继续我接下来的计划。
选择跟冷炎哲结婚,是我整个计划中必须要走的一步,因为只有接近了身份特别的冷炎哲,我才能接触到要报复的冷昊天,借以布局,引肖宇澈跟林将文的现身。
我之所以在私下里注册公司,违反商业交易规则,倒卖林氏资产,又利用曾经跟肖宇澈的关系,大肆的跟媒体宣传我跟冷炎哲、肖宇澈三个人的绯闻,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想把自己的名声搞坏,让林氏的股价受到波动的影响,林氏今年拿不到杰出企业奖,那些董事必然会对我的管理有意见,到时候冷昊天一定会借机做文章夺去林氏,只要我把林氏闹的天翻地覆,濒临破产被收购的边缘,我就不相信林将文还不出现,他不可能看着自己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所以躲在暗处的他,一定会现身,而我则可以抓住他现身的机会,真正的要了他的命。
本来整个局势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殷斐卓的立场。我跟殷斐卓在孤儿院分别被领养之后,相隔了8年,我们都没有再见过面,直到我们就读同一所大学,我们才又再次相遇,在大学里他学习的是医学,我经常会问他一些关于毒品的药理知识,本来我没有打算要他帮我报仇,直到他追求我,我拒绝他的时候,我才把我的身世跟报复计划告诉了他,他发誓要帮我报仇,所以才弃医从警,一直逮捕跟缉拿各方的毒枭,搜捕肖宇澈跟林将文的罪证。
直到在英国的时候,发现了他坠楼的尸体,我伤心欲绝的以为是林将文杀了他,却没想到其实是他转变立场的开始。如果我猜的没错,当时殷斐卓是查出林将文的犯罪证据,因而遭到林将文的追杀,在毒打跟逼问的过程中,林将文发现了斐卓腋下的胎记,以为殷斐卓是自己的儿子,所以用亲情利诱了他,将他收为己用,又制造他假死的现象向警方交代,以至于大家心目中那位英勇神武的国际刑警在跟歹徒的搏斗中,英勇就义,而实际上他却被林将文秘密调去了工厂,利用他的医药学知识,帮他研制毒品,包括AR的新配方。
岑雪面无表情的述说完自己的故事,泪水早已占满了整个面颊,明眸中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深入骨髓的哀愁,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自己整个故事会落泪,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就是在她决定展开她的报复计划开始,她这一生都将与爱情无缘。
今天她说出来自己心底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她精心的算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虽然他们曾经是那样的爱她,可是,当听到这样的故事跟阴谋后,他们还有可能再爱她吗?
她的爱注定不在,她的人生注定要以悲剧收场,或许从出生开始,她就注定是一个悲剧。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阵沉默,久久不语,脸上均闪烁着复杂未定的光芒,有震惊、有愤怒、有不屑,也有怜惜,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们远远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每一步都是在计算别人,却在无意中,被这个女人计算了。
她有爱吗?他们不知道;她有恨吗?他们却可以很强烈的感受到。
一切都归咎于利益,归咎于毒品带来的巨额财富,才是得兄弟成仇,爱人反目,原本的亲人、朋友,变成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厉害!你真行!不愧是我林将文,看上的女人!”
林将文最先狂笑出声,沉稳老练的他,给了岑雪这句不算是夸赞的褒扬,语气中却是凝聚了他深恶痛绝的悔恨!
他林将文一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却中了这个女人的计。
爱上她,就是中了她的圈套,为她付出,就是掉进了她的陷阱,开始跟其它男人争夺她,更是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
“宇澈啊,还记得我带你出道的时候,跟你说的话吗?”林将文突然转过身,深邃的目光望着跟他经历相同的肖宇澈,笑的幽深:“我曾经跟你说过,干我们这行,手要狠,心要黑,这一辈子千万不能碰的就是感情,我们这样的古惑仔出身,一碰感情就玩完了,只可惜,我光顾着跟你说了,我自己没做到,你也没做到,我们最后都逃不开这个女人设下的局,终究是难逃一劫啊。”
肖宇澈眸中闪过一丝的复杂,他认真的凝视岑雪:“林岑雪,我问你,你打从一开始你接触我,就是为了引诱我替你杀了林将文吗?这过程中经历过的种种,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动心?”
岑雪咬紧了双唇,心中纠结着复杂的情绪,其实这个局,最让她意外的就是她爱上了肖宇澈,这个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去爱的仇人的儿子,她很想敞开心扉去接受他的爱,也曾幻想过跟他离开这里抛下一切,只是自从她走上复仇之路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命运就不容自己去选择了。
她欺骗了他这么多年,这时候,她告诉他她爱他,他能相信吗?他又如何能接受,一个由始自终都在欺骗自己的女人呢?
一段爱情,如果没有了信任,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剩下什么。
“如果我对你有一点的动心,你认为今天的报复计划里,我会算上你一份吗?”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岑雪很冷漠的说出了绝情的话。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肖宇澈的心被狠扎了一下,他捂住胸口,不让自己悲伤的情绪外泄,脸色十分难看的问。
“干什么?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要你们全部所有人的命,以慰我父母在天之灵!”岑雪眼中掠过一抹阴寒,笑的愈发的寒森,“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今天是我父母的死祭,这里也是我父亲曾少秋曾经研究AR的实验室,石门是我关上的,这里的机关暗道除了我没人清楚,我设计将你们全部引诱来这里,事先已经在这里装好了炸弹,二十分钟后,这里就会炸成灰烬,而你们都将会是一堆白骨。”
冷昊天大惊,脸上闪过一丝的慌乱,在这种危机关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替自己的儿子冷炎哲求情:“林岑雪,你是不是疯了?我有没有听错,你竟然要将我们全部杀掉?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么这么狠毒?你要我跟林将文的命,我们无话可说,可是冷炎哲他是无辜的,你放过他吧,他是那么的深爱着你,还有曲烨锋他曾经救过你的命,难道你也要将他一起炸了吗?”
“小雪,当年全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爸妈,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不关其它人的事,把其它人都放了吧。”林将文深叹一口气,也主动站出来替其它人顶罪,这么多人在这,不是他的亲子,就是他的义子,他总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岑雪苦涩的摇摇头,瞳仁中蒙上一抹灰白,深有所感道:“为了一个毒品的配方,你们就要断送我父母的性命和我一生的幸福,不是我不肯放过你们,只是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扪心自问,你们是不是曾经被毒品的利润蒙蔽了双眼,如果我今天放你们出去,还会有更多的家庭遭受其难,还会有更多的林岑雪出现,只要有毒品一天,就会有人为了它,丧失做人该有的理性。”
“小雪,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他们,你给我一句话,就算是现在就要我林将文的命,我也无话可说!”林将文干脆豁出去道,冷峻的脸上闪烁着懊恼的复杂之色。
他最爱的女人,也是跟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他争得了一切,又还有什么意思?林岑雪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在一起,倒不如他选择死,还能在临死前还欠了心爱女人一生的孽债!
“林将文,你这算是临死之前收买人心吗?你害怕自己死了,你的养子义子们不给你磕头埋葬,所以在这里博取同情?如果我告诉你,AR真正的配方,其实一直在我身上,你还会是现在这个态度吗?”岑雪冷哼一声,嘴角含着讥讽。
“你说什么?AR的真正配方一直都在你身上?”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殷斐卓,全都震惊的呼喊出声。
岑雪点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肖宇澈一眼,“当年爸爸为了防止AR的配方被盗,特意用化学药水配置的墨水写下配方在纸上,此纸张必须隔三天在盐水里浸泡一次,方能清楚显现,所以当年肖彬钊拿着秘方私逃之后,林将文从他身上搜不出配方的纸,其实是写有配方的纸张上的字迹,已经消失不见了。”
肖宇澈恍然大悟,眼色顿显明朗,“怪不得当年爸爸将配方交给我背下的时候,有很多字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我只记了个大概,不是全部的配方,所以后来我调配出来的AR,才会跟原版的配方有细微的出入,原来差别是在这里啊。”
“既然当年原版的AR配方已经被肖彬钊偷走,而配方最终也因他的失误消失殆尽,那小雪,你怎么说你身上还有真正的AR配方呢?”曲烨锋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的问。
岑雪脸色变的有些苍白,眼眸中漾起一股悲哀之色,泪水随着她声色俱裂的话语,流淌下来,“因为我本人就是AR最好的证明,我就是服食AR的活体配方。”
“你……你说什么?”全场的人,除了殷斐卓,再次呆滞,明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怎么?不敢相信吗?若是细算起来,我还是第一批吸食毒品AR的人!”岑雪冷冷的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当年爸爸为了研制成功,多次以身试毒,全身沾染上大小毒瘾无数,我跟母亲自然不能幸免,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吸毒的习惯,也从未戒掉毒瘾过,只是我的注毒方式隐秘,寻常人根本不易发现,你们才没有注意到。”
“那你的毒源从哪里来?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像是吸毒成瘾的样子?”蓝依尘显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第一个提出了质疑。
“这当然要感谢我的好朋友殷斐卓了,若不是他有心帮我隐瞒,还偷偷研毒藏毒给我,我根本撑不了多久,其实AR的毒性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它的猛烈程度,只会加深吸食者对毒品的依赖感,一旦断吸,唯一的后果就是死亡。”岑雪感激的看了殷斐卓最后一眼,喉咙一紧,她已经吐出一潭血来。
面色开始泛白,岑雪的全身都开始发抖,她痛苦的倒在地上,额头上渗出层层的冷汗,大滴大滴的滚落在地上。
“雪儿……你怎么了?你的毒瘾发作了?”肖宇澈眸子一紧,连忙上前搂住岑雪的身子,虽然痛恨她的欺骗,但面对她的病痛,他的心还是软了。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吸毒了,我算好了时间,要在这里发作,跟你们一起死,你看看,这就是AR服食后发作痛苦的模样,你看到了吗?”岑雪身子止不住一阵抽搐,娇脆的面容,让在场心系她的男人都捏一把汗。
肖宇澈已是方寸大乱,他紧紧的搂住岑雪,给她带去多一点的温暖,“我看到了,雪儿,不要折磨自己了,我带你去医院,现在就去医院,一切都会好的,会没事的。”
“我的毒瘾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到现在这么多年,虽然我吸毒断断续续,我有足够的钱,买世界上最昂贵的毒品给自己享受,但我的内心永远是不安的,是毒品毁了我全家,毁了我的一生,我不想再受毒品的摆布了,我只能选择一死。”岑雪凄绝的苦笑,痛苦的喘着气,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耳中嗡嗡作响。
“不要,雪儿,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殷斐卓,这里不是你的实验室吗?找找看有没有其它的毒品跟镇痛药,可以帮雪儿支撑一阵子?”肖宇澈眸色焦急,他慌乱的抬头,求助已经在四下寻找镇痛药的殷斐卓。
“我死也不会再吸毒了,让我死吧。”岑雪拼命的挣开宇澈,使劲全身力气的哭喊道。
冷昊天着急的看着表,没有时间再跟岑雪废话,他直接步入正题,“林岑雪,你自己不想再受毒品折磨了,可不要拉着我们去陪葬啊,你刚才说这里的炸弹只剩下二十分钟了,现在又过去十多分钟,还有几分钟了,我求你了,赶快打开石门让我们出去吧,有什么恩怨出去在说好不好?”
“我是死也不会放你们出去的,我之所以把你们全部聚集在这间仓库里,包括蓝依尘,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你们这些金三角、中国的毒枭,再活着走出去,危害社会,我不会再让更多的人遭遇我相同的命运了,所以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们同归于尽!”岑雪支撑着身体的阵阵绞痛,在急促的呼吸间,发出破碎的嘶喊。
“轰!”一声惊天的巨响声爆炸而出,是密道的石门被蓝依尘带来的手下,从外面炸开了。
“王子,您怎么样了?”蓝依尘的手下齐涌进来,护卫在蓝依尘身边,他们见王子进入密道之后久久未出来,估计是里面出了事,遂自行做主炸开密道。
“我没事,这里有炸弹,赶快带他们出去。”蓝依尘摇摇头,神情十分的严肃。
“是。”手下们齐声领命。
“炎哲,看什么看啊,快点离开这里!”冷昊天拉着蹲在岑雪身边的冷炎哲,要将他强拖出去,不管他亲生父亲是谁,他养了他这么多年,多少是有父子感情的。
“可是,岑雪……”冷炎哲不放心林岑雪,不肯离开。
林将文突然蹲到岑雪身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