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动的火苗，上扬着一缕细烟，在淡淡的轻烟缭缭中，他的眼底，三分玩笑中含着七分认真。
她有些愣怔，心底似乎有些东西在顷刻间坍塌，又在转眼间垒起。
那年漫长冬天里的记忆太过深刻，她经不起再一次的作弄。
“可我现在还不想死，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她回答得漫不经心。
转角处，突起的黑色石头落入她的眼里，她心下一动，拿过凤凌澈手中的火折子走了过去。
凤凌澈收起眸中的失落，跟着上前。
宁若璃左看右看，还用手指刮了几下，然后把火折子递给他：“来，你拿着。”
“你要做什么？”凤凌澈见她挽袖子，问。
“我要把这块石头击下来。”她指了指那石头。
凤凌澈看那石头确实有些特别，很少有见这么黑的，便道：“这种事情为夫来就行了，何需璃儿亲自动手。”
将内力凝聚于掌心，一掌击出，那黑石便碎成几块轰然落地。
宁若璃马上当作宝贝似的拿在手中，使劲摩擦着。
“璃儿这是干什么？”凤凌澈看得有些奇怪，不过他知道，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宁若璃顾不得回他的话，快速地磨着那石头，过了片刻，竟有少许火星溅了出来。
“快，拿你火折子过来点一下这石头。”她继续手中的动作，眼睛紧盯着飞溅出火星的地方。
果然没有看错，想不到那么多年前学过的东西居然给用上了。
凤凌澈依照她说的话，将火折子凑近那黑石，只见腾地一下，那石头冒起白色的烟雾，已然着了火。
眼界立马开阔了起来，周围的景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此时他们才看清这个冰洞并不从头通到尾的一个洞，而是洞内有洞，呈树枝状的交错叠加。
到处是冰瀑、冰笋、冰花这些晶莹剔透的景致，仿佛置身于一座水晶雕成的宫殿，随处可见他们影影绰绰的身影以及跳跃闪烁的火焰，完全出乎想象这深深的地下竟是这样一个美妙的世界。
“这石头？”凤凌澈指着地上正在燃烧的黑石，心中的惊讶已经无法形容。
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到能燃烧的石头。
“这个是磷石。”宁若璃微笑着跟他解释，能找到这些石头她也很是高兴，“通过快速摩擦产生热能，达到一定的温度即可燃烧。所幸我刚才没有错过，否则我们就要成睁眼瞎了。”
她说得很是自然，凤凌澈的眼底却有着一丝震惊。
宁若璃往一块石头的半边泼了些水，只留下一半在燃烧，然后拿在手中说道：“我们先四处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好。”凤凌澈也学她的样子，拿了块半湿的石头，权当火把了。
两人沿着洞壁且看且行，只见洞壁上有着许多自然成形的花纹，十分美丽。四壁光滑，覆在上面的冰层足有尺许厚，远远看去，洞内烟雾缭绕，视线所及范围并不是很远。
走了一柱香时辰，他们折返回原处。
“这洞似乎没有尽头，而且叉口太多，很容易迷路，我看还是先歇息一晚吧。”
正说着，只听得“咕噜”声连连作响，宁若璃忙一把捂住肚子。
折腾了一天，到现在滴水未进，当真是饿了。
只是身上所带的干粮早就不知掉到了哪里，就算饿也只能硬撑着。
凤凌澈好玩地看着她脸上的窘色，对于她这憨态可掬的模样真是百看不厌，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太少。
“睡觉吧，睡着就不会饿了。”宁若璃又点了几块磷石，然后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饿着肚子能睡着？”凤凌澈挑着眉问。
“那能怎么办，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宁若璃低声嘀咕着。
凤凌澈笑了笑，挑了根细长的冰棱轻轻一折，那冰棱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便落入他的手中。
宁若璃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却见他一手举着石头一手拿着冰棱，来到暗河边，往河水中照了照，扬起冰棱往水中一戳。
再拿起时，只见一条五指宽，鳞片发黑的活鱼正扎在冰棱上扑腾着。
“河里有鱼？”宁若璃一下子来了精神，冲到凤凌澈跟前，看着那鲜活的鱼大叹天无绝人之路。
返身折了要冰棱，与他一起往河里戳着，不多会便捉了五六条鱼上来。
“够吃了。”她把冰棱往地上一扔，便开始去除鱼的内脏。
这些鱼每条至少有半斤重，够他俩吃一顿的了。
放石头上烤着，她才问凤凌澈：“你怎么知道河里有鱼的？”
凤凌澈伸出修长的玉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亲一口为夫便告诉你。”
“不说拉倒。”宁若璃无所谓在耸了下肩膀，将石头上的鱼翻了个面。
凤凌澈笑着摇头，这女人，永远不懂得风情为何物。
“还记得我们刚落水的时候么？”他问。
“当然记得。”宁若璃真想象对凡儿一样赏他一记爆栗，当时被他拖到水里差点窒息，哪能这么快就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