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情勾起一抹虚无飘渺的笑容,淡淡的看了一眼琉璃镜中的自己,一向散落的黑发已经用玉簪盘了起来,只在耳边留下二绺碎发,白玉般细嫩的脸上,一双黝黑的眸子则被画的格外妩媚,本来浅淡的唇色在印了艳红纸以后,格外的娇艳起来,就连直挺的烟鼻在喜郎的巧手之下都不在显得英气,反而如玉竹般秀雅。
浅淡一笑,冷莫情觉得这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木偶,一个没有心只能任人摆布的木偶。
“来了,来了,公子,凤王爷来了,凤王爷穿喜衣好美,公子,您真有福气。”冷莫情的贴身小侍从厅外一路喊来。
晚晴没好气的伸手拍了那小侍一下,笑骂道:“混说什么呢!王爷也是你能评论的,还不快伺候公子穿衣,耽误了吉时可你好看。”说完,朝冷莫情微笑道:“莫情,爹先去外厅看看,你好好呆着,马上就要为人夫了,可别胡思乱想啊!”说着,晚晴扭着依旧纤细的腰身,朝外厅走去。
凤君跨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一旁跟随来的落棋,上前一步道:“儿媳,凤君前来接亲。”这一声儿媳倒是给足了冷府的面子。按理来说,凤君凤君其实不必亲自前来接亲,只需派人用一顶轿子把人接回来草草举行个仪式便成,更不必自称儿媳,其实以凤君现在的身份来说,就算是凤君以后的正夫之母,都担不起凤君这一声儿媳的,只是因为冷府是凤君的外家,而冷雷又亲自嘱咐过了,所以凤君才给了几分薄面,只盼这冷府不要犯起糊涂,真的端起架子来才好,否则以后且有她们受的了。
好在这冷府不是愚昧之人,听见凤君如此说,连忙还礼,笑道:“王爷多礼了,里面请。”说完,冷府的一帮青年少女拥着凤君走了内厅。
若是一般的儿媳来求亲,定是要挨个长辈敬茶的,但因凤君的特殊身份,旁人哪敢让凤君敬茶?所以凤君也只是来老太君的身前,并没有行全礼,而是微微欠身,双手敬茶,并说道:“媳虽不敏,但应之,绝不辜负老太君厚爱,定善待莫情,以礼之。”说完,老太君接过凤君手中的茶,抿了一口,递给了凤君一个红包。
待凤君敬茶礼后,便由喜郎跟冷莫情的贴身小侍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冷莫情走了出来,冷莫情来到老太君的身前,双膝下跪,道:“孙虽然不敏,不敢忘之,以后定会尽孝道,性贤惠,不忘老祖宗教诲。”说完,接过小侍手中的茶杯,递与老太君,同上,老太君接过以后微抿一口,笑应了声,并嘱咐了冷莫情一些为人夫的话后,递给了冷莫情一个红包。
而后,冷莫情又来到冷成与晚晴身前,双膝下跪,说道:“儿虽不慧,定不敢忘父母之教导,万望父母保重。”话完,同样的递了杯茶,冷成与晚晴也说了一些为人夫应做的事后,递给了二个红包,礼完。
这时喜郎拿出了一个由红色丝绸做成的绢花,两旁皆有长长的丝带,凤君与冷莫情一人拉住一头,由凤君先行一步,冷莫情随在凤君身后,在一帮少年少女簇拥下,两人一同出府。
出了冷府之后,凤君接过抱琴手中的红竹,挑开轿帘,在转身回来门前,一把拦腰抱起冷莫情,直直的送到轿门口,在由喜郎的搀扶下,冷莫情坐进了喜轿中。
然后凤君走到轿的一旁,接过落棋手中的缰绳,跨马而上,对着落棋微微点了下头,落棋笑应道:“起轿。”
长长的接亲队伍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往将军府走回,凤君骑着白马在最前面,冷莫情所坐的轿子则在队伍的中间,被簇拥着。
这时,冷府看着已经起步的接亲队伍,叫好声,祝贺声,还有老一辈的哭泣声响成了一片。而这,一贯是凤国的接亲习俗。
冷将军府的大门外挂着二对红艳似火的灯笼,而灯笼下一个妙人正焦急的向街道处探望着,脚下的小步凌乱的踏了一会,随后朝院内扬声问道:“离吉时还有多久?”
“还有二炷香的时间,莫着急。”园内守着的少年听见问话,忙笑着说道。
可灯下那妙人听了,却更加着急,语带埋怨的说道:“那冷府也真是的,还不赶快放人,也不怕误了吉时。”
“卷画,这话可你说得的,今儿是主子大喜的日子,莫说那浑话。”园内的少年听了,连忙呵斥道。
卷画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的点了点头,扭身朝里说道:“我知晓,你就放心吧!里面可都安排好了?”
“恩,将军跟皇子在里面照应着呢!就等主子回来了,你且看好吧!。”园内的少年笑应道。
卷画点了点头,继续朝街道的方向望去,不一会儿,就听见他娇声呼喊道:“来了,来了,主子来了,言书,快让里面的人准备好。”
“晓得了。”言书回了一声,一路往大厅处小跑而去。
而厅内的冷雷看见言书一路跑来,忙问道:“可是回来了?”
“将军,主子回来了,快派人去迎吧!”言书笑道。
在冷雷的一声令下,先行来到冷府的一帮少年儿女全部倾巢而出,一呼拉的朝大门处走去。
只见此时,凤君已经骑着白马立于大门外了,而冷莫情所坐的喜轿离大门也只有十步之遥了。
在喜郎的一声令下,凤君利落的跨马而下,接过抱琴手中的红竹轻挑轿帘,双手探入,一把从轿中抱起冷莫情朝将军府的大厅走去。
这时,门外的叫好声响成了一片,最最突出的就是礼亲王,凤傲风了,依她的身份本该坐在厅内饮酒谈笑的,只是她实在好奇凤君会如何把新郎接进门,所以才跟出来看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