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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避实击虚

王参谋,跟着你打战,我们全营官兵都信心百倍。”说话的是****94军独立旅,霍司令手下的警卫营长霍基材,他也是霍司令的亲侄子。

只见,一营全美械装备的****精锐人马,正在夜幕的掩护下,在王三七的带领下,沿着湘江支流的西岸,向其源头所在的南部山区急进。

……

要想搞清这件事的由来,还得往回扯一段。

前面说到,三七在霍司令的西山指挥所里提出了借兵的要求,莒岚是一脸的不快,但碍于情分,没有出面阻止。

霍司令则不同,一听说打鬼子,就兴奋起来。眼看着74军主力已经赶到了战场,并且,与94军南北夹击,鬼子一个联队伤亡殆尽,已成强弩之末。就想抽身参与红岭县城的会战。

其实,在霍司令的内心深处,早就受够了国民党嫡系的排挤之苦,恨不得赶快打出一块自己的地盘,而红岭县无异于是最好的选择。

霍司令要全军驰援红岭县城的想法一出口,就遭到了莒岚的反对。莒岚是什么人?军统特务。对霍司令的这点小九九,早就心知肚明,不可能让你脱离了如来佛的手掌心。

无奈之下,霍司令退而求其次,命令他的亲随部队警卫营,前往支援。这一次,莒岚再没有反对的理由了,这可都是跟随霍司令征战多年,西北军的老底子。

莒岚一想,也好,正好可以消耗异己的实力,警卫营一走,她掌握的隶属军统的特务营,可就一家独大了,何乐而不为呢?随即点头同意了,

这才有了这次驰援奔袭行动,很快,队伍就接近红岭县城了。

……

天近午夜,夜色深沉,围绕在红岭县城的外围,鬼子是篝火相连,首尾相接,构筑了一个铁桶阵。

“どんな人(什么人)?”城南外围鬼子的警戒哨,一个端着三八大盖枪的鬼子,突然发现黑夜中,有人影朝这边走来,大声喝问。

“夜食のプレゼント(送夜餐的)。”迎面走来四个人,都围着白围裙,跳着担子,为首一个大个子,用日语作答。

“良かった(太好了),嗯?”还没等这个鬼子反应过来,三七手中的枪刺,直接插进了鬼子的心窝。

三七是如法炮制,很快,就把铁桶阵南侧外围的鬼子哨兵全解决了。

接下来,暗夜里一个个黑影,在篝火旁鬼子相互支撑的武器堆架下面放置拉火手雷,只等一声令下,统一起爆。

“何をするの(干什么的)?”一个出来查哨的鬼子中队长,看着行踪诡异的大个子三七,厉声喝问。

“打鬼子的!”说完,抬手就是一枪,鬼子中尉是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跟着鬼子的篝火联营,就变成了爆炸的烟火。在睡梦中被惊醒,侥幸活命的鬼子,此刻是晕头转向,一不知道对手在哪里,二不知道武器在哪里,顿时乱作一团。

“送你回老家!”霍营长手举缴获鬼子的三八大盖,双手一用力,长长的刺刀,给了迎面而来,惊慌失措,手举战刀的鬼子小队长一个透心凉。

而警卫营官兵们则更多的是,手持冲锋枪,用复仇的子弹,给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日本鬼子,敲响丧钟。

仅用时半个多小时,两百多鬼子就统统报销了。醒过梦来的鬼子,在铁甲车开道下,从东西两面增援过来。

此时的三七带领特务营,在黑夜和山林的掩护下,已经通过西面的秘密通道,安全地进入到城里。

……

“团长,秦玲,同志们,我回来了。”一脸兴奋的王三七,顾不上高兴,连忙介绍跟在他身后的****霍营长。

一看有外人在此,大家也都局限于礼尚往来,你说我讲,客套中带着胜利的喜悦。

“好了,天都快亮了,让霍营长他们短暂的休息一下,明天还要战斗呢。”靳团长的话,算是给大家下了逐客令。

等大家陆续往外走,突然,霍营长低声说道:“靳团长、三七,我有事找你们。”闻听此言,本来像关心三七近况的秦玲,只好带着小媛和小婉,怏怏地离去了。

“霍基材同志,欢迎你来到红岭。”看着屋里已没有外人,靳团长低声打招呼,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三七站在一旁,从茫然到清醒,心里想:我说这支部队打仗怎么这么得心应手呢?原来是自己的队伍。

“老靳,这次,我可以回到自己队伍中来了吧?”说完,不等靳团长回答:“我带的这个营,连排主要干部都是共产党员,全体战士都是西北军留下的抗日中坚分子。组织上完全可以放心。”

“好,我请示一下上级再定,现在,你们先休息。”听了靳团长的话,霍营长急忙转身,跟身后的三七紧紧拥抱,之后,匆匆离去了。

“团长,你看。”三七随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鬼子的密码本?”不懂日文的靳团长,从过往的经验和本子上的格式,大致猜个正着。

跟着,走出门外,命令警卫员,叫柱子和小婉,立即到指挥部来。

回身一进门,当胸就给三七轻轻的一拳:“行啊,你小子,打鬼子都成精了。”

“组长,这可太好了。”走进屋,柱子兴奋地接过密码本,扫视了一眼,就转给了小婉。

小婉出于职业习惯,仔细认真地翻看着,但总感觉这本子有点不对劲:“组长,这密码本怎么有股子酸臭味啊?”

“哎,这不是,为了躲避莒岚她们的搜查,我把它塞到鞋里了。”三七话音未落,小婉连忙用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的手指捏着密码本的边角,赶紧把它还给了柱子。

“好了,从现在起,你们两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电台。对了,日语能懂吗?”靳团长是粗中有细。

“借助字典,没问题。”柱子的回答,让靳团长放心了,要不然再把三七搭上,就划不来了。

……

次日天亮后,令我军意想不到的是,围困红岭县城的鬼子,竟然集合队伍,沿着来路撤退了。

“胜利喽!”红岭县城的大街小巷是锣鼓喧天,欢声如潮。

“中央社接****九战区来电,我军以少胜多,以弱敌强,顽强抗击日寇,实现湘南大捷,共击毙日军联队长以下近四千人,光复红岭县城等大片国土。为此,特通报嘉奖我94、74军全体参战官兵,特慰勉英勇善战的94军独立旅霍振刚将军及所属各部……”

“你叔叔都上了中央社新闻了。”三七不无调侃地看着身边,一身****戎装的霍基材。

而此时的霍营长可笑不出来,刚接到靳团长的通报,上级决定他要带着队伍,继续保持原样不变。这就意味着,他归队的希望暂时破灭了,霍营长的心情能好吗?

“三七,我们后会有期,下午,我就要启程回白马渡口了。”霍营长的话语,令两个男士是英雄相惜。

……

“霍营长,我就不远送了,请转告霍司令,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日军第三师团,正从北面向你们压过来,侵华第五空中联队也将投入战斗,第34师团随时策应,敌人来头不小,望你们早作准备。”靳团长依依惜别着并肩作战,但又不能公开身份的战友。

“你们的压力也不小啊!多保重,我走了。”霍营长说的没错,日第军23军所属,第104师团的主力,正在开始向红岭方向运动。

上级考虑到当前的日军虽气势汹汹,但已是强弩之末,为了今后国共两党不可避免的纷争,在国民党军中,需要保留必要的内部力量。做到和则两利,战则有备。

……

“近万鬼子迎面扑来,我们该怎么打?大家议一下吧。”靳团长说完,就点燃了他手里的烟袋锅。

在中西药店正房里,正在召开营以上干部参加的战前分析会,二娃做记录。没有人发话,大家都把期许的目光,投向三七。

“我想从战略层面,上级和靳团长应该已经决定了,这里不需要再讨论,无非就是发动群众,广泛地开展山地游击战。”

三七看着团长点头首肯,便拉开了话匣子:“敌人有兵力优势,火力优势,公路、水路机动优势。我们有什么呢?”

说到这,三七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便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们有群众优势,地理优势,情报优势和机动灵活的战术优势。”

眼看着大家不住地点头,三七知道到火候了:“那就要以我之长,击敌之短,说白了,就是要让鬼子来的了,坐不好!”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具体怎么打,那就要因势利导,机动灵活了。

会议在充分研究和明确分工后,开始按部就班的推进。

整个队伍分成两大部分,主力部队在靳团长的带领下,跳到外线作战。三七带领敌后力量,迷惑、干扰、破坏鬼子的行动,积极支援外线作战。为此,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刚刚编入独立团的瑶族大队的脚色问题。

……

“呦呵,今天是什么风,请团长亲自到我们大队部来了。”齐德彪大队长不无惊喜的放下手中的水烟袋,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靳团长身后跟着三七和九嫂也不客气,来到屋里坐定,在屋子里的还有副大队长幌子。

“老齐啊,红岭县城的战斗,充分证明了,瑶族大队打鬼子是响当当的。”说完,靳团长停顿了一下,在肚子里斟酌着下面的话该如何说?

“团长,我们都知道鬼子要来报复,你就直说吧,让我齐德彪带着弟兄们该怎么干?”放下竹筒水烟的齐队长是快人快语。

“我们有个想法,来跟你商量,想充分发挥你们本地人的优势,潜入到鬼子内部,为我们提供情报,暗中,保护乡亲们。”齐队长听完靳团长的话,重新拿起水烟筒,边抽烟边琢磨着。

是啊,这不是又让我干回老本行吗?乡亲们眼里,我齐德彪刚刚算是一条汉子,这又成乌龟王八了。就算是我能忍,弟兄们能忍吗?看得出来,齐队长的左右犯难。

“齐队长,九嫂和当地的几名干部,也跟你们一起,作为医护和炊事人员在队里工作。不过,她可是我们派到瑶族大队的党代表,在大队里直接代表我。”为了适应齐队长他们的秉性,靳团长说话也是直来直去。

“打仗的事呢?我也要问九嫂吗?”齐队长不解地看了一眼九嫂,然后,望着靳团长。

“打仗还有我,我也一起留下,继续当中西药店的掌柜。”三七声音不大,但一下子提振了齐德彪的信心。

“团长,那就没问题了,有王营长,哦不,王掌柜在,我就有主心骨了。不就是当个维持会长嘛,咱干过,保护乡亲那本来就该义不容辞。需要动刀动枪了,王掌柜支应一声,我们随叫随到。”

“那好,谢谢你倾其全力支援抗战,乡亲们会记住你们的。”听着靳团长的话,齐队长忍不住了:“团长,我们已经是八路军了,这话我听着可有些见外了。”

“那好,咱们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为了打击日本侵略者,我们共同抗战。”靳团长说完话,起身与齐队长紧紧握手,四目相对,透射出信任的目光。

……

进入到1945年的伏天,太阳正好挂在头顶上,直晒大地,令人是酷热难耐。

七月中旬的一个早上,鬼子的侦察机由远而近地飞临红岭县城。此时,我独立团早就截获了日军情报,为了避其锋芒,关键是确保城里的瑶族同胞,免受涂炭,部队已主动撤离红岭县城。城门大开,城头挂起了不设防城市的白旗。

“赤はすでに嶺市街地を无防备都市(红岭县城已经为不设防城市)。”侦察机上的鬼子,得意地与远方大路上行进的鬼子先头大队进行通话。当然,三七他们也同时监听到鬼子的通话。

“爆撃機不用来た(轰炸机不用来了)。”头顶上盘旋的侦察机,继续着他的鬼话。

……

在五岭山区西岭外的一条蜿蜒的公路上,大队的鬼子主力,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此时的公路上,尘烟尚未散尽。

“报告团长,敌辎重部队,一百多辆满载的大车,已通过了南岔口,离此估计还有五里地。”在山顶临时指挥掩体里,小婉手拿着破译的日军电报,细声细语的说着。

“通知部队,埋设地雷,占领公路两侧阵地,绝对不能暴露目标,看红色信号弹,发起攻击。”靳团长胸有成竹地发布着命令。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公路的南端出现了烟尘,鬼子的辎重大队过来了。

战前,全团已经作了动员,鬼子人数也不少,与我们不相上下。如果,没有突然的攻击,战事很可能处于胶着状态。靳团长又特别讲解了平型关阻击战的经验和教训。绝不能再出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情。

当然了,我们今天的武器弹药已大有改进,但总体上,还是处于劣势。

……

很快,鬼子就进入了伏击圈。一发红色信号弹升空,公路上的地雷率先炸响,前面开道的军用卡车被强大的爆炸,掀翻在路边,车上全副武装护卫的鬼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与此同时,鬼子辎重队尾的收容卡车,也是就地开花,被炸的七零八落,死尸一片。

“射撃!行くぜ(射击!冲啊)!”坐在第二辆军车,副驾驶位置的鬼子大队长,躲在车厢边,挥舞着军刀,不停的呼喊。车上的鬼子纷纷跳车,杂乱无章地各自寻找地形,盲目射击。

突然,鬼子大队长爬进车厢,自己开动军车,妄图绕过炸翻的头车,强行突围。

只听‘轰’的一声爆响,鬼子头目是连人带车都玩完了。

其他的鬼子,则自顾逃命,胡乱开枪,根本就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竟然,还有几个鬼子被吓的,躲到了路边的石头缝里,奋力往里钻,表演了一出顾头不顾腚的闹剧。

这还是那支曾经不可一世的鬼子主力部队吗?现在连战术素养都变味了。

没错,这就是鬼子104师团的辎重大队,不过,眼下,日军兵源枯竭,连娃娃都被赶来当兵,这其中,还有强迫而来的东亚和东南亚等地方的雇佣兵,哪还有战斗力可言。连当官的都贪生怕死,更何谈士兵了。特别是眼前的辎重大队,不是伤号,就是来凑数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战士们迅速打扫战场,卸下骡马,驼运着鬼子的物资,迅速向山里转移。当然,还带上了近几十名俘虏的鬼子。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战士们嘹亮的胜利歌声,响彻在清幽苍翠的山谷之中。

……

走在前面,104师团的鬼子大队人马,蜂拥挤进红领县城,面对空无一物的城区,也是无可奈何。没有了辎重给养,大队的鬼子根本站不住脚,只好,连夜弃城而去,向广西方向急进。只留下了一支战斗力有限的守备大队,勉强维持地方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