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他又替自己辩解。你要挽回这单业务,完全可以用别的方式,为什么要这么不择手段?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作为唯一的知情人,我怎么能允许你这样欺骗曾真、利用曾真。是的,我是被她拒绝了,但她那到底算是一种拒绝呢,还是一种矜持呢?毕竟,她那会儿正在生张仲平和我的气,故意讲重话讲反话刺激我是完全可能的。至于她冲到大堂里去搂抱的那个男人,你徐艺怎么就认定她跟他是一种见不得人的暧昧关系呢?如果是一种见不得人的暧昧关系,他们怎么会那样无所顾忌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亲密之举呢?
徐艺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对曾真的情感隐藏在内心深处已经好多年了,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割舍的,虽然他第一次求爱就被浇了一盆冷水,看起来他心中的火苗是被浇灭了,却仍然滋滋地冒着青烟,随时准备着死灰复燃。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够因为顾忌个人的得失,而不替曾真考虑呢?不,越是在这样的时刻越应该为了心上人而奋不顾身。是的,他不允许张仲平对曾真进行无耻的利用,决不能。否则,他会觉得比张仲平更加罪大恶极。他从来没有那么反感过对人撒谎。不错,不撒谎办不成大事,但谎言同时是伤人的利刃,等到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天,失掉的将是人心。到那时,他得到的将是曾真对他的彻底鄙视。
他应该让曾真明白,为了她,他是一个可以做到大义灭亲的男人,哪怕因此弄得自己衣食无着。这种想法给了徐艺一种悲壮感,自己被自己感动着。
他可以预计曾真找到张仲平之后的结果,他一定会再次睁着眼睛说瞎话。而如果张仲平真那样厚颜无耻,他是站在曾真一边揭穿他呢而是做他的帮凶呢?这是他最后选择退却的原因。
好在曾真没有勉强他。
也就两天时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徐艺不想在车里傻呆着,去医院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束花。
为什么要买花?也许昨天晚上没买花是个错误,连花都没有怎么向人求爱?
那么,今天买花又是怎么回事呢?你是想以这种方式表达对曾真的安慰吗?
没过多久,徐艺便看到曾真朝他的车子走了过来,他连忙举着花下来迎接。
“什么意思?”曾真望着那束花问。
“曾真,不管我姨父承认不承认,我都要先对你表示歉意。他这样做,我事先完全不知情,更没办法阻止他,我觉得他有点儿利令智昏了。”徐艺说。这也是刚才他想好的台词,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想修复与曾真的关系。
“你替你姨父来安慰我?完全没必要。”曾真摇着头说,“徐艺,你不会想到,你姨父一开口便完全承认了是在利用我,所以,我决定原谅他了。”
“什么?你原谅他了?你……你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了?”
“我不知道是他们这一代人处理问题的方式更成熟更独特,还是……还是他这个人太有魅力了。是的,徐艺我跟你说,你姨父让我感觉到了一个成功男人的那种特殊的魅力。你知道吗?他不仅爽快地承认利用了我,而且还明确地说要第二次利用我。我实在无法拒绝,所以,我不仅决定原谅他,而且我还要帮助他,找到熊猫血。喂,你怎么啦?”
徐艺的表情就像要哭似的。曾真这才上去多久,怎么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他举着鲜花的手垂了下来,曾真看到了,很自然地伸手把那束花接了过去。
“也就是说,节目会按时播出?”徐艺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