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汶用尽力气,硬是钉在地上不动,“小花,围了没有?他们围了没有?”
“呀?围府吗?没有、没有……夫人还在谈判,他们见了你就不围了……所以才要快点去!”
侬汶只听得到她说没围……其它都听不进耳……
她一个使劲,摔开她的手……
“呀!姐姐!姐姐……你走错了!这条路才是去前厅的……姐姐!”
不理后头的呼唤……她用尽力气跑……
后门……城西……雅兴客栈……
时间快到了……
早知道就不写信了……信中尽是谎言……为了这些险些误了时间!
城西……
**********
出了后门,是一条僻静的小巷,静寂无人……几个拐弯,出了小巷,是落日巷的南区……她呼呼的停在大街上喘气,来往的人群,偶尔向她投去几个奇怪的眼神……
不过是一小段路,跑的太急,她喘了片刻方止……
这几年,鬼门关来回了几回,她的身体大不如前……
抬头一看,日已正中……她稍整理了衣衫,向人群打听雅兴客栈的位置。
出了落日巷,往南部走……南区住的多是昔日鸠摩的商贾、权贵……一眼看去,都是巨宅豪房,不到片刻,遥见一条宽敞的水道,水道边缘,岩石搭成人行道,岸旁列着华舟高船,街道上,来去尽是华衣子弟……
街尾,一只装饰华丽大船,停靠在岸边,船身坚实精致,搭着华丽阶梯……在诸多船舟中,非常显眼……
大船,高顶上悬着大旗,旗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雅兴客栈。
是它了……
侬汶静静的站了一会,转头,不着痕迹的,看了街角一眼……
街角……貌似店家存货的一角,堆着许多箱子……虽然不着痕迹,侬汶知道箱子后,藏着一个人……
这人从落日巷起,就一直跟着她……
时远时近,她一直听到他细碎的脚步声……本来,脚步声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但是,这人身上像是带了一串不知是什么的金属,他每一步,都夹杂着叮当声响,听了几条街,她终于发觉,她走,声响就起,她停,声响也停,她快,声响就频,她慢,声响稀疏……
出了落日巷,人群稀疏,她几次借故回首,也不见异常……就是声响跟着她,不断……
他们在监视她!
时间已到……她举步踏上阶梯,正要进入,一人横臂挡住了去势……
“你是找人还是住宿?”阶梯旁,一招待的男侍者,手臂挡在她身前,一脸傲气带着轻贱的,上下打量她,“……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侬汶一怔,这才想到此刻的状况……不要说穿着朴素,她的积蓄都留给布宁夫人了,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正举棋不定时,她身后,脚步声靠近……金属的碰撞,叮当作响……
侬汶的心高高吊起……是跟踪她的人……
侍者看着她身后,眼睛瞪得很大,态度一转,弯腰屈膝,无比的恭敬……
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低沉的道:“她是我们爷的贵客。”
侍者呀的一声,一脸惊颤,低垂脑袋,不敢看侬汶,弯着腰不停的道歉……他似乎非常畏惧侬汶身后的人。
“姑娘,请上三楼。”身后的人说。
侬汶略微犹豫,终究没有回头去看,在侍者带领下,领先上楼。
船非常的宽敞,二楼是包厢,三楼是住宿房间,间隔宽敞……一直走到最里处的一间房,身后的人越过她……侬汶这才瞧清,这人身材高大……是鸠摩的人……他穿着黑袍,服饰与一般人无异,怪异的是,腰间缠着如铜钱般的金属,长长一串,似乎是一条腰带,在他腰部缠了两圈,带头垂到他腿部……
侬汶心一凛,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铜钱带子……她好像有听说过……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他在房门敲了七下……
七下?侬汶霎时心念一动……瞪着他的腰部……
难道……
门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
他推开门,转身,对她比了一个手势……请她进去……
对上面,瞧清他的脸……侬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惊……这人,他的脸,两颧灰暗,眼睛凹陷,印堂发黑,皮肤焦躁……像是重病将死之人……可他的举动、身型,却无异于一般壮年人……
房内黑暗,进了门,透过身后的光,隐约见窗前坐了一人……身后的人也进了房,门呀的一声关上,房内霎时暗了下来……
难道,他们视物不用灯光?
窗隙透着一丝暗光,显现出窗型……房内有五扇窗,全都紧闭着……室内,空气因不流畅而闷燥,还有一种怪异的腥臭味……是什么?
黑暗……闷燥……腥臭……
看不清周遭,丝毫不知陷入何等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