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无月才打着哈欠慢悠悠的下了楼,看到在楼下吃饭的他们。
“月亮,来的正好,菜刚上齐趁热吃。”琉璃眼尖的看到无月,连忙招呼道。
无月自然而然的坐在单于逸旁边的空位,单于逸看她哈欠连连,眼睛下方黑青,皱了皱眉问道,“没有睡好么?”
“嗯。”无月懒散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梦了一晚上奇怪的东西,连带童年时最不想回忆的事,昨晚也都温顾了一遍,真是搅得她一晚上没有睡好,今天醒来又是昏昏沉沉的。
琉璃咬着筷子不解的问道,“月亮你不是好几天没有做过梦了么,昨晚怎么又……”
“谁知道呢。”无月兴趣缺缺的打断她的话,然后又靠在凳子上浅眠。
单于逸看着无月没精打采的样子,想起她烟火之气比较重,“吃点饭吧,一会去找幻魔。”
“不想吃,等饿了再说吧。”无月看着眼前的一桌美食,真是丝毫勾不起她的食欲。
单于逸看着她苍白的脸,给她倒了杯茶,“那就先喝点水吧,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没睡醒能有什么不对劲,能不能别把你那种先天的感知力用在我身上。”无月拿起杯子刚喝了口茶,就皱着眉吐出来,“什么茶,怎么这么酸。”
“酸么?”单于逸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自己又轻啜一口,不酸啊,入口甘甜,清凉解渴。
“不可能,都要酸死了。”说着就把自己的茶杯放到单于逸唇边,示意他尝尝,单于逸就着她喝过的地方,满目含笑的喝了口,“不酸。”
无月一下子感觉自己清醒了,把自己的茶水给边上的金泽喝,“不酸的,可口甘甜。”
“我试试我试试。”琉璃跃跃欲试的把最后一口干掉,“逸,你的茶艺好棒啊,我以后要天天和你泡的茶。”
一如既往的跑题,不过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杯茶,不酸。
“难道是我的味觉出问题了?”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
金泽连忙夹了块麻婆豆腐,“尝尝这个。”
“可我不吃豆腐。”无月看着那块豆腐嫌弃的说道。
单于逸不由失笑,却又掩饰不了眼中的忧虑,“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挑三捡四的,这个是味最重的。”
无月嫌弃的皱着眉,吃就吃吧,一口把豆腐吞咽了,然后就看到她一下子呆住,语气缓慢不解的说,“怎么是甜的……”
单于逸的眸色压了压,甜的……是个明显是相对的味道,是味蕾出问题了么,还是……
“那这个呢?”金泽赶忙又夹了道甜品。
“苦的……”
之后把所有的菜都试了一遍,只有一种东西没有变味,就是白开水。
无月深思着自己做过什么事,可是确实什么都没有,没有乱吃东西,也没有中毒的倾向,没有造人暗算,身上也没少什么东西。
“难道还有能夺人味觉的咒法。”单于逸沉吟,魅惑的眼睛眸光乍现。
“不可能吧,听都没听过。”金泽也一脸暗色,动心思动到无月身上,不能再忍了。
“前三次六界的人也都来了,只不过什么都没做,现在是终于忍不住了么。”单于逸面带微笑,三分嗜血七分阴冷。
“六界的人?你怎么知道。”琉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
金泽不屑的说道,“那么拙劣的演技,谁看不出来。”然后安慰琉璃,“你别害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妈的。”无月狠狠的骂了句,把筷子往桌上一甩,“都什么怪味。”
单于逸给她倒了杯白水,“别急,想想昨天都接触过哪些人。”
无月眯着眼睛开始死命的回忆,“昨天好像早晨回来以后,就只接触过……”
“幻魔!”单于逸和金泽同时说道。
“可是区区幻魔怎么可能会这些高级的法术。”无月实在想不通自己难道会被一只将要化作人形的幻魔偷袭,这实在是太有失她幻无月的名号了。
单于逸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别忘了我说过,有六界的人在帮他们。”
“六界的人联合异界对付自己人,这实在是荒谬、可怕。”金泽双手紧握成拳,青筋都暴起。他们在为六界卖命,为六界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做最大的努力,但是,很可能会被这些人毁了。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无月倨傲的站起身,嘴角冰冷,“今天,我就让他们看看,惹到我幻无月的下场。”他们动心思耍手段她都可以不管,但是这次居然敢冲着她来,这么明显的挑衅她,让她如何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知道那只幻魔在哪?”单于逸紧跟着起身,寸步不离无月,就怕她太自负不顾别人自己去找。
无月一声冷笑从嘴里溢出,“魔法可不是白学的,昨天我已经对它下了追踪咒。”
刚走一步忽然身体一颤,脚下一个酿跄,单于逸赶紧从身后扶稳她,“怎么了?”
无月晃了晃头,使劲眯了下眼睛,伸手向前摸了几下,然后就听到她通透渗着寒气的声音,“我看不见了。”
话一说完就感觉到扶在双肩上的那双手紧了紧,琉璃急忙跑到无月眼前,使劲晃了晃手,“月亮,现在看的见么?”
无月只能感觉到眼前有一阵阵的风扇过,可依旧是一片黑暗,黑暗使她最熟悉的颜色,熟悉到可怕。
“怎么可能这样,我看遍六界全书也从没听说过有如此蹊跷的咒术。”金泽的语气听起来很气急切。
单于逸几乎是半圈着无月,他能感觉到无月越来越紧绷的身体,“别怕,我会一直在身边。”
说完眼中就氤氲着浓浓的杀气,动他的人,死。
都是轻的。
“那现在还等什么,马上去找到幻魔,可能杀了它无月就能恢复了。”金泽冲动的就要往出走。
“不行。”单于逸厉声道,“现在绝对不能去,无月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那边也肯定已经准备好了陷进等着我们去跳,贸然行事……”
“单于逸,我听不到你说话了。”无月忽然紧紧的抓住单于逸,有些害怕的说道,然后又重新看到眼前出现的人像模糊的轮廓,看到单于逸心疼有焦急的口型,“无月,别怕,有我在呢。”
无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看到单于逸说,“能看到了?”
“嗯。”无月用自己听不到的声音应了句。
却让单于逸疼惜的揽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后背,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那句答语带有浓重的鼻音在颤抖和让人心酸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