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了口气,黛玉静下心,缓缓道:“紫鹃,你让管家去安排一下,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说完低声对紫鹃吩咐了几句,末了才道:“让他们快去快回,打听清楚后马上过来告诉我。”紫鹃应了一声,黛玉又对雪雁道:“走,我们去看看孩子。”
看着两个孩子焦躁不安的哭闹,黛玉的心忽的想起是不是真的心有灵犀,温声细语的好容易安抚下水霖和水灵的哭闹,直起身来,黛玉才发觉,自己已是香汗浸背。
又嘱咐奶妈们好好照看着孩子,黛玉走出来的时候,见天色愈发的阴沉,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刚回到房里,就见一个小丫头进来对黛玉道:“王妃,管家让奴婢过来告诉王妃一声,都打听清楚了,车子也已经准备好了。”
点了点头,黛玉转身对紫鹃道:“紫鹃,给我换件衣服,我要出去一趟。”
服侍着黛玉洗梳了一下,又披上一件斗篷,等黛玉和紫鹃走出来的时候,清冷的天空中已经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仰头望了一眼稀稀疏疏的飞雪,黛玉情不自禁的吐了口气,心里暗暗的道:“一涵,以前都是你挡在我前面,如今我要靠自己了,相信我。”
踏上车子,黛玉平静地道:“去尘王府。”
阔朗的书房里燃着淡淡的檀香,古朴的雕花书案前,水尘正在奋笔疾书,温润的脸上那一份执着和凝重使得他比平日似乎肃重了很多。
放下笔,水尘直起身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将纸柬轻轻地折起来,水溶唤过清风道:“你派个人速去南安王府,让他将信笺交给南安王爷,还有,你去吩咐一下,本王一会儿要去趟北静王府。”
清风刚刚应下,就见外面的一个小厮进来道:“王爷,北静王妃说要见王爷。”水尘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道:“快请。”
等黛玉走进来的时候,水尘已经迎在门前,相互招呼了一声,水尘道:“涵王嫂,卿之也正要去北王府,想不到王嫂竟然来了。”
黛玉看了一眼水尘的神色,随后不动声色的道:“那卿御弟是知道黛玉此来的用意了。”水尘道:“卿之明白,王嫂,我们房里说话。”
走进房里,黛玉急切的道:“卿御弟,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轻轻叹了口气,水尘道:“涵王嫂,你先不要急,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父皇只是下旨将涵王兄禁足在祠堂里。”
黛玉道:“无缘无故的,皇上为何要将王爷禁足呢。”水尘看了看黛玉,有些为难的道:“五皇叔以大哥的死因不明为由,指责涵王兄,说涵王兄不管如何,难脱其责。”
停了一下,水尘道:“大哥并不是因病,其实是因为中毒而致……”没有说下去,水尘道:“所以父皇迁怒之下才下旨。”
黛玉惊讶的扶住书案,喃喃地道:“忠顺王爷。”回想起水溶那次的话“太后为了一己私利,已经和忠顺等人拥立当今的皇上登基……”看来,太子一死,太后和忠顺王爷已经连水溶也容不下了,抬起头,黛玉低声道:“那王爷岂不很危险……”
看着娇弱的黛玉,静静的立在那里,有些苍白的脸上那一种无助和焦急的神情,使得水尘的心里有种冲动,恨不得将她拥在怀里。
舒了口气,水尘静下自己怦然的心动,安慰黛玉道:“王嫂先放心,父皇也只是一时之气,要不也不会只让涵王兄禁足的,再说此事受到责罚的还有三哥,不过是命他禁足靖王府,所以从这里看,这件事王嫂不要太过忧心。”
虽然这样安慰着,但在心里,水尘还是暗暗叹了口气,这件事似乎已不是太子死因问题那么简单,按说若是真的以太子的事责咎,似乎水靖和水溶的责罚太轻了,但没经查实就确认忠顺王爷的指责,并立即下旨责罚,那这件事似乎也有些欠妥,总之对皇上扑朔迷离的态度,水尘即使心机慎密,却也难以解释过来。
轻轻地摇了摇头,想起水溶不为人知的身份,想起以前老北静王的死,黛玉的心似乎更忐忑了。水尘见黛玉神色忧然,不由劝道:“王嫂放心,涵王兄的事卿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明日卿之就去父皇那里问一下。”
想了想,黛玉抬起头道:“王嫂谢过卿御弟的好意,王爷的事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卿御弟能实言相告,王嫂已经很感激了,卿御弟如今正受重用,又何必搅进去呢,若是受到连累,让王爷和王嫂如何过意的去。”
水尘忙道:“王嫂言重了,卿之和王兄自来交好,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又岂能不管不问,再说就是因着王嫂这一面,卿之也义不容辞。”
黛玉脸色微微一红,轻声道:“王嫂知道卿御弟和王爷手足情深,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这件事卿御弟还是不要……”
水尘铮铮的道:“王嫂不要劝了,既然卿之说了,那这件事就一定会帮忙的,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天,卿之也无怨无悔。”
抬眼望着水尘清朗的目光,黛玉的心里不由涌上一丝感动,在这个恨不能啖骨食肉的皇宫里,锦上添花的人大有人在,但雪中送炭的却是少之又少,水尘的这份情谊自然弥足珍贵。
感激的笑了一下,黛玉道:“那王嫂先谢过卿御弟了。”顿了一下,黛玉道:“以卿御弟之见,王爷的事怎样才能……”犹豫了一下,黛玉轻声道:“转忧为安。”
水尘踱了几步,才道:“其实这件事关键在父皇,说句实话,卿之一直在纳闷,父皇对这件事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论公论私,父皇都让人不解,不过若是能查出真正的凶手,不管怎样,相信父皇一定会……所以,明日卿之就去请缨,彻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