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求做她心里的那个,只希望她为了孩子好好振作,别再这么胡闹了。
与此同时,陆宇昊始终不相信那具焦尸就是孟楠,自己把自己关在卧室,不发一言。他不相信孟楠死了,一点也不相信。她一定是为了和自己离婚,故意做了这样的事情。
是的,一定是这样!
陆宇昊心里一直这么想着,他绝对不信那具焦尸是自己的妻子。
“阿昊,开门。”余扬在屋外,用力拍着他的房门,“你别这样,Carl也来了。”
陆宇昊听着他的话,身体微微一动,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拉开房门。果然,秦翼和余扬站在门口,秦翼穿着一件很简单的白色衬衫,镜片下的眼神淡淡的,柔和而又清澈。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精明的外交部长,只是个忘记了很多事情的平凡园丁。知道了陆宇昊的事情,虽然记不起和他的交情,但是总觉得自己应该来看看他。
“阿翼?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来。”秦翼笑了笑,恬淡儒雅,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
陆宇昊让他们进了房间,缓缓开口:“别担心,我没事。”
“我虽然不记得很多事情,也不记得你们两个。但是和你们一起总会有莫名的亲切感,所以我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真的很好。”他坐在沙发上,声音很低,但是很叫人平静,“不管这次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多严重,你还有女儿要照顾。而且你心里对她们的爱,永远不会抹灭。不像我,想爱别人,却没有一点感觉。甚至当果果叫我爹地的时候,我都很莫名。”顿了顿,忽然扬起唇角浅浅一笑,“我想我真的不会安慰人。这些话似乎没有很大的说服力。”
“阿翼,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一蹶不振的。”陆宇昊握了握秦翼的手,认真道,“也希望你能慢慢好起来。”
秦翼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没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记起什么,尤其是那个梦里模糊地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影子。
余扬看着两人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有什么打算?”拍了拍陆宇昊的肩膀问道。
“找她,不管需要多久,我都要找到她。”陆宇昊回答。
“你这么确定她还活着?”
“是,我确定。”他坚信这一点,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孟楠。
“那如果要帮忙就说,另外田倩的事情,你最好早点处理好。尤其是你的儿子,你要怎么安排?”余扬适时提醒陆宇昊,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我知道。我亏欠她的会补偿,但是仅此而已。”他相信田倩的话,当然在她生命的最后时间里,他会给她最好的关心和治疗。至于伟聪,那是他的责任,推脱不了,也无法逃避。他会让那个孩子回家,供他上学读书。
“只怕你愿意,那孩子不愿意。作为他的父亲,你最好了解一下孩子自己的意愿。”这是余扬作为旁观者给他的建议,毕竟那个孩子已经高中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是给予就一定会接受的。
陆宇昊没有说话,脑中回想起伟聪的表情,那双清澈的眼睛充满了对他的怨恨。
“有些错误已经造成了,只能努力去弥补。”陆宇昊淡淡地开口,心里已经有了觉悟。他送走了秦翼和余扬,开车去了田倩那里。
随着一串悦耳的门铃声响起,田倩从卧室走出来开门。见到是陆宇昊,表情流露着惊讶。
“阿昊,你怎么来了?”她从报纸上看到了孟楠的事情,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伟聪在吗?”他朝着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那个充满戒备和敌意的身影。
“哦,他去买菜了。进屋坐吧。”退后一步给陆宇昊让开了路。
“今天身体还好吗?”他走进去,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我的身体每天都差不多的,只能说今天精神还不错。”她为他倒了杯茶,在一旁坐下。
“嗯,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接受医院的治疗。”他很认真地看着她,态度很诚恳,“不要逃避这个病,好好面对它,我陪你一起面对。”
田倩沉默,她的病早就已经没办法治愈了,就算去医院也不过是拖时间。想了好一会儿,她抬头看着陆宇昊,说:“我可以去医院治疗,不过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什么?”
“陪我和伟聪去一次普罗旺斯。”这是她唯一的要求,不是想霸占他,只是希望在自己的记忆中保留这段一起出游的画面。
陆宇昊沉默,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要求其实不过分,出于责任他都应该答应,可是现在这个时间,他心里只是想快点找到孟楠,别的一点心思都没有。
田倩看出他的为难,沉沉叹了口气,勉强控制着自己呼之欲出的眼泪,说:“你别为难,我只是说说,不用当真。”
“我答应你,不过要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一些事。”他也明白孟楠的事情不能急在一时,而田倩的生命并不长久,所以还是接受了她的要求。
田倩略显意外的看着他,泪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下:“谢谢……”
“你对我妈做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客厅的安静。伟聪冲上前,抓着陆宇昊的衣领把他拉离了沙发。
“伟聪住手,放开他!”田倩脸色一沉,高声呵斥。
“妈,他伤你那么深,你干嘛还让他进来?”伟聪为自己母亲抱不平,拉着陆宇昊往外走。
“伟聪,不是你想得那样,放开他!”田倩上前阻止,因为情绪过分激动,一口气提不上来,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妈?”伟聪惊恐万分,立刻放开陆宇昊跑到田倩身边,“你怎么样?”扶着她坐下,为她倒了杯水。
田倩摇了摇头,说:“他没有欺负我,而是答应陪我们一起去威尼斯。”
“真的?”伟聪狐疑地看向陆宇昊。
田倩拉过儿子,柔声说:“你长大了,做什么事要有分寸。妈妈答应他,去了威尼斯之后,就去医院接受治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