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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1)

第五十九章 (1)

被解放军围困了八个多月的国名党军队已经到了疲惫不堪的境地,军中已基本上断了粮草。将士们每天靠喝稀粥度日,军中军心涣散,士兵们看不到任何希望,外面的粮草进不来,弹药和药品也进不来,新京简直就成了一个孤岛。

刘庆祥营长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眉头拧在了一起。他眯缝着双眼,陷入了思索中。解放军已经把新京城围的水泄不通,再这样扛下去的话,倒霉的是城里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和士兵们。

近一年来,他越来越对国民政府失去了信心。北平一战之后,蒋委员长没有听取属下的意见,致使****在最短的时间内迅猛发展起来了。****势力的迅猛强大,是和他们别出一格的作战方法和军纪军规分不开的。

解放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深得民心。现在****大势已去,想重新振作起来是不可能的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想保住城里百姓的性命和士兵的性命,只有一条道可走,那就是举手投向,拱手让出新京。

然而,自己毕竟是一个营长,如果投降的话,只能率领自己的这个营起义,掉转枪口,把枪口对准自己人。但是,这样做是否会落的千古骂名呢?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否会得到手下人的支持呢?

刘庆祥营长决定先试探一下官兵们的心,如果大家都有起义的想法,那么自己绝不犹豫,立刻掉转枪口。

正当刘营长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消息,说第六十军的军长曾泽生意欲率兵起义。这对刘营长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有这个想法,投降或起义是大家的意愿,是众望所归啊!

有了这个可靠的消息,刘这样就急切盼望着这一天能快点来到,越是心急,就越觉得时间难熬。

连续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海珊非常疲惫。在当大家还在昏昏欲睡的时候,火车在一个叫石河子的车站停了下来。有人穿梭在车厢里,不停地喊:“石河子车站到了,全体旅客在这儿下车。”

方雨轩轻轻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海珊说:“海珊,到站了,你醒醒。”

听到叫声,海珊睁开朦胧的睡眼,她迷迷瞪瞪地问:“到哪了,到大连了吗?”

“是到一个叫石河子的地方,人家叫旅客全部下车。”雨轩说。

“哦。”海珊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到车里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在走廊上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海珊说:“还没到大连哪,怎么就叫下车了呢?”

雨轩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石河子离大连还有多远。

“下车了,下车了。”

一个男列车员分开众人,从车厢一头走了过来。当列车员走到雨轩的跟前时,雨轩问:“请问,到大连了吗?”

列车员说“:没到,但是火车只能到这里。你们下车换别的车,或者走走吧,反正离大连不远了。”

“可是……”

雨轩还想问什么,列车员却匆忙地去疏导下车的旅客。雨轩只得起身,对海珊说:“海珊,咱们走吧。”

海珊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还好,雨轩的兜里还有一点钱,他们和几个人一起拚坐了一辆马车。马夫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样子,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对襟夹袄,下身穿着一条同样是黑色的裤子。虽然是清一色的黑,但看上去倒很干净。

马夫是个极爽快的人,说起话来发出“嗡嗡”地声音,像个大铜钟。

这是一架三马拉的大马车,中间的那匹架辕的枣红色大马非常的强壮,有它在中间立着,给人一种特安全的感觉。前面打头的两匹马明显没有中间的那匹马强大,但也算的上好马。

这年月能趁这么几匹好马的人家,也算得上是个家道赢实的人家了。

“坐好了,坐好了,走嘞……”

铜钟般的声音想起,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拴着红缨的长鞭在空中旋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于是,三匹马昂着头,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前走去。朝霞映在它们棕红色的身体上,使它们愈加神气起来了,马车沿着大路,平稳地走着。

大路两旁是丰收的果实,大豆的枝节上挂满了颗粒饱满的豆荚,玉米的叶子已经枯黄,玉米桔再也经不住玉米棒子那沉甸甸的身体的重压,弯下了原本挺拔的腰。红红的高粱穗子也低下了原本高昂的头。

望着眼前的一切,海珊的心头也跳动着难以形容的喜悦,她觉得家乡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没有战争和饥饿。

从饥饿中走来的人们都把眷恋的目光投向了这些成熟的果实。

“苞米真大啊!”

“高粱真红啊!”

“你看那大豆,也鼓着大肚子了。”

……

车上的人们纷纷议论着。车老板在人们的称赞中,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他把手里的鞭子甩得更加响亮了。海珊把目光投向了远处,她仿佛看到爹、娘、海燕、天明哥、耿大娘,……他们都生活在欢乐幸福中。想到这里,海珊笑了。

“你笑什么?”

雨轩看到海珊久违的笑脸说。

海珊笑了笑说:没什么,好到家了,心里高兴。

中午时分,马车赶到了大连,车上的人陆续地都下车了。海珊的视野开阔起来了,望着眼前的街道、楼房,海珊觉得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街上多了很多尖顶的两层小楼,它们宛如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般,矗立在街道两旁。

到处是祥和和安静,没有战争的喧嚣和灾难的疮痍,街上的人们或悠闲或忙碌,井然有序,偶尔会看到穿着各种服装的苏联人,走在街上,他们似乎都显得彬彬有礼。见到这些,海珊有了一种安全感。

马车在靠近转山屯山脚下停了下来,海珊和雨轩下了车。谢过了车夫,踏上了那条海珊熟悉的小路。乱坟岗、红房子一一进入到了海珊的视线。此时的红房子已成了职工宿舍,门前挂着醒目的牌匾。

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五年了,转山屯没有多大的变化,这里的草屋依然破旧、低矮。

然而就是这些低矮的茅草房,却使海珊的心跳越来越快,有一种东西正撞击着海珊的心头,就要见到家人了,喜悦之色情不自禁地爬上了海珊那凝脂般的双颊上。

可是,当海珊站到阔别五年的家门前时,她双颊上的喜悦消失了。

展现在海珊和雨轩面前的是难以想象的景象,昔日的茅草房早已不存在了。只有残垣断壁横亘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它呲牙咧嘴地站在那里,像一个被人虐待过的怪兽,两个被烧成黑洞的窗户,像怪兽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注释着海珊和雨轩。

墙壁中,早有挺拔的野草,从缝隙中钻出来,开着妖艳花。可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一只老鼠正目中无人地从怪兽的眼睛中爬了出来,它涌动着鼻子,嗅着地上的味道,然后拣食着地上的草种子。

海珊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曾经的家?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这就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大叫了一声:“娘”,欲向怪兽冲过去。

雨轩赶紧拉住海珊,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海珊,没有人了,肯定是没有人了。”

“不,我不相信,你放开我,让我进去看看。”

海珊哭着喊着,挣脱着雨轩的束缚。

“海珊,你不能进去,里面危险。”

雨轩阻止着海珊,他知道海珊已经失去了理智。

“不,雨轩哥哥,你放开我,让我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