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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2)

第二十四章 (2)

全哥紧闭着双眼,脸色如纸般苍白。天明躬下身,吃力地背起了全哥。此时的天明也已饿的头昏眼花,他顾不了这么多了,救全哥要紧,他艰难地迈着脚步向前走着:“全哥,你可要挺住啊。”

当天明翻过一个山岗时,迎面走来了一支军队。天明大吃一惊,心想:“为啥这山路还有兵啊?天明背着全哥转身就往回跑,可没跑上几步,自己也晕了过去。”

当天明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火炕上,火炕上暖暖的,滋生了人的惰性。

天明真想再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可当自己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忽悠一下。他想起了自己是背着大全逃命的路上昏了过去。那么,自己现在又是在哪里呢?全哥又在哪里呢?不会是又落入狼窝里吧?

天明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把一个穿着中山装军服,留着短发的姑娘吓了一跳。但那姑娘马上镇定了下来,微笑地问:“老乡,你醒了?”

天明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她有一张苹果似的圆脸,一双圆圆的眼睛,一只小巧的鼻子,嘴唇厚厚的,像饱满的红樱桃。

天明问:“大姐,俺这是在哪里啊?”

听到天明叫她大姐,那姑娘脸红了。她说:“这里是部队的后方医院。”

“部队,什么部队?”

天明一听是部队,心里有些发毛。但女孩笑容可掬的样子又给天明吃了一颗定心丸,使他没有惊慌失措。

那女孩依然微笑着,她的声音像六月的蜜橘,甘甜而爽口。她说:“这里是东北民主联军5706野战部队的后方医院,你不必惊慌,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尽管天明不知道5706部队是怎样的一个队伍,但从这女孩态度上,天明觉得这最有可能是大全所说的新四军。那么,大全哥哪里去了呢?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大全。难道……不可能。

他焦急地问那女孩:“大姐、哦!不、姑娘。”

一时间天明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她,他突然想起老姚曾跟自己说过,在革命队伍里,相互之间以同志相称。于是天明问:“同志,你能告诉我吗?和俺一起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他是否脱离了危险,还是……”

女孩儿依然微笑着,仿佛她脸上的笑是与生俱来的。她说:“你放心吧,夏勇全同志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正在恢复中。”

“噢!”

天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逃过了鬼门关。此时天明非常想见大全。他试探地问:“能让我见见他吗?”

那女孩说:“这我得向首长请示,如果首长同意是可以的。”

“那你快去,看看你们首长是否同意。”

天明央求地说。

女孩说:“那好吧,你先等一下,我这就去。”

女孩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你不要乱走啊,等我回来。

“恩。”

天明答应着,目送女孩离去。

离此不远的一间房子里,大全躺在炕上,一只胳膊上打着绷带,绷带上有点点滴滴新鲜的血迹。另一只胳膊上扎着吊针。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流进大全的肌体里。

在大全身边的一个木板凳上,坐着一个穿灰色中山式军服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关切地看着大全说:“夏勇全同志,这回你可立了大功啊,有了你这张地图,我们就可以轻易而举地歼灭敌人。”

大全脸色虽然苍白,但双目有神。他笑着说:“这回能活着回来,也多亏了天明兄弟。姚政委,咱可得谢谢人家啊!”

“什么?天明兄弟?”

姚政委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夏勇全说的天明是不是那个曾经救自己一命的天明。不可能,救自己的那个天明远在大连,怎么可能和救大全的天明是同一个人呢?这不过是和大连的那个天明重名罢了。

看到姚政委吃惊的样子,使大全联想到了在逃命的路上,天明告诉自己的那件事情,难道……于是大全问:“政委,你认识这个天明?”

姚政委笑了笑说:“我确实认识一个叫天明的人,但此天明非彼天明也。”

正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姚旅长问:“谁啊?”

“我,小荞。”

门外响起了甜甜的声音。

“哦,是这丫头啊!”

姚政委呵呵一笑,说了声:“进来吧。”

门是虚掩着的,小荞一推门,门就开了,小荞满脸带笑地走了进来,冲姚政委做了个鬼脸。

姚政委一本正经地说:“小荞啊,你虽然是我的女儿,但在部队里,你得守部队的规矩……”

还没等姚政委说完,小荞就“刷”地一下立正,给老姚行了标准的军礼,脸一下子严肃起来。她说:“报告首长,被咱们救回来的那个人要见夏勇全同志。”

“他醒了?”

大全和姚政委异口同声地问。

“是的,他一醒来就央求着要见夏勇全同志。”

小荞还是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快叫他过来吧。”

姚政委也想急着看这个天明是不是曾救自己的那个天明。

“是,首长。”

小荞转身,迈着矫健的军人步伐走出了房间。

“这孩子。”

姚政委笑着摇了摇头。

走出了院子,小荞不再走军步,而是蹦蹦跳跳地走了回去。

天明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地上走来走去,当小荞推开房门时,天明就亟不可待地迎上去问:“怎么样?首长同意了吗?”

小荞看到天明焦急的样子,觉得天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觉对他有了好感。

小荞点了点头说:“首长同意了,我这就带你去。”

“谢谢你、同、同志。”

天明激动的有些结巴。小荞抿嘴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叫同志不习惯啊?”

天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有点,俺从来没叫过。”

小荞说:“不习惯就不要叫了,我叫小荞,你就叫我名字吧。”

“小荞,这个名字挺好记的。小荞,就是小桥流水的小桥呗?”

天明问。

小荞被天明逗得“咯咯”地笑着,她说:“不是,是草字头的荞,不是小桥的桥,小桥的桥是木子旁。”

“哦!”

天明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区别在哪里,但他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什么“荞、(桥)”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知道她叫小荞就可以了。

小荞说:“走吧。”

他们俩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在这个院子里有三处房子。北、东、西各有一排房子。北面的一趟正房,正房共有五间。东、西两面各三间。这三排房子都是清一色的青砖黄泥茅草房。几个胳膊或腿打着绷带的人正在院子里擦着枪,他们个个聚精会神。见到小荞,他们都和小荞打着招呼。

不一会儿,天明被小荞带到了院子外面的一间房子跟前。小荞在门口停了下来。

“报告,人被领来了,能进去吗?”

小荞说。

“进来吧。”

宏亮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小荞推开门,示意天明进去。

天明说了声“谢谢”便跨进了门里。

他看见全哥躺在炕上,双眼有神且喜悦地看着自己,天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旁若无人奔到大全的身边拉着大全的手说:“全哥,你真的没事了?谢天谢地。”

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两双泪眼相望着,一起经历了生生死死,俩个人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但姚旅长却看的真切,他正是就自己的那个天明。姚政委热泪盈眶了,没有想到,救自己和大全的竟是同一个人。姚旅长真想上前抱住天明,跟他说一声“谢谢”,但此时他不想打扰这对患难兄弟。

待大全和天明寒暄够了,老姚才走了过来。

大全这才想起了给天明介绍姚政委,他指了指天明的身后说:“天明啊,站在你后面的是我们的旅长。”

因为自己过分的激动,一时间竟忽略了首长的存在,天明不好意思地赶紧转过身来。他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满含热泪地站在自己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