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中华家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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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到吉安后宜守不宜攻

【原文】

沅甫九弟左右:

二十三日在九江接弟初八日一缄,二十六日在隘口途次又接弟十三日一缄,具悉一切。

改民船为战船,是贼匪向来惯技。自前年水师舢板出,遂远胜贼改之船。弟营若距水次太远,似不必兼习炮船,恐用之不熟,或反资敌也。

十一日击太和援贼,尚为得手。与此贼战有两难御者:一则以多人张虚声,红衣黄旗漫山弥谷,动辄二万三四万不等,季洪岳州之败,梧冈樟树之挫,皆为人多所震眩也;一则以久战伺暇隙,我进则彼退,我退则彼又进,顽钝诡诈,揉来揉去,若生手遇之,或有破绽可伺,则彼必乘隙而入,次青在抚州诸战是也。二者皆难于拒御。所幸多则不悍,悍则不多,盖贼多则中有裹胁的人。彼亦有生手,彼亦有破绽,吾转得乘隙而入矣。

告示及实收,新岁再当续寄。季高信甚明晰,以后得渠信,弟即遵而行之,自鲜疏失。余于十九日抵九江,二十五六日自九江回吴城,二十八九可抵省城。迪庵之陆师更胜于甲寅塔、罗合军之时,厚庵水军亦超出昔年远甚,而皆能不矜不伐,可敬爱也。

袁州往返千余里,吾即不请父大人远出。若江西军事得手,明年或可奏明归觐耳。余不一一,顺贺岁喜。

清代的弓弩再,梧冈于军中小事尚能办理妥协,遇有大事则无识无胆。设有探报称东路有贼数千,西路来贼数千,南北两路各数万,风声鹤唳,大波特起,则梧冈摇惑无主,必须吾弟作主也。到吉安后,专为自守之计,不为攻城之计,打数大仗后则军心民心大定,此军乃可特立也。

弟若久驻吉安,余于正月初旬即至吉安犒师,并拟请父亲大人来袁州一行。父子相离四年,或得借此一见,则弟军在吉安不遽掣动,亦一好事也。于公则吉安有一枝劲旅,筹饷较易;于私则兄可借此以谒父亲。不知弟意以为然否?如以为然,则请在彼深沟高垒,为坚不可拔之计。先为不可胜,然后伺间抵隙,以待敌之可胜。无好小利,无求速效。至要至嘱。再问近好。

【译文】

沅甫九弟左右:

二十三日在九江收到弟弟初八发出的一封信,二十六日在隘口途中又收到弟十三日的来信,全部情况都知道了。

把民船改为战船,向来是贼匪惯用的伎俩。自从前年我水师舢板出现,便远远胜过贼匪改造的船。弟营盘要是离水边太远,似乎不必放炮驾船都学,恐怕用起来不熟,可能反被敌用。

十一日袭击太和来援的贼匪,还算得手。与这种贼匪作战有两种难以抵抗的战法:一是以很多人虚张声势,红衣黄旗,漫山遍野,动不动就是二万三四万不等出现,季洪在岳州的失利,梧冈在樟树的失利,都是由于被贼军人多所威慑住了:二是以持久战窥伺我军破绽,我进他就退,我退他又进,诡计多端,揉来揉去,如果新手遇上他们,要是有破绽可乘,那他们必定乘虚而入,次青在抚州的几次战役都是这样的。二者都难以抵抗。可幸的是人多并不一定悍勇,悍勇则人不一定多。贼多但其中有被裹胁来的人,也有新手,他们也有破绽,我反过来也能乘虚而入。

告示和实收,新年后会续寄过去。季高的信十分清晰明了,今后收到他的信,弟就遵照去办,自会减少过失。

我于十九日抵达九江,二十五六日从九江回吴城,二十八九日可到达省城。迪庵的陆军比甲寅塔、罗合军的时候更强,厚庵的水军也远远超出常年。若江西军事得手,明年也许就能奏明圣上归朝觐见。余不一一,顺贺岁禧。

再有,梧冈对军中的小事还能处理妥当,遇有大事就没有胆量也没有见识。如果有探报说东路有贼数千,西路来贼数千,南北两路各有数万贼,风声鹤唳,大波突起,那梧冈就会动摇迷惑,六神无主了,这时我弟一定要做主。到吉安后,专作自我防御之计,不作攻城之计,打过几个大仗后就会军心民心大定,这支军队才能挺立起来。

弟如果要长久驻扎在吉安,我在正月初旬就到吉安犒劳军队,并打算请父亲大人来袁州一行。父子离别四年,也许能借此机会见一面,那么弟军在吉安不要立即出动,也是一件好事。于公来讲则吉安有一支劲旅,筹办饷银比较容易,于私则为兄可借此机会拜见父亲。不知弟心中认为对不对呢?若认为对,就请在那里深沟高垒,作坚不可摧的计划。先造成不可战胜之势,然后窥伺间隙,等待敌人可被战胜的时机。不要贪图小利,不要求速效。至要至嘱。再问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