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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十三 章

第 13 章 第 十三 章

13、

聂染青趴在枕头里看他,半边脸被挤到扁:“你等会儿不是还有事么,怎么还不起床。”

“会议10点才开,再睡一会儿。”

“你把周可容也带来了啊,”聂染青说完才觉得不对,他一般都会带着周可容出差,于是改口,“我真想知道你从哪里挖来这么块宝,简直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人脑计算机。大清早就打电话,比闹钟还准时,就跟发动机一样有效率,跟木偶一样没感情。”

习进南笑:“嗯,她还是不婚主义者。”

“那你不就更幸运了,一切以你为风向标,跟着你到处跑。这么难得的宝贝,你给她多少薪水啊,小心被别人挖了去。”

习进南说:“唔,你这么为周可容抱不平?她不结婚是她的选择,她尽职也自然有薪水保证,不过作为一个秘书,她做得确实不错,的确很难得。”

聂染青嗤之以鼻:“说得够官方,够冷血。”

习进南还是笑,问:“你是先睡觉还是先吃点东西?饿不饿?”

习进南真正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一个隐隐的酒窝,这让聂染青很诡异地想到了无限风情这个词。她缩缩脖子,说:“我想吃银丝卷,等会儿再吃,我想再趴会儿。”

习进南“嗯”了一声,闭上眼,他轻轻搂着她,呼吸沉稳,面容沉静安然。聂染青也是闭着眼,脑中却浮现出那张美丽精干的女秘书的脸。聂染青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和习进南还没有结婚,那天中餐非常丰盛,聂染青一向馋嘴,吃了很多,后来她坐在习进南办公室的沙发上,因为肚子太饱,她觉得难受,于是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意犹未尽地回味着中午的美食。后来周可容抱着一沓资料踏进来,她狐疑地看着她的表情,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像是忍了好半天,终究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接着聂染青很奇妙地联想到了“奉子成婚”这个词,于是立刻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

她对周可容的印象仅限于美丽精干。嘴角是招牌秘书式甜美笑容,手段却不留情,似乎是习进南的得意助手,堪称左膀右臂。

这种漂亮又有能力的美女容易让同性产生自卑感,比如此刻拽着习进南袖子的聂染青:“习进南,你有没有觉得我有时候特矫情。”

习进南挑挑眉,跟着她的思路到处跑:“矫情算不上,就是有时候倔强得要命,还很喜欢装要强。”

一个“装”字让聂染青很是愤懑:“什么叫装要强啊,我一直在努力坚强着好吧。”

习进南微微一笑,不说话。

聂染青得不到枕边人的附和,有点受打击,闷闷地说:“我想起床了。”

习进南看她一眼,微笑着说:“女子不能和男子比,至刚易折,坚强就算放在女子身上也未必算得上优点。”

聂染青嗤一声:“大男子主义。你这话夸得跟损人似的。”

他依旧保持着微笑:“聂染青,我一向很欣赏你想说就说的性格。”

聂染青翻了个白眼,依旧不认为这是在夸她:“这有什么好欣赏的,言多必失。”

“很少能有人做到恩怨分明。”

聂染青叹气,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可是她还是觉得有点难受:“你一向大道理很多,我说不过你。”

他还是笑,腾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头发,说:“起床吧。”

花蝴蝶楚尘过来敲门的时候,聂染青已经吃完早餐,正打算回屋上会儿网。看见他打理得人模人样一丝不苟地进来,很是惊讶:“你也来了?”

想不到楚尘比她更惊讶:“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说到这儿突然恍然大悟,“我说今天早上习进南怎么赖床了呢,这都快9点了还不出洞,原来是春宵一度值——啊!”

聂染青收回刚刚扔过去一只苹果的手,她一见到楚尘吵架的兴致就上来了,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嗤他:“这叫投桃报李,赶紧谢谢我赐你苹果。”

“你当你女神呢。”楚尘没好气,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撇撇嘴不跟她一般见识,说:“前两天内习进南还说你要过生日,我本来还打算送瓶香水给你作生日礼物呢,现在我不送了。”

聂染青也撇撇嘴,而且弧度比他更大:“什么香水啊,我不稀罕。”

楚尘怒了:“那可是我前些日子在法国特地买的!”

“得了吧你,去年我过生日也没见你孝敬过我。还香水呢,你是本来就打算送给我的呢,还是顺手放身边等着打猎美女的时候用的?”

“聂染青,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不能把你跟美女相提并论。”

聂染青也怒了:“楚尘,做人要诚实厚道,不能总是拈花惹草。”

“瞧瞧你这样儿,你爱要不要。”

“我还真不感兴趣。”

“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吵。”

“切。”

他俩一直说,习进南也不说话,等聂染青反应过来看向他的时候,他正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见她转头,才带着极其鄙夷的表情,以着极其缓慢的口气吐出两个字:“幼稚。”

聂染青和楚尘齐齐对他反驳道:“你才幼稚!”

说完他俩互相看了眼,然后又齐声“哼”了一声,接着各顾各的。

习进南直起身来,对聂染青说,“今天我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等下周可容来陪你。你想去哪里?”

聂染青想了想,说:“不知道啊,如果没什么好的我俩就去商场消磨时间好了。”

楚尘嗤之以鼻:“成天逛商场,你也就这点儿追求。”

聂染青睨他:“那也比你天天泡女人好,你连追求都没有。”

眼看他俩又要开战,习进南淡淡地一语定音:“要贫回来再贫,快晚了,走吧。”

周可容明艳又精干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聂染青忽然觉得很有压力。她虽然也过了两轮本命年了,可是跟白骨精周可容站在一起,她整个就是一稚气未脱的学生,虽然她也的确是在读书。周可容一身很明亮的橘色,卷卷的棕褐色头发束起来,整个人精神奕奕,就像是一把难以熄灭的火。

聂染青把她让进来:“我们去哪儿?”

周可容笑着说:“习太太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聂染青说:“别叫我习太太了,感觉就跟民国的姨娘似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听说这边小吃挺多的,要不找几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

周可容开车的技术很好,聂染青对职业女性一向很尊敬。她的未来基本已被父母筹划好,等明年毕业就当大学老师,所以她在外打拼的女性一直抱有幻想和崇拜的态度,但是她对尊敬的人又一向不知道该挑起什么话题才好,于是只好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聊地看窗外。

两人在一条小吃街停下,随便找了间小店进去点了几样东西。周可容特地嘱咐店主她要很多辣椒,转头看到聂染青略略愕然的表情,笑着解释:“最近比较忙,吃辣的比较舒坦。”

聂染青扑哧笑出来:“我一般非常郁闷的时候才吃这么辣的东西,而且一口吞下去,再灌一大杯凉水,等到胃受不了了,我也就解气了。”

周可容点点头表示同感:“我郁闷的时候也老是这么办。”

聂染青问:“难道你最近也郁闷了?怎么吃这么多辣的,对胃不好。”

周可容笑:“最近太忙了,吃点辣的解解乏。再说难得来一趟,当然要按着自己最乐意的方式吃才舒心。”

都说酒桌上容易联络感情,饭桌估计也差不多。她俩边吃边说,边说边吃,等到从小吃店出来的时候,聂染青觉得她跟周可容的关系好像拉近了不少。

她们话题聊得越来越远,衣食住行都说得差不多了以后,两人又聊到八卦,周可容笑着说:“习先生在公司通常都很严肃,难得能真正笑上一回。有一次公司里成功交易了十个亿的单子,大家都高兴坏了,就差把房顶掀翻了,一群人在办公区群魔乱舞,结果习先生一出来,眼眸一扫,淡淡的什么感情都没有,就说了俩字,工作。”

聂染青抿嘴笑:“让他装深沉,憋死他好了。”

周可容还是笑,她的眼角微吊,笑起来就会弯弯的,真正的流光潋滟,她接着说:“其实习先生私底下笑起来的的时候是非常平和的,待人也没架子。刚刚说的那个单子完成后,他晚上亲自带了大家去了KTV,玩到凌晨,走的时候还顺道送了几个人回去。”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收买人心。”聂染青说到这儿忽然笑起来,“我这算不算拆台?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公司?”

“我和习进南是大学校友,当时跟着他一起进的公司,但是他是老板,我是秘书。”

聂染青说:“哦……那你们应该很熟了。”

周可容点点头,笑:“我算得上是公司的老古董了。”

聂染青挤眉:“有男友了吧?”

周可容摆手,笑着否认:“我太忙了,被家里逼着相亲,结果人家一听说我一天24小时里有15个小时在工作,就再也不打过电话来了。”

聂染青笑:“这么忙?习进南该赔偿你……”想说“下半辈子的损失”又觉得不妥,话到嘴边又改口,“资本家压榨都是不吐骨头的。”

周可容笑盈盈地:“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她俩在小吃街一家家吃过去,什么都要了一点儿,等还剩最后几家的时候,两人已经撑得连手指都发胖。周可容说:“我实在是吃不下了,打包回去好了,再吃等会儿就进不去车了。”

聂染青点点头表示同感:“我也打包回去好了,这里的东西真好吃,好久没有这么吃得这么尽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