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边关告捷,同时宫中传来消息,谭唯同已经将皇宫里的御林军悉数换成了他手下的人,大战在即,你恐怕要准备出征攻城了。”收敛了一贯的随意,龙千越郑重的开口,目光凝重的看向慕容毓,多了份期望,也多了份关切。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只要谭唯同一谋反,我们立刻出兵勤王。”慕容毓沉声应下,走向一旁的书案,指向桌上平摊的城池地形图,“周遍的几个城池,我已经派军过去了,只等着烽火燃起,就可以攻城,至于另一边,只等着君寒旗下的大军击退突厥大军后,和我们形成包围趋势,相信谭唯同势必兵败如山倒。”
“慕容,这一战,虽然不凶险,可战场无情,多加小心。”龙千越目光凝望着多年的挚友,第一次见面,却是在酒楼,一见如故,把酒言欢。
直到半年后的宫中盛宴,二人才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这么多年来,他们步步为营,小心谋划着一切,就是为了扳倒谭唯同在朝中几十年来的根基,如今终于是希望在前,一切都将要重见光明。
“以茶代酒,末将在这里敬王爷一杯。”慕容毓动容的开口,恭敬的将茶杯递到了龙千越身前,他的军令,一旦要出征后,绝对不饮酒,从将军到手下的士兵,一律戒酒,直到凯旋归来后才会痛饮几杯。
以茶代酒,龙千越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明天就准备出征?”
“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谭唯同叛乱就在近日。”慕容毓同样饮尽了杯中的茶水,随即同龙千越一起将杯子掷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如同他们必胜的决心。
“王爷,将军大人,你们做什么?”听着屋子里的破碎声,叶蔷错愕的走了过来,张头看向屋子里,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息。
“慕容,同她道个别,我在外面等。”拍了拍慕容毓的肩膀,龙千越对着叶蔷一笑,将她拉进了屋子里,“去吧,慕容明日就要出征了。”
“出征?”再次听到这两个字,叶蔷脸色忍不住的一阵苍白,从二哥出征开始,她对这两个字就敏感,似乎无形之中染上了沉重。
“蔷儿。”凝望着身前盯着自己失神的叶蔷,慕容毓唤了一声,随即向一旁的书案走了过去,将夹在书中的一张宣纸拿了出来,“蔷儿,这个给你。”最后一次牵起她的手,慕容毓将事先写好的休书放进了叶蔷的掌心里,“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叶蔷愣愣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休书,再次抬眸看向面色沉寂而冷漠的慕容毓,“将军大人,谢谢你。”
“傻丫头,一直以来我都不曾善待你。”大手伸了过来,最终却还是犹豫的放下,慕容毓低声道:“原本娶叶离,也只是为了刁难你,刁难叶家,不曾想阴差阳错的娶了你,快半年的时间,却从没有好好的对待过你,蔷儿,莫要怪我。”
“将军大人,你准备日后善待盈盈吗?”将休书收了起来,叶蔷犹豫的开口,大战在即,她不该说着些,可如果不防,慕容毓若是出了任何的意外,她会愧疚一辈子。
慕容毓冷凝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叶蔷,沉思片刻后,缓声道:“蔷儿,我写下休书不是因为要和盈盈破镜重圆,而是不想耽误了你。”
她的心,她的情都在叶君寒身上,无论是秉承当初对叶君寒的承诺也罢,还是真心的放她自由,他写下休书仅仅是为了她考虑,不想她名不正、言不顺的跟随着叶君寒。
“将军大人,我们出去骑马可好。”叶蔷忽然开口,不容分说拉起慕容毓的胳膊,校场外随即牵过两匹马,率先跃上了马背,向着远处的树林狂奔而去,慕容毓看了一眼,随即翻身上马追上了叶蔷的身影。
正午的阳光正浓烈,快马急弛,迎风狂奔似乎可以冲散心头一切的郁结和压抑,只余下空旷的开朗。
呼啸的风吹乱了一头的青丝,幢幢树影急速的倒掠,骏马在叶蔷的操控之下,在路径错综复杂的林中灵敏的左一拐、右一弯,转眼便冲出了树林,直到林后一个平坦的山坡。
“将军大人,我们就停在这里。”脆声喊着,笑声里有着放松后的喜悦,低声勒停了飞奔的骏马,叶蔷利落的跃下马背,让刚刚狂奔的马儿随意的走动着。
“蔷儿,你有话要对我说?”紧随其后的慕容毓也在同是停下了马,看向席地而坐的叶蔷,她虽然精明聪慧,却藏不住,尤其是那双眼,若是有事,必然会在眸子里闪烁着思虑的波光。
“将军大人,本不该说的,可你也知道我藏不住话。”叶蔷笑了起来,目光看向慕容毓冷肃的脸庞,叹息一声,终究是要开口的。
“将军大人,你知道那晚的刺杀,所有的刺客都在你和王爷的正对面,可王爷的毒镖却是射在了肩膀偏后,很明显暗器是从后方射过来的。”叶蔷缓声的开口,她只希望慕容毓知道了实情后,不要影响他这次的出征。
“是,这能说明什么?”虽然不知道叶蔷为什么会提起半个月前的刺杀,可慕容毓却忽然感觉到一抹的不安,似乎有什么牵扯着胸口,压抑的难受。
“偷袭王爷的人,王爷知道,是我们熟悉的人,所以才会混在人群里不动声色的发了暗器。”叶蔷平躺在山坡上,眯起眼看向湛蓝的天空继续道:“王爷没有说出是谁,是因为顾及到将军大人,所以才压了下来。”
“顾及我?”慕容毓一怔,目光阴郁的流转着,瞬间神色一沉,坐起身来看向一旁的叶蔷,严肃的语气微微的颤抖,“蔷儿,你说是盈盈要暗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