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叶蔷颤抖着身子,紧紧的咬住捂着双唇的手,才压抑住那悲痛的哭声,二哥,二哥,呜咽着,单薄的身子猛的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冰冷的身体,放声痛哭着。
他最舍不得她落泪,可如今,二哥,你为什么不醒过来,就那么恨心的丢下蔷儿一个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叶蔷终于止住了泪水,小手颤抖的落在叶君寒的脸上,一点一点描绘着他的样子,浓黑的眉宇,高挺的鼻翼,那双薄细的唇角。
二哥,再过一个多月,江南的桃花就要开了,蔷儿会带着你去江南,会和你一起守着那桃花妖娆。
嘴角漾出绝美的笑容,映着红唇上那渗出的血液,妖娆而妩媚,叶蔷轻轻的抱着叶君寒的身子,闭上眼,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的抱着他。
直到天色渐渐的明亮,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棱照进了床上,她依旧坐在床边,搂着他的身子,将脸庞轻轻的贴在他停止跳动的胸口上,如同睡着了一般的安详。
三日后。
“蔷儿,三天了,你滴水未进,吃一点东西,否则君寒走的不会安心的。”慕容毓将食物放在一旁的桌上,看着趴在床边的白色身影,皱的眉头自三天前就不曾舒展过。
三天了,她不哭,也不闹,就这样静静的搂着君寒的尸体,趴在他身上,如同丢失了魂魄一般,甚至不过问君寒的死因,只是这样的搂着他,似乎要等到她一同死去的那一瞬间。
“将军大人,我不饿。”苍白的双唇干涸的裂开,渗着血,叶蔷轻声的开口,气息微弱,一手却紧紧的握住叶君寒的手,三天来,不曾松开。
叹息着,慕容毓无奈的将盘子再次的端了出去,三天了,她不曾寻死,可如今这个样子,同寻死又有什么区别。
“将军,王爷到了。”不远处的士兵快速的跑了过来,话音刚落下,风尘苍苍的龙千越已经走了过来。
“她人呢?”满面的尘土,龙千越神色忧虑的看向慕容毓,扫过他手中丝毫不曾动作的饭菜,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短短的十天时间,她离开凤武城的时候,还是灵动艳丽,可此刻竟……龙千越目光一痛,快速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拉起叶蔷趴在床上的身子,“蔷儿,是我。”
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看着眼前那双盛满担忧的黑眸,叶蔷轻柔一笑,泪水也在同时滑落,“王爷,你来了。”
“傻丫头,怎么这么憔悴。”疼惜的开口,龙千越一把将眼前单薄的身子揽进了怀里,大手温暖的摸着她的头,“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再这样了,君寒会走的不安心的。”
温暖的怀抱,一如二哥当初胸膛,叶蔷抽噎的颤抖着,泪水滚滚的落下,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抱住龙千越的身子,如同落水之人抱住了最后的浮木,终于再一次的痛哭失声。
“傻丫头。”抱紧她哭的颤抖的身子,龙千越目光落在一旁的床上,他走了,连她的魂也带走了,君寒,是我愧对了你。
忽然哭声停了下来,龙千越一怔,才发觉怀抱里的人依然昏厥过去,神情憔悴,面色苍白,这一次,她要多久才能恢复以往的笑容,或许这一生,她都不会再笑了,因为她的心早已经随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同丢在了染血的疆场上。
“慕容,派人搭张床在这里,她需要休息。”抱起轻若微尘的叶蔷,龙千越神色里再次滑过疼惜,仅仅的十天,她已然从那个爱笑爱闹的丫头,变成如今这空有躯体的玩偶。
叹息着,片刻后,龙千越轻柔的将叶蔷放在了床上,手指疼惜的滑过她瘦削的脸庞,生无可恋,她日后怕就是这样的状态。
“王爷,独孤鸣依旧据守在定洲城,二十万的大军,不曾有任何的动作,似乎在等待着调遣。”除了一张床,此刻连同书案和地图、公文都已经搬了过来,慕容毓指着一旁的城池,向着龙千越汇报着。
“独孤鸣,潜藏了快二十年了,他到底为了什么?”龙千越连日疲惫担忧的脸上露出了忧虑,夺下定洲城就没有任何的动作,看来他真的在等待某个幕后人的指示,“暂时停下一切攻成的行动,让三军将士在原地休整,养精蓄锐,等待着日后的一战。”
“是,我立刻就去传令。”慕容毓沉声应下话,快步的向外面走去,离开门口的瞬间,却不由的回眸看向躺在床上那苍白的人,是他对不起她和君寒。
再一次的自噩梦里醒来,四周却是一片的明亮,烛火照亮着四周,叶蔷猛的坐起身子,却见自己的床同二哥的床仅有几步之隔。
“醒了。”听到轻微的声响,龙千越快速的走了过来,坐在床边。轻轻的握住叶蔷的手,沉声的开口:“蔷儿,答应我不要再寻死了。”
白天所有的心思都落在她身上,直到慕容提醒,他才警觉她的脖子上伤口依旧鲜红,手腕上绑着的纱布却已经被血浸染透了。
“王爷,你觉的我活着还有意思吗?”推开龙千越的身子,叶蔷轻声的开口走向床边,“二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活着,也不过如此。”
“至少你该为君寒报仇。”龙千越沉声的开口,语调冷洌而严肃,“你这样走了,君寒在九泉之下不会安心的。”
“报仇?”低喃着,叶蔷握住叶君寒早已经冰冷的手,征战下,他的掌心比起以往要粗糙许多,指根处有了握剑而落下的茧子,“二哥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