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不会在我睡下后就起来了吧?”叶蔷眯起的眼里泛起了危险的气息,看他眼里的赤红血丝就知道他一夜都在忙碌。
“突围的办法还没有想到,睡不着,索性就爬起来了。”心虚一笑,龙千越拍着叶蔷的肩膀,温柔的劝道:“快躺下睡吧。”
“身体是战争的本钱,等你累病了,你就知道后悔了。”没好气的看着他的笑容,叶蔷挫败的掀开被子,将龙千越的身子推到了他的床边,恶狠狠的开口,“上床睡觉。”
还说她像孩子,他才是个不顾及自己身体的孩子,一时看松了,他就彻夜的忙碌,不满的将龙千越推上床,叶蔷语气不善的嘀咕。
“快睡觉了,看什么看。”一扭头,却见龙千越睁着眼,盯着她失神,叶蔷眉头一挑,一脸的凶狠,小手随即覆盖住他的眼睛,“快睡,你睡了我再回床睡,省的你又爬起来。”
眼上一阵柔软的触感,龙千越无奈的笑着,原以为自己睡不着,可片刻后,却带着笑容陷入了沉睡里。
一番折腾,叶蔷却是睡意全无,看着睡下的龙千越,轻轻一笑,替他盖好被子,这才走到了书案前,看着被他勾画标志的地形图,确实很难攻进去。
盯着地图,叶蔷目光思虑着运粮进城的办法,独孤鸣的军队都是精锐之军,骁勇善战,要想突破重围根本不可能,到底要如何才能将粮食送进城去。
正想着,忽然军帐有着细微的脚步声,却见烛火掩映下,帐外黑影一闪而过,叶蔷目光一怔,随后掀开帘子追了出去。
前方的黑影似乎感觉到了叶蔷的出现,随即像着林子深处闪身而去,叶蔷真气提起,同样追了过去。
渐渐的离驻扎的军营远了,而之前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大哥?”下意识的一声低喊,叶蔷猛的停下话,静静的站在原地,语气疏离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蔷儿。”揭下脸上黑色的面巾,叶霈亦缓缓的转过身,看向身前的叶蔷,沉声开口,“蔷儿,宿州城你是进不去的,孤独不可能让你们突围的,更何况还带了那么的多的粮草,要突围进城更是不可能。”
“可能和不可能对我而言都一样,既然敢踏上疆场,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的。”叶蔷嘲讽的勾勒起嘴角,目光淡漠的扫过叶霈亦关切的面容,寒声道:“自古以来征战几人回,他日若战死疆场,正好和二哥团圆。”
“蔷儿,不要拿自己的命胡闹。”听着她无所谓的话,叶霈亦神色一沉,冷峻的脸上染上痛苦之色,“蔷儿,你是真的要运粮草,还是要找独孤报仇?”
“两者皆有,反正我生我死,这个世界上已经无人在意了。”知道他依旧关心着自己,可叶蔷同样知道他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玄字楼的人给的密涵上明确的写着,当时他下个黄字楼的信笺里,只要独孤鸣夺取兵权,不准伤害二哥的性命。
可沉寂了二十多年的仇恨怎么可能因为一纸信笺而改变,所以独孤鸣暗杀了二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叶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的下叶君寒的仇,所以她和叶霈亦也永远走不到一起了。
“蔷儿,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累及到你的性命。”叶霈亦知道她在怪他,怪他让君寒置身在危险里,毕竟君寒的死,他脱不了关系,可他已经错了一次了,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蔷儿有任何的危险。
“不用碰我!”抵触的开口,叶蔷神色冷然的拨开肩膀上的手,身子慢慢的退后,“我不会放弃仇恨的,如同你不可能弃兵投降一样。”
“蔷儿,这不一样,龙家人的亏欠的不止是祁家,还有那么多被灭门斩首的将士无辜,他们的仇我放不下,他们的后代也放不下。”
叶霈亦低声的开口,第一次,在他冷峻无情的脸上出现了挫败之色,面对这个他曾经呵护的人,曾经温暖过他心扉的人,他根本无能为力。
看着叶霈亦脸上纠结的痛苦,叶蔷忽然一笑,淡淡的开口,“可你知道吗?当年的一幕,根本不是龙千越要出卖祁家,而是祁将军为了保护龙千越不被谭唯同所害,恳求龙千越上奏了皇上,检举了祁家敛聚钱财,吞并军饷的欺君之罪。”
“蔷儿,这样的说辞你以为我会相信,众多被龙千越害死的将士们会相信吗?”叶霈亦冷凝的脸上出现了嘲讽的笑容,父亲纵然会如此做,可他断然不会让那么多的将士被牵连,被抄家斩首,这无非是混淆视听,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叶蔷低声一叹,看着脸色愈加冷酷的叶霈亦,“两年了,我知道你的性格,今日除非有证据在你面前,否则你断然不会相信的,多说无益,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了。”
“蔷儿?”叶霈亦低喊着,却见眼前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转眼间已经消失在密实阴暗的树林里,她终究不再相信他了。
心绪有些的混乱,叶蔷快步向后走着,浮云遮了过来,掩盖了月光,叶蔷抬眸看了一眼,却不曾想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谁把毛竹扔在这里。”跌坐在地上,叶蔷挫败的揉着撑在地上的手,被碎石和乱枝蹭破了皮,有着微微的刺痛。
“该死的毛竹。”嘟起唇,叶蔷一脚踹了过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快速的抓起地上的毛竹,目光怔怔的看着空空的竹节。
宿州城一面临水,如果把粮食灌进空空的毛竹里,两头塞紧,借着水流,就可以将竹子通过护城后的排水口将竹子送进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