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的是天意。”话才刚说一半,胸口便涌上一阵剧烈的猛咳,叶霈亦剑眉紧蹙,大手轻按这胸口,额头不住的渗出冷汗,忽然一股血腥味急冲上喉头,挡也挡不了。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染红被子,让一张脸此刻显得愈加的憔悴不堪,喘息着,抹去嘴角的血迹,叶霈亦闭上眼,静静的躺下身子,一切皆听天由命了。
许久之后,一抹白色的身影满面风尘的赶到了柳城,墨影错愕的一愣,静静的看着走进来的叶蔷,随即无声的退出了屋子外。
半年的时间,他竟然病成这样,叶蔷眼中酸涩着,慢慢的蹲下身子,握住叶霈亦落在棉被外的手,将脸颊贴了上去,泪水就着这样顺着脸庞落了下来,温润的湿透了他的手背。
“蔷儿,你怎么来了?”睁开眼,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哭泣的叶蔷,叶霈亦缓缓的坐起身子,一手轻柔的抚摩着她的头,“蔷儿,不要哭了,我没事。”
“大哥,你怎么照顾自己的?”哽咽的呜咽着,叶蔷抬起泪水朦胧的双眼,凝望着曾经相依为命的亲人,余光却不由的瞄到一旁鲜艳的血迹上,心头一酸,呜咽的扑进了他身上嘤咛的哭了起来。
“生死由命,这不是你常说的嘛。”叶霈亦轻声笑着,目光里有了份淡泊,如果死之前,能见到她一面,他已经知足了。
“有我在,阎王来抢人,我也把他踢回地府去。”叶蔷抹着眼泪轻声笑着,一手搭上了叶醅亦的手腕。
脉息低沉,却是疲惫过度,忧虑太深导致身子跨了,若是可以放下郁结,开阔心绪,终究还是可以恢复的。
“大哥,我又叫你大哥了,你不许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我现在就开方子,好好的调理,最多半年,绝对会恢复成原来的状态。”
忽然想起了什么,叶蔷将手中的信笺交到了叶霈亦手张,“大哥,你看看吧,该放下了,这么多年来,你太累了,背负了那么多,终于可以放下了。”
叶霈亦接过信笺缓缓的展了开来,那熟悉的字迹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是爹写给他的信,神情激动着,快速的看了下去。
渐渐的苍白的脸上神色复杂的交错着,竟然真的是这样,爹竟然是为了维护龙千越,而自愿被捕入狱,那他发起战乱,陷天下百姓与水火之中,岂不是大错特错。
“大哥,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理会这些凡尘俗事,他该好好的歇歇了,记得我曾经说过,大哥这样的性格,最适合做江湖中的侠客,仗剑江湖,笑傲天地,无拘无束,天地任逍遥。”
叶蔷再次的坐在床边,紧紧的握住叶霈亦的手,轻声的开口,神色里有着一丝的迷茫,曾经她也想和二哥比翼双飞的,可最终却是天上地下,两世相隔。
龙腾王朝,天和二年,六月。
历时尽一年的战事终于结束,皇帝仁厚宽容,祁家军收编后,依旧驻守在漠北,守卫着龙腾王朝的疆土,保卫着一方百姓的安宁。
天和二年,八月。
江湖中出现了一个武艺卓绝的侠客,一人一剑,飘摇与江湖间,有人说他武功决绝,有人说他峻美冷寒,也有人说他孤傲不羁,江湖传说纷纭,终究是寻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天和二年,九月。
江湖再起风波,话说一毁了容的疯女人,武功也是顶尖,在江湖上找寻着某个人,可惜,一次一次,却总是失望而归。
有人说在华山之巅,听见那疯女人狂乱疯癫的笑声,响彻云霄,被疑似为女鬼专世,有人说在南海之滨,看见她一夜白了头,疯癫的跪在海边,喊着某个人的名字,可惜从日出到日落,依旧是她一个人孤单的身影在。
传说终究是传说,事实与否,除了自己,再无人知晓。
天和三年,四月,因为天寒的缘故,漫山的桃花到了四月才竞相开放,一片的妖娆妩媚。
皇宫。
“皇上,你不要急,蔷小姐一会就要生出来了。”楚轩认命的拉住龙千越的胳膊,将他按坐在椅子上。
“不要生了,不要生了。”额头上青筋暴,龙千越一脸的苍白,死死的攥紧拳头,听着内殿里一声高与一声的叫喊声,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的地步。
“皇上,你不要担心,一会,一会就好了。”听着那凄厉的喊叫声,楚轩身子也禁不住的发抖,可还是要安慰这个被按坐在椅子上的狂暴男人。
啊!一声痛苦的号叫声响起,叶蔷额上冷汗淋漓,双手紧紧的揪住了被单,宫缩的剧痛让她在也压抑不住,鬼吼般的叫了起来。
“让皇上进来,我有话对他说。”虚弱着,叶蔷一把抓住一旁宫女的手,喘息的开口,快要一年了,她也要走了。
只是这一次,希望他不要再牵挂她,啊!又是一阵紧缩痉挛的巨痛,叶蔷再也忍不住,嘴角却已被咬泛出了鲜血。
“蔷儿,你怎么样?”快步的冲了进来,不理任何的避讳,龙千越神色焦虑的蹲在一旁,一把握住叶蔷的手,一只手疼惜的擦过她嘴唇上的血迹。
“皇上,我没事,我只是要告诉你,一年之约快要到了,蔷儿走后,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孩子,不需要给他任何的尊贵,让他自由的长大就好。”脸色苍白的骇人,叶蔷牵强的笑着,目光掠过龙千越一瞬间痛苦的脸庞,泪水也在瞬间滑落下来。
“皇上,不要再牵挂我,日后蔷儿或许还会回来的,只是让我去陪一陪二哥,去走遍我和二哥曾经约定的地方,等蔷儿倦了累了,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回到孩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