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狂邪暴君诱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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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心生变动(下) (3)

可是,如果又要与他扯上关系,那么,我在以后的日子也会不好过。宫里的嫔妃,宫外的百姓会怎样看我呢?尤其是那些得宠的嫔妃,那个不怀好意的玉妃,媚骨天生又充满了野心的依德妃,还有其他数都数不尽的嫔妃们,她们也并不若外表来的娇弱,一发起狠来,恐怕比洪水还来得凶猛。而我,一个失了宠,又失了势,又没了地位的女人能逃过她们的手掌心吗?我能应付得过来吗?

我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好主意来,不由得心烦气乱。看着外面一片清静,我想,这附近应该没什么人才是,干脆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或许能想个好办法来也说不定。

正当走出大门时,正巧看到不期而至的玉明夫人带着几名侍女向我走来,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淡笑迎向她。向她福了福身子:“依依玛见过夫人!”玉明夫人一怔,忙惊慌地扶起我,轻斥:“你这是何故呢,可真是折煞我了。快快起来。”我起身,淡笑:“今非昔比,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废!”玉明夫人说:“再怎么说你也算一国公主,还轮不到向我们这样的人下拜啊。”

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飙了出来。以前我当然仗着自己的一国公主而傲气冲天,但现在,国家都破了,江山岌岌可危,还能摆什么架子啊。在玉明夫人面前,又不好失态,只好强忍痛楚说:“亡国公主,不值一提,夫人快别这么说了。”玉明夫人大概也深知我的的处境,只好转移话题说好久没见到过我了,这次专门来想与我聊聊。我正心里苦闷,巴不得有人能陪我谈天,正求之不得,请她进了里室后,她身旁的侍女去拿来茶水,分别为我们倒上后,就退到门外去了。

我喝了口茶,看着她,近三年未年,她变了不少,一样的美丽,但却有些苍老和疲惫之态。从容淡定的神色也没了,眼里有着更多的苍桑和厌世。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一种让人心折的气度和雍容。能坐上从一品夫人的位置,她也算得上有好本事了。虽说燕绍云不怎么宠幸她,但对她还算是礼遇的。只是,他认为自己做的够好了,但却不知道身为女人,要的并不是荣华富贵,而是那种能朝夕相守的平淡日子。

“最近过得好吗?”坐了有好一会儿,实在找不出话来说,只好先开个头。

玉明夫人轻怔了下,淡淡地说:“还好!除了些跳梁小丑惹得心烦外,倒没什么不好的。”我说:“这些小丑再怎么跳,也跳不出什么大作为的,夫人不必为之苦恼。”她轻叹口气说:“一两个小丑我还是不怕的,可是多了,就难以应付了。尤其是那种表面上笑得和善背地里却放冷箭的小丑,真是防不胜防啊。”看着她憔悴的脸孔,我心里一紧,她一向是从容淡迫的,对于或明或暗的争斗和阴谋都能轻易撇开,怎么现在就——看来这些小丑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但我又不能帮上什么忙,自身都不保了,还能做些什么。又不会说些安慰话来,只好转移话题问:“以前和你走得很近的贞妃怎么不见人影?”按道理,贞妃名例妃位,应该能一同出巡才是,怎么会不见人呢?玉明夫人看着我,眼里有明显的悲愤:“贞妃?她已经去了。”我大惊,不知是何种感受,心里又是惊愕,又是心痛,贞妃,她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就这样就去了,算算时间,她现在也不过才十九岁啊。“她是怎么去的?生病?还是?”后面的话我不敢说。

玉明夫人冷笑,眼里有着浓浓的悲痛:“是难产死的,你走后第二年里,就生了个小皇子,可惜却难产死了。”我心里一痛,难产,又是难产,怎么宫里的女人都逃不过这种命运。“那么多的太医和产婆都不能保注姓命吗?”我怀疑。

“那又怎么样,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活过五更!”玉明夫人冷笑,眼眼空洞,看来贞妃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我听了心里直冒凉气,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她如此悲伤,只好不再问下去,只是问:“那小皇子怎么办?留给谁扶养了?”我的话一说出口,她脸上更加悲愤,双手紧紧握着,狠狠地说:“本来贞妃与我那么要好,她的孩子应该留给我扶养的,而且当时我在宫里的份上也不算低。原以为十拿九稳的,没想到,居然横空杀出那个人来,生生夺走了我的小心甘还不算,还指证说我为了得到小皇子而置贞妃于死地。这个死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肠。”玉明夫人边说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双手死死地握着,都听得出关节被捏着格格响。看来她内心的痛苦和愤恨是多么的强烈。

我心里越来越冷,好像掉进了冰窟隆一样,冷的我双手打颤。颤声问:“那个人该不会是玉妃吗?”是有这个可能,早上,玉妃不是说了一句“其实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并非只能自己生才能有孩子”的话来,我就奇怪,玉妃吸入了那么多的麝香,想来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就算有,在短短的时间内恐怕也不可能让燕绍云宠幸她。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置贞妃于死地,然后再强占小皇子。

玉明夫人扯着嘴角:“厉害,一语就中!”我深吸一口气,想着她在皇陵外说的话,倒吸一口冷气,问:“她到底用的什么法子来弄出这个一石三鸟之计?”不光害死贞妃,还能托玉明夫人下水,又占有了小皇子,她,确实厉害!

“如果太明显了她不敢冒然去做。不过她的法子也很简单,在贞妃生产完后,再在她的补身汤里加上些毒药,足可以让产后虚弱的人送上西天。然后就等着多年无子的我去跳这个坑了。”玉明夫人不知是气过头,还是怎么的,声音却反而平静下来。但语气却冷冽而阴寒,我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该不会是贞妃去了后,你就去向皇上讨要她的孩子吧。然后玉妃就趁机说夫人多年膝下无子,所以为了得到那个孩子就对多年的好姐妹下毒手吧。而且人证物证都被找到了,让你百口莫辩,对吧?”典型的宫庭伎俩,我不屑地轻哼,但就是这样的简单伎俩却让她如愿以偿。玉明夫人冷笑:“是很普选的阴谋对吧?可惜,皇上却很爱听这样的话。”我也冷笑:“自古以来,哪个燕绍云不是只听片面之辞,就算知道其中有阴谋,也不愿为了一个死去的嫔妃而让宫庭丑闻暴光于天下。夫人不必伤心介怀了,倒是夫人您又是怎么脱离险镜的?”害死嫔妃,而且还是妃位的妃子,罪名可不小。重则赐死,轻者禁足。但她当时又是怎么翻身的呢?

玉明夫人冷笑:“我进宫多年,宫中冷暖和皇上打的主意难道还不知道吗?到了那种地步,还能想什么办法,只好丢车保帅了。我牺牲了侍候我多少的贴身侍女明月,才得以苟全。”我震惊不已,她也会如此毒辣,就这样牺牲自己的侍女?玉明夫人看出了我的心思冰冷而凄楚地笑了:“或许你会认为我太心狠了吧,连侍候自己多年的侍女也能杀害?”我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不敢看她。其实身在宫庭,有太多的不能自主,如果不阴狠,如果不毒辣,能立足吃人不眨眼的后宫吗?

后宫,是女人争斗密集地,受宠的要稳顾自己的地位和防止别人的陷害,所以不得不变得阴狠。而不受宠的要么就小心行事,明折保身,苟活于世。但一个不防就会变成斗争下的牺牲品。要么就争宠献媚,那就引起更多的是是非非了。实在不行,就只好排除异已,不能让自已受宠,但至少也要保持自己的地位不会被人给夺走。反正,不管是怎么样的心态,只要进了后宫这道大门,就只能陷在这个泥地里越陷越深,想爬起来远离是非,是永远都不可能的,永远只有争斗和争宠。要么就是杀人与被杀,如果是我,也会选择杀人。玉明夫人进宫多年,又不是很得宠,再加上一直膝下无子,但能一直毅力不倒,大概就是后者吧。

“其实一直都知道宫里的残酷的,但真正说出来,真的不寒而栗。”我低声说。

她也认同我的话,凄楚而幽怨地说:“我进宫八年了,从贵人一直做到夫人这个位子,双手也沾满了不少的鲜血啊。”她看着我眼里的惊愕,笑了,“刚开始,我就像玉妃一样,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充满了幻想,总想着有一天,能做上那个位子那是多么的风光啊。当时皇上也挺宠幸我,让我张狂的都差点不认识自己了。后来,自从玉妃进了宫以后,就一切都走样了。也看清了皇上的本质,他今天可以对你甜言蜜语,让你甜进蜜罐子里去,明天就可以为了利益或是喜好,毫不犹豫地贬掉你。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当初你冠宠后宫时,他为了驳你一笑,居然散尽千金为你找来天下第一琴。那是我就想,一向冷酷绝顶的他应该是真正动心了。没想到,却——”

玉明夫人又谈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现在已是心如死灰,看来,这三年来她受的打击不少。凭女性的直觉,玉妃失宠后,她的日子可能也不好过。因为,接下来燕绍云又纳了好多丽人进宫,虽然大多数现在已死的死,冷落的冷落,贬的贬,但皇宫里从来不会缺少美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当又一批新进的丽人占剧了燕绍云的宠爱,哪里还有这些老宫嫔的位置啊。虽然她还是夫人的份位,但这样的日子与冷宫又有何异!

“自从公主出宫后,后宫就一直不太平静了。”玉明夫人看着我,眼里有着深思和探索。我淡笑:“自古以来,后宫什么时候平静过?”

她怔住了,目我掠过我淡然的脸孔,低语:“其实我心中有一个预感,公主还会进宫的。”我大惊,冷声说:“夫人这个预感不太好,请换一个吧。”玉明夫人定定地看着我,低笑:“公主何必那么惊慌呢。我只是说说而已,公主何必当真呢。只是,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这个预感。直到皇上这次忽然宣布带众妃嫔来皇陵僻暑时,又见他看你的目光,这个预感或许很快就会成真了。”我心里慌慌的,玉明夫人说话一向精准准,我真的会再进宫吗?

这个可不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还会再进宫,“依依玛已是庶人一个了,怎么可能呢,夫人可不要妄自猜测才好。而且,论姿色,不及依德妃,论聪明才智,不及夫人,论心机,不及玉妃,就算我进宫,拿什么资本去拴住皇上的心啊?”

玉明夫人不再说话,只是说了句:“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室内又沉默起来,我与她都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我在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我情愿浪迹天涯或是天天吃粗茶淡饭也不会再进宫了。那种天天活在害人与被害的恐惧中,我是非常的讨厌的。玉明夫人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不时观察着我的表情。然后她起身告辞了,我也没拦她,静静地坐在屋内沉思着。

玉明夫人的话我怎么不明白,如果在以前我是决不会再进宫的,但现在不同了,大宛国需要燕朝的帮助,而现在大宛唯一的交换条件就是我这个好像对大燕燕绍云还有些吸引力的公主身上了。但是,要帮大宛退敌,起玛要花费好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那么,就会让匈奴等国与大燕朝正式决裂了。到时,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胜利了还好,皆大欢喜。但,如果失败了,那么,就是等于拿整个大燕朝百姓的姓命来开玩笑。这个,他敢赌吗?恐怕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