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送的？但是你是从来都不喜欢带护腕的。”乾非常好奇送东西的人到底是谁。
“额……有吗？只是没带过而已嘛，试了一下感觉还不错，所以就带上了。这种数据有什么好研究的，多想想校内排名赛吧，这次可是你梦寐以求的机会啊……”贞子岔开了话题就到球场帮忙整理准备下一场比赛。
“不……数据是不会说谎的……贞子不喜欢护腕的几率是100%……恩……值得调查……”乾的眼镜瞬间逆光，准备去找一旁等着贞子的雾岛套话。
“乾，麻烦把A区的球网换一张。”刚结束比赛的手冢从贞子身旁的水壶箱里找出自己的，然后交代了任务。
“没问题。”贞子将最后一个散在地上的球捡进筐里，擦着汗说道。
手冢点点头，看到她左臂上的护腕，微微愣了一下，但没有说话。贞子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变化，晃了晃手臂笑道：“很好用，多谢。”
“没什么，实用就好。”手冢客气的回应，然后继续补充水分。
贞子将工作都做完，然后去场边找雾岛一起吃便当。雾岛看看四周，确定乾不在附近，然后小声问贞子：“那个护腕是谁送的？刚才乾学长来找我打听了好久。”
贞子眉头一皱嘀咕了一句“八卦的数据狂”然后给雾岛讲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天是贞子的生日，乾原本定在了河村家的寿司店请贞子大吃一顿作为庆祝，但没想到被大胃王桃城听到，然后演变成了大家的集体庆祝，当然有不少人的动机也包括蹭饭。但是手冢却因为周末和祖父约定好了去钓鱼来不及在中午赶回来成为唯一一个缺席的人。
那天晚上，贞子和平时一样去健身房锻炼，那时候手冢已经回来了而且也准时出现在健身房。两人训练结束后手冢在分别的路口叫住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四方盒子交给贞子，然后说道：“生日快乐！”
“哦。手冢君你不用特意……”贞子没想到他会送自己礼物，当下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礼物是已经准备好的，没能参加庆祝会是我大意了，下次注意。”手冢说的一本正经，好像错过了什么重大事件一般。贞子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于是高兴地收下并且当场便拆了包装。
“啊咧？护腕？”贞子看着躺在盒中崭新的深蓝色护腕，心里有些吃惊，不过想想也很符合手冢的个性。但是问题在于，她坚持训练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带过这个东西，总觉得捆在手上很不舒服。
手冢看着她发愣的模样，认真地说道：“不要大意的上吧！”
好！”虽然这个礼物有些出乎意料，但手冢的心意却让她莫名的开心起来，这样的好心情持续了整整一晚，导致乾的资料簿里再次出现了未知数据。
“那你戴着干什么，如果不喜欢的话？”雾岛好奇的问道。
贞子抬起左臂动了几下，语气轻快地说道：“不……我觉得……至少这个还蛮好用的……”
“哦……那要告诉乾学长吗？”
贞子白了她一眼，无奈的说：“笨啊你！让他知道还得了！好啦，我肚子都饿扁了，便当呢？”雾岛听话的将特大号便当递给贞子，也拿出自己的吃起来。
校内选拔赛进行到第四天，每组的出线成员基本已经确定，竞争最为激烈的A组同时集中了手冢，桃城，和乾。上次惨遭龙马淘汰的乾以绝对黑马的姿态6-2大比分将信心满满的桃城刷出了正选之列，如此一来，最后一场比赛便是乾期盼已久的对决手冢。
“再跑3圈就可以了。”贞子难得陪着乾做热身运动，足见比赛的重要性。
“准确的说，3圈半。”乾也很少见地提出不同意见。
贞子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拖长了音调说：“好……数据王道行了吧。我先去福利社了，一会儿帮你记录数据。”然后拉上不远处的雾岛一起补充能量去了。
她们回来的时候比赛正要开始，手冢一如既往的冷静到面无表情，乾却显得格外有气势。
“手冢……有了你的数据，这次我会赢的。”乾盯着手冢，一字一句的说出这样的话。
“哟西！加油啊老哥！不要辜负我们的特别训练计划哦！”一向看球冷静的贞子也一反常态的大声加油。
“加油呐，乾学长！”雾岛也跟着贞子一起鼓励他，两个女生一个啃着苹果一个剥着橘子看起来很有喜感。
比赛开始，前两局打成了1-1，虽然从比分上看不出异常，但现场气氛却十分诡异，一向气场强大从容不迫的手冢就像被压制住了一般，而乾也习惯性的开始自言自语预测起球来。第三局继续进行着，手冢吊出高球，乾在预测地点起跳将球狠狠的扣了回去，手冢双手将球拍举高，然后打出了一向难以捉摸的削球，场边的众人都以为乾没办法接到，因为手冢放短球和削球的起手姿势都是一样的。但出人意料的是，乾毫不慌张的完成跑位，将弹起来的球轻轻送了回去，拿下这一局。除了贞子，其他人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裁判也愣住了。
“非常抱歉，手冢，根据习惯，你放削球的几率是92%当然，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用普通的回击，但根据我对比赛的模拟，这应该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了解你的心理趋势，比赛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差不多该是你放削球的时候了。”乾就像被伊武深司附身一样，拉拉杂杂的解释了一大堆，贞子不禁暗笑道：“最主要的原因都没说，好意思扯这么一大堆，不给我立功的机会嘛……”
“只是钻研数据是不可能变得这么厉害的，你还有在其他方面下过功夫吧，乾？”手冢沉着的问道。
乾歪歪脑袋，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略带挑衅的说：“真想登上最强的宝座尝尝滋味呢……”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海堂突然出声道：“他按照给我们的特训菜单再增加两倍以上的分量来练习。”
“海堂……”场内的乾抬起头来叫道。
“正确的说是2.25倍……”贞子和乾同时纠正海堂的话，然后默契地露齿一笑，眼镜瞬间逆光。
“Sa……让我看看你的执念和决心能够让你走多远吧，数据狂……”贞子扔掉吃完的包装袋，又摸出一个面包，兴致盎然的对乾说。
乾点点头，抓了抓球拍线，继续刚才的势头与手冢展开激战，比分转眼已经攀升到了4-3，如果这局拿下，情势将对乾极为有利。
这时，手冢再次做出了迷惑性的起手姿势，贞子仔细盯着他的左臂，然后在击球前轻轻说道：“削球。”果然如她所说，手冢放出了削球，而乾也同时预料到了，再次将球漂亮的击回。
“你注意到没有，手冢……”乾终于准备说出看穿削球的真正原因，手冢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清晰的错愕，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破绽到底在哪里。
“当你放削球的时候，球拍前方要再下垂3.2mm……”乾一边说着，一边以预料中的线路打手冢一个措手不及。
“30-40”已经到了乾的局点。
场边观看的人都对乾精准到如此程度的数据感到惊讶。
“我说……你想抢头功吗？”贞子幽幽开口，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
“不……说起来该感谢的人的确是贞子……”乾朝着她说道。
“什么意思？”菊丸疑惑的看看这神秘的兄妹俩，没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再微小的肌肉运动变化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呐……”贞子语调轻快地道出原委。虽然至今为止手冢打出削球的比赛场次并不多，但贞子一直特别注意他的手肘，因此看过几次之后，她还是发现了但凡放削球手冢的手臂就会往下微移的规律，至于具体数字，就是乾通过反复观看录像带从而计算出来的数据。现在的手冢已经不能用突然放削球来得分了，贞子十分好奇他到底会怎样扭转眼下不利的局面。
手冢再次开球了，神情上看不出明显的变化，球路也一直在乾的预料之中，就连贞子都以为这一分又是乾到手的时候，场上的形势却被手冢一球逆转。
贞子看的清清楚楚，原本是瞄准手冢底线边角空档的球莫名其妙在空中拐了个弯正飞到手冢面前，网前的乾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出现，来不及回防丢掉这球。
这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逆转再次让场边围观群众鸦雀无声，除了走神的大石，个个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Sa，乾，比赛还没结束，继续吧。”手冢沉着地转过身朝底线走去，无形中给乾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乾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疑惑和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继续和手冢进行拉锯战，虽然刚才的球实在很诡异，但手冢的回球路数仍在自己的预估范围内。
场边的贞子可没乾那么放心，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手冢的动作，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刚才的球绝对不是偶然，手冢打球时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心思细腻考虑周到，更是操控全盘的能手，眼下绝对在酝酿什么反攻的机会。
来来回回几下，大家渐渐都看了出来，手冢站在靠近底线的中央，步伐移动一直没有超出以略宽于肩的半径构成的圆形范围。贞子完全看傻了眼，这种有如神助的控球力是何等可怕，不仅是自己的球，连对手的回球也能够操控自如，这才是手冢的真正实力吗？
“感觉好像。好像……进入了手冢自己创造的……领域……”贞子结结巴巴的说着自己的感受，眼睛仍然紧紧盯着手冢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感叹有如此神技，眼看着能追上目标的乾又被生生甩落一大截，然后突然想起上次看手冢和龙马的比赛都没见过这招，也就是说。贞子扭头看了一眼难得专心看比赛的龙马，偷笑着说：“MA DA MA DA DANE……”
球打到这个份上，身在局中的乾也发现了这个手冢领域，在震惊的同时仍然清醒的寻找机会想要重新掌握比赛的节奏。
这时，手冢再次摆出了削球的姿势，球拍前端也下垂了3.2mm，乾立马冲上往前，想借这个削球挽回颓势。
“仔细看好了，那就是手冢全开的力量，不是轻易能看到的。”不二突然睁开眼睛，说出这样一句话，贞子心中一惊，替乾暗叫不好，这个架势估计是曾经在天桥下的对战中看到过的零式削球。
果然，球在落地后旋转了几圈，贴着地面滚向了球网，根本就没有弹起来。
“什么？球……”乾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惊得僵在原地，半天都合不拢嘴。贞子无奈的叹一口气，除了老老实实记下些数据外，没什么可以帮忙的了。
手冢走上前去，用球拍将球捞起来，依然冷静的说道：“Sa……不要大意的上吧。”夕阳从层叠的云彩中探出头来，金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如同一幅美到定格的油画。
“这个就是我们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不二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敬意和骄傲，一字一句如此说道。
后面的比赛已经没有什么悬念，发挥实力的手冢一分也没再让乾多得，以绝对霸气的姿态拿到了胜利。
“别灰心啊数据狂，机会还多着呢。”贞子看着口中念念有词走出来的乾安慰道。
“恩，得到了好的数据呢。”乾的眼镜一闪，神态丝毫不像个输球的人。贞子这才放心下来，主动替乾整理好球袋背在自己身上，手臂勉强勾上青学第一高人的肩膀说道：“呐，明天开始调整特训单，走走，去月下の泪开反省大会！”
“贞子付钱的几率……100%”
“做梦吧，博士！教授都不在你怎么陷害我……”
“不……数据无误……有教授联手的话……无需计算……”
“懒得跟你废话！”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走了，看的后面一干家有弟妹的人羡慕他们感情如此之好。
雾岛看样子便知道今天自己得一个人回家了，也默默地提起书包往校外走去。
“哟西！Lucky可爱的小浅央是一个人吗？”突然放大在雾岛面前的笑脸吓得她退后了一步，不过标志性的用词和语气也让人立刻分辨了出来。
“为什么千石君会在青学啊？”雾岛定了定神，略带埋怨的问道。
“啊拉当然是来找可爱……啊！痛……小浅央的力道又变大了……”千石照例话说到一半就挨了拳头，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是吗？”雾岛一听，高兴的追问。
“是。是啊……速度好像也变快了呐……”千石揉着肚子表扬道，心中加了一句：差点就没看到。
雾岛的表情顿时雀跃起来，觉得好像离贞子的标准又近了一步，千石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
“难得贞子不在，小浅央我们继续上次的约会吧最近新开了一家蛋糕店，特推蓝莓口味哦小浅央应该很喜欢吧”千石笑眯眯的提出建议。
“千石君，我们没有在约会啊……”浅央像往常一样纠正他。
“啊拉没关系都一样哦走吧走吧”千石完全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只是催促着浅央慢吞吞的动作。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千石热络的讲着各种话题，雾岛大多数时候是安静的听，听到好玩的事也会笑出声来。正走着，雾岛突然停下来指着街边的落地玻璃说道：“这不是……桃学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