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城市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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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男人,坚持住 (1)

夏天是个令人骚动的季节。

郝鲜在夏季里终于跨出实质性的一步,与中学同学冷俊睡到了一张床上。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敢想过的事情。要说,郝鲜也是60年代的人,从观念上还是相对保守的。但这不能光怨她自己,是谢涛给了她机会。在过了五一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谢涛几乎天天不在家过夜,总是值班。以前他也经常值班,但不像现在这么频繁,一周总会在家住两三天。最关键的是他们的性生活出现了问题,谢涛总是草草完事,很多天不做一次,好不容易盼他在家住一夜,他却心不在焉,没有一点激情,郝鲜刚来了兴致,他却已经败北,把郝鲜撂在半路上,她不得不靠自己才能完成后边的冲刺。她流过泪,也多次想过谢涛肯定出了问题。终于有一天她在谢涛的包里发现了两个安全套,证实了自己的猜疑。

郝鲜把安全套摔在谢涛面前,谢涛没有支声,等于默认了。

“谢涛,你还有什么可说?”

“你都看见了,我没什么可说。”

谢涛的态度让郝鲜有点失望,她希望他否认,哪怕他说谎说得不圆满,只要不认,她心里都会舒服些。可他明目张胆地承认,甚至还有点理直气壮。

“好,谢涛,你有种,你有本事,你在外边泡妞还敢把安全套拿回家,还敢大张旗鼓跟老婆说,你行!”郝鲜说过就甩门而去。

她流着眼泪走出家门。结婚这么多年,谢涛一向是比较听话的,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让她猝不及防,甚至有一种遭受重大失败的沮丧。她沿着护城河岸无目的地走着,大脑里一片空白。

下午六点多,太阳还散发着炙热的光,河岸边的垂柳叶子有点蔫。垂柳丛下的石桌石凳坐着一些乘凉的老人,一边拿着蒲扇摇来摇去,一边下棋、打扑克。

郝鲜在河岸边一个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来,望着河水发呆。她想,如果谢涛来找,就故意躲开,急急他,不能轻易跟他回去。到晚上再去妈妈家里把孩子接过来,孩子放了暑假在姥姥家住了好几天,她也有点想儿子。然而,她一直坐到天黑,也不见谢涛的影子。她十分恼火,好啊,你谢涛既然连老婆生气跑出家门都不管,也别怪我了。神使鬼差,她找了个公用电话给一个叫冷俊的同学打手机,说自己有事要见他。

冷俊是郝鲜初中时的同桌,毕业后很长时间都没联系过,前一段在路上碰见他,才知道他技校毕业被安排在工厂上班,可工厂这几年效益越来越差,他就下岗了,下岗后他开了个小饭店,几年下来,越做越大,现在他的饭店在河滨市也算中档以上,一年少说也能赚个几十万。

这冷俊相貌普通,也许是开饭店吃饭油水大,大腹便便,加上个子不高,确实不上眼。但他说话幽默风趣,从小就讨人喜欢。最主要的,初中三年他始终是郝鲜的追随者,对郝鲜的话是言听计从。如今,见了郝鲜自然倍感亲近,邀请她带着家人朋友到他饭店里坐坐。郝鲜因为忙,加上不想平白无故地沾他的光,一直没去。这天一生气,郝鲜就想到了他。冷俊毫不含糊,马上屁颠屁颠地开着车跑过来。

郝鲜坐上了车,冷俊问:“老同学,去哪?”

郝鲜说:“想去哪去哪,烦死了。”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跟老公生气了?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替你出出气?”

“真想找几个人揍他一顿,算了,懒得答理他。”

“那咱去咖啡厅坐坐?”

“随便。”

就这样,两个人第一次去了咖啡厅。在一个凉爽的充满温馨的小包间里,两个人聊了很多。当然,无论是郝鲜还是冷俊,当时都没有邪念。特别是冷俊,对郝鲜虽然非常仰慕,却不敢有非分之想。在他的意识里,他与郝鲜,那就是癞蛤蟆与白天鹅,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但随着两个人一次次接触,一次次去咖啡厅,去酒吧迪厅,关系一步步向深处发展。特别是郝鲜,谢涛公开的背叛让她对他丧失了信心。而冷俊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百依百顺和风趣,让她开心,让她满足。而原来在她眼里有点丑的冷俊,也开始变得魅力十足。最终,在一次两个人都喝了酒之后,郝鲜半醉半醒地走进了冷俊在饭店的休息室,很主动地把自己给了冷俊。

有句俗话这样说:女要坏,三十开外,拽也拽不回来。郝鲜正应验了这句话。整个暑假,她把孩子放在娘家,几乎天天与冷俊约会,沉浸在婚姻之外的畸形恋情。

谢涛此时也沉溺在与韩碧霞的缠绵之中。有时,缘分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自从他与韩碧霞第一次见面,心里总惦记着她。憋了几天,最后还是没憋住,给她打了电话。这一通电话,两个人就没完没了了。大概过了一个月,征得了韩碧霞同意,谢涛专程跑到沙河去看她,当天晚上,他就住在了那里,把韩碧霞拥到了自己怀里。

再后来,他在河滨给韩碧霞租了房子,让她搬到河滨,还像以前一样作画,这样也省得来回跑,他们见面也方便了。

韩碧霞毕竟是个姑娘,虽然在上中专的时候谈过恋爱,但那时交往的小男生根本不懂怎么对女朋友好。现在,谢涛走进她的生活,让她痴迷,让她陶醉。还没有哪个男人如此对她好。当然,她对谢涛也是无比温顺,让谢涛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很快,两个人便堕入情网,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谢涛除了工作一有空就跑到韩碧霞在西郊的家,看她作画,为她做饭,为她洗衣服,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公。

那次他包里装的安全套,其实并不是他与韩碧霞用的。那是一个非常要好的同事整理抽屉时随手扔给他的,他顺手装在了包里,不承想被老婆发现。他本来可以解释,可他偏偏不解释。这样一生气,他不回家倒可以不用打电话给郝鲜请假了,只顾泡在韩碧霞那儿尽情放纵。

这天,谢涛下了班直接去韩碧霞那里。走到路上,给韩碧霞打电话,问她晚饭想吃啥。韩碧霞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要谢涛给她送生日礼物,谢涛满口答应,对韩碧霞说:“你在家等着,我马上给你准备今天晚上的生日宴会。”

“好哥哥,不用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了。”

“你不用管了,这是我们认识后你的第一个生日,差点错过去,咱不搞太隆重,总得有两个朋友吧。你等着吧,一会儿我去接你。”

谢涛马上给王浩天打电话,说有重要活动,让他带着程晓雪一起吃饭。王浩天下了班刚到家正闲着没事,晚饭也没想好吃什么,一听说让他吃饭马上来了精神。但让他带程晓雪,他有点作难,因为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了,自己不愿跟她在一起不说,程晓雪来不来也是一回事。

“谢涛,你不就是让我带上女朋友吗?肯定是陪女孩吃饭,交了新朋友吧?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我做东,去鸿运天天渔港,那里的前厅经理是我的好朋友,陪你的妹妹怎么样?”

“那也好,不过让你买单多不好意思,还是我买单吧。给你说明白吧,刚认识的一个小妹妹今天过生日,你看着给买个什么礼物,也给我撑撑面子。”

“那好,单你买,我买礼物。还有谁吗?”

“没了,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就我们四个。好吧,四十分钟后在鸿运见面。”

王浩天先给倪红斌打了电话,又打上的拐到商场花五百多元钱买了一个女包。他父亲去世的时候,谢涛专门开车跑过去,送了三百元钱,在朋友中交情也算深的。给他的情人送生日礼物,不能太抠门儿。

自从郑少铭出了那档子事情,王浩天内心的触动比较大,曾经非常强烈的离婚念头暂时放弃。三毛(三十)多奔四(四十)的人了,该收收心了。因此,他的心有点安稳了,没事了就待在家里看书,除了完成正常的写稿任务,又开始写点散文、小说,把做记者后丢下来的文学创作又捡了起来。

七月底,王浩天给武丽娜打电话,让她带着孩子过来住几天。农村学校不放暑假,但升级考试完要放十几天假。武丽娜本来不想来,可孩子一听很兴奋,吵着要去,才勉强答应。

这是四年多来武丽娜和孩子第一次来河滨。王浩天对她的这次到来做了充分的准备,在他住的楼上临时租了一间房子做厨房,还到家具市场买了一张双人床,又花三百多元钱买了一套黄绿色的床上用品,自己原来的那张床就成了儿子的卧榻。收拾好,屋子简直跟新房一样,他自己很满意。

但是,武丽娜来了以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得到多少改善。一方面,儿子与他们住一个屋,说话、动作都不方便;另一方面,武丽娜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王浩天一动她她就烦;再加上白天他们带着孩子四处转,到了晚上有点累,尽管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却并无肌肤之亲。王浩天也习惯了,对性的饥渴不再那么强烈。看着躺在身边的武丽娜心静如水,不温不火,他心里直喊苦。看来,女人心灵所受的伤害很不容易修复啊。

住了不到十天,儿子转够了,躲在家里闷得慌,不光没人玩,连电视都没有。王浩天上班一走,他跟妈妈待在屋子里实在憋闷,就提出来回去。武丽娜住这儿也不习惯,儿子一说,自然成了理由,本来还有几天才开学,就提前回去了。

老婆孩子走了,王浩天仍然与以前一样,出差采访,看书写作,别人不找他,他不主动与别人联系,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当然,这种日子是很寂寞的,特别刚开始,他有点受不了,但他硬着头皮坚持下来,逐渐就适应了。

现在,谢涛打电话找他,他很有点兴奋,心里有一种郁闷需要排遣。人,真要耐住寂寞,戒除浮躁,确实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王浩天来到鸿运天天渔港,倪红斌已经给他们留好了房间。他到了房间,给谢涛打电话说了房间,又让服务员把倪红斌叫来。

穿着一套黑色西装裙的倪红斌微笑着走进来,服务员马上关门出去,她挨着王浩天坐在沙发上。房间的空调开的时间不长,温度还有点高。

“红斌,你好像瘦了不少,怎么,减肥了?”

“我又不是小女孩,拿这话哄我开心不管用,我瘦了吗?一斤都没减。说说,这一段时间都忙啥了?”

“我能忙啥呀,还不是工作。哦,倒是写了点东西,回头拿给你看看,斧正斧正。”

“我哪有那水平,敢给大作家大记者斧正,你不是笑话我嘛。”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用跟我谦虚。对了,今天你得在这坚持,公安局的谢涛给女朋友过生日,要我带女朋友,你可不能一会儿出去了,一会儿出去了,得老老实实坐这吃。要不是为了你还不安排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