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李渭欢酒醒了大半,但依旧昏昏沉沉,大脑中知道自己先前在老爷子面前哭了,很没有出息,但是老爷子从小疼他,而他从小到大不怎么哭泣,只唯独在老爷子面前哭过!
长大了,哭泣的时候变少了,也许是自己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了,又或者,觉得老爷子老了,作为曾孙,他不想再给老爷子添太多的烦恼,那是不孝!
陪着老爷子坐在后车座,前面开车的人,是陆寅初!
路上,陆寅初接到夏珍打来的电话,问什么时候能够到家,陆寅初答了,夏珍说,“你大表嫂也在家,你看晚上要不要接南溪回来,认个亲儿……”
夏珍知道戚群不是个善茬,让她知道点什么多半会生出点是非,但有老爷子在,戚群当真是不敢做些什么!
加上陆家和李家的关系不比一般人,即使不是同姓,但却真真正正的嫡亲亲人。
说起这个就不免要提起一段往事,想当初陆老爷子作为陆家老幺,上面有三个姐姐一个兄长,兄长时长子,所以比自己长了近二十岁。
陆老爷子的父亲当年也是军人,同乡之中有一个姓李的战友,后来牺牲,所以其父成亲之后生下的长子,就过继给了自己这位姓李的战友,从此用李姓。
虽然如此,长子依旧养在陆家,真真切切的陆家的人,陆家不曾亏待!
长子十九岁成家生下第一个男孩时,陆老爷子才七岁不到,因为从军耽误,陆老爷子虽然比这个侄子大了七岁,却只比他早两年结婚,以至于长子陆文鸣比自己晚了辈分的侄子的长子李祥臣,只大了两岁,算是年龄相仿……
只是他这个侄子最终身体不济,五十多岁就已经去世,陆家和李家的长辈之中,只剩下陆老爷子一个最有辈分的人!
陆老爷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陆文鸣这一辈会被戚群这个女人搅的一塌糊涂!
这么多年,儿子基本在军区不回来,李祥臣娶了戚群后日子过的也不如想象中的和美,陆李两家的关系也因此而有过短暂的僵持,若不是夏珍这个媳妇儿还算懂事通理,他这一把老骨头也还身体硬朗支撑着,后面两家会变成什么样,都是未知。
让陆老爷子欣慰的是,下一辈小资们之间没有因为父母辈而产生隔阂!
李渭欢从小就跟陆寅初走得近,陆寅初也对李渭欢这个侄子呵护有加,李牧芳和李牧芸都是能干听话的,陆老爷子也欣慰!
只是陆老爷子没想到,自己儿子和孙子之间的事情,有一天又在自己孙子和曾孙之间上演!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报应?
这边,陆寅初抿了抿唇,对夏珍开口,“我会安排,您放心!”
挂掉电话,陆寅初的目光专注的望向前方,前方路口,红灯,车子停下!
老爷子轻咳一声问道,“刚才你母亲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说让我路上开车小心,还有抽个时间让您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老爷子叹气,“你母亲想得细,但是我这把老骨头,活到这份子上,活的就是一个舒心,去检查查出来一个所以然反而不是我的意,能活一天,便是一天吧!”
“爷爷,您的身体很好,还有好些年可以盼着!”陆寅初安慰。
老爷子笑笑,“我活到这么大年纪,就是想看你们这些小辈们都能安安稳稳,和和美美的,尤其是你和渭欢,老头子我现在只希望你们两个,未来能够过得顺心,达意,别因为一些别的东西,失了血缘感情上的浓度……”
陆寅初抿了抿唇,觉得老爷子这句话有点深意,绿灯亮了,陆寅初启动车子,不再说话!
旁边的李渭欢闪着眼波,看了一眼老爷子,先前,他的确说过许多话,但绝对没有提到南溪,所以老爷子怎么会知道?应该,不太可能!
车子继续平稳行驶,爷孙三代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在说话,车子开到H市市区时,下午将近四点半,亲自将老爷子送回陆家,然后又离开家,去了公司,说是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会在晚饭前赶回来!
走前,老爷子嘱咐,“别太拼着,难得一个周末,一家人好好聚聚,将你媳妇儿也接回来,让你大表嫂和牧芳他们也见见,时间也挺久了!”
陆寅初眉心一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渭欢,李渭欢别过脸去,看不见他的表情!
陆寅初点头,“我尽量!”
夏珍和戚群迎上来,扶着老爷子进屋,老爷子走时,看了一眼陆寅初,又看了一眼李渭欢,什么话都没有说!
陆寅初点起一根烟,丢给李渭欢一根,李渭欢接过,吸了一口道,“二叔,我没有跟太爷爷说些什么……”
“我知道……”陆寅初抿唇。
李渭欢的确没有说些什么,但是老爷子是个很精明的人,也许他通过别的,感知到了什么,到底什么别的?
“你手机带了么?”
李渭欢怔了怔,拿起手机看了看,看到一个未接来电,有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壁纸,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头看向陆寅初,“二叔,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先回去,陪着老爷子,有情况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李渭欢点了点头,陆寅初拉开车门上车,看了李渭欢一眼,启动了车子!
……
车子开出陆家院子,陆寅初便拿起手机,拨打了南溪的电话,问南溪在哪里!
南溪回答,“我在家!”
陆寅初微微凝眉,先前将南溪送到杨素那儿,这会子怎么在家了!
“你一个人?”他问。
“是,我一个人!”南溪的口气不太好,显然,还带着气!
陆寅初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南溪趴在沙发上,拿着手机鼓着小腮帮气鼓鼓的样子,淡淡一笑,“等我,我马上回家,找你!”
声音,磁性之中带着点儿魅惑,让电话那头的南溪,瞬间,酥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