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凌越闻言,就是瞬间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双眼眸赤红的瞪着走在地上的云汐颜。在他的眼中,此刻的白裙少女,再也不是那轻笑晏晏的可人儿。而是一个披着少女画皮的魔鬼。
从她进入牢房开始,她便一步一步的将他推入深渊,让他万劫不复。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云汐颜从一开始就在引导他,引导他出卖自己的父亲与君主。
这般,就算他出去了又如何?对于凌峰,他是不孝之子,对于萧逸晨,他是不义之臣。他凌越的一生,从云汐颜踏入这道门开始,便已经全然毁灭。
而更可怕的是,他还向眼前的魔鬼提供了消息,提供了她接下来的目标。不禁害了自己,还害了自己其他的亲人。
“凌浅,你卑鄙无耻,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拴住他的铁链不断抖动,他真的恨不得冲上去前去,用自己的双手扭断云汐颜纤细的脖子,撕下她欺骗自己的虚伪面具。
“没错,我卑鄙无耻,我心狠手辣。”云汐颜轻轻点头,双眸认真的凝望着凌越。仿佛对方的愤怒与谩骂,都不曾存在一般。“你又能如何呢?”
“我……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一条条青筋在凌越的额间暴露,此刻他的愤怒已然达到极致。但这种愤怒中,却也透着绝望与无可奈何。即便死到临头,这个世界似乎也并不想给予他宁静。
至少,眼前的云汐颜绝对不想。
“做鬼都不放过我?”云汐颜嫣然一笑,冰肌玉骨。对于凌越此话,她真有些不置可否。凌越究竟是那来的勇气,竟能这般出言。“凌越,等你变成鬼之时,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我那些被你们杀害的族人们,会不会放过你吧!”
提起裙摆,云汐颜自顾自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算算时辰,自己该问的已经问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似乎差不多该离开这里。
见云汐颜起身要走,凌越顿时死咬着牙关,歇斯底里的道:“凌浅,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的师父玉惊澜,你就是凌浅吗?东陵的众人要是知道,你也会不得好死的!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凌越终于回忆起了手中关于云汐颜的把柄,这也是如今的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筹码。
此言一出,原本已经转身走到牢房门前的云汐颜,却骤然停住了脚步。一双清眸微凝,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其中似乎有担忧之色闪烁。
“怎么?你害怕了?如果害怕,那便想办法救我出去,我方能闭口不言。”凌越见云汐颜回头,顿时以为她心中担忧,急忙嗤笑道。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边的云汐颜却轻轻摇头,满脸愁容的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些忧心,我的对手竟这般没有脑子,实在是太没有意识了。凌越,没想的你依旧是当初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凌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吗?”面对云汐颜的嘲讽,凌越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怕?我为何要怕?”云汐颜漫不经心道:“你说我是凌浅,你有何证据?听我说的吗?我说我是,我就是吗?再说了,我的师父不相信我,为何要相信你这个外人?凌越,我们后会无期!”
说罢,云汐颜终于是不再过问身后的凌越,头也不回的踏出了牢房。而伴随着她脚步声的,是凌越歇斯底里的谩骂与诅咒。
“凌浅,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白歌依旧等在原地,望着回来的云汐颜,他的目光不禁有些复杂。因为方才他听见了凌越的歇斯底里。尽管他未曾仔细的在意其中的内容。
他很好奇,云汐颜究竟说了什么,能让一直面对苏慕楠的审问,都置若罔闻的凌越,如此激动?这个绝美的少女,当真是如他们爷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白歌,惊澜去哪儿了?”
云汐颜抬眸,不过是瞬间便整理好了自己波动的心情。今日她得知了许多未曾了解的消息,对于自己的血海深仇也有了新的认识。看样子,她必须早些接触那位对自己“关怀备至”的鬼影大人了。
今日她虽然对凌越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谁又会相信一个死囚的话?况且,如今的云汐颜,与凌浅怕是没有半分的交集。就连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玉惊澜都未曾得知,又岂是凌越的信口开河能有结果的。
她既然敢说,就有一定的把握。
“今日皇上传旨,说让爷前去行宫陪他下棋,同时也一起商讨过两日的祭天大典,以及对此次救驾功劳不小的睿王,进行赏赐。”
对于云汐颜,白歌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将事件一一罗列的同时,还不忘补充一些解释。生怕云汐颜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或许他与黑舞真是相反的两个人。
黑舞沉默寡言,而他却妙语连珠。
“祭天大典,赏赐?”
云汐颜安静的念叨着这两个词,眼中却不禁有光芒掠过。这老皇帝还真是老奸巨猾。如今他险些被刺杀,此事难免让东陵颜面扫地,大臣动荡不安。而在这时举办祭天大典,刚好可以转移众人的视线。
而封赏苏慕楠这个有功之臣的同时,也在告诉那些盯着东陵的人,他们想要动手,应该掂量掂量,不要自不量力。倒真是妙计呀。
不过那老皇帝此刻,怕是在烦恼要赏赐苏慕楠什么了吧。
“恩,就是这两件事情。爷说皇上应该是想试探他的口风,他去去便回来。”白歌自是不知云汐颜心中所想,还自顾自的解释道。
云汐颜点了点头,对此事已经了然。不过眼下,她却更在意苏慕楠的想法。因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们等了许久的机会,怕是终于来了。苏景瑞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慕楠屡建奇功,声势更是在那日救驾之后水涨船高。
如今就连老皇帝都对其刮目相看,似乎少了些许戒心。这难道不是罢免太子,重开朝局的好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