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之中,沐水柔的话语不断的回荡在云汐颜的耳边,让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是呀,除了他,当初又有几个人愿意真心赴自己的约呢?
看来自始至终,果然只有他最懂自己。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怎样的尊重。能得到玉惊澜的垂青,或许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福分。
“我们聊了这么多,夫人也该累了。”缓缓会过神来,云汐颜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赶忙拉着沐水柔的手道:“您身上的伤可能让我看看,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解之。”
沐水柔这些日子都在运转内力与五毒指抗争,早已精疲力尽,羸弱不堪。今日幸得冰山雪莲的滋养,这才能有这般闲暇片刻。因此自是与云汐颜多聊了两句。
可眼下听云汐颜此话,不禁一愣。她可是三途府之主,在江湖与商场叱咤风云多年,自是晓得这五毒指的厉害。
但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却说她或许能解之。若是寻常人听了去,许会认为云汐颜此乃妄语。可眼前的沐水柔却不一样,不知为何,与云汐颜交谈一二之后,她却有些相信,眼前这位少女真的有那样的本事。
要知道,玉惊澜的威名足以享誉四国,难道他相中的女子,会是寻常之人吗?
“咳咳,我已是苟延残喘之时。若是云小姐不嫌弃,自是可以为我医治医治,我自当竭力配合……”
有些虚弱的抬起头来,沐水柔自是面色苍白的笑道。
闻言,云汐颜亦是不再多说,将她缓缓扶起,背对她坐于床前。如今这五毒指的毒气已经扩散多日,好在沐水柔一直在运转体内的内力,方能抵御一二。
如今既然没有解药,那最好的方法便是排毒。虽说不能一次性药到病除,而是一个周期性的过程,但却同样能起到解毒的效果。
而今日她便打算用这招替沐水柔医治。
缓缓脱下沐水柔背上的衣服,露出其下光滑的背脊,云汐颜这才从腰间抽出一只布袋。将布袋打开,其中皆是纤细如丝的银针,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森然的光芒。
“夫人,此法虽不能药到病除,却也可在数日之内解除你体内的毒素。只是其所受的痛苦或许是五毒指发作的数倍,我不知你能否坚持。”
深吸了一口气,云汐颜终于还是开口向沐水柔嘱咐道。此法毕竟不是正常解毒之法,因此解毒期间要受些非人的痛苦。可每一次解毒之后,中毒之人都会感觉身子骤轻。其效果也是显著的。
那背对着云汐颜的沐水柔闻言,顿时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虚弱却也坚定的道:“云小姐还请动手,我宁可受刮骨之痛,也不愿这般撒手人寰。”
“既然夫人这般言语,那我便不再客气了。”
云汐颜点了点头,纤细的手指立刻是携起数枚银针,一一点在沐水柔后背的要冲之处。那些银针刺入的深浅不一,却极有规律,并非寻常之人所能看懂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手中几乎大半的银针都出现在了沐水柔的背脊之上。然而这却只是开始,并非结束。
在那一众银针环绕之下,她背脊上那五枚漆黑的指印让人胆战心寒。发黑的血液滴滴滑落,其中仿佛带着一丝难闻的腥臭之味。
显然,这便是那魅姬偷袭的成效。
“夫人小心。”
轻灵的声音微沉,云汐颜顿时是双手抬起,磅礴的内力自体内涌出,快速的集聚于手掌之上。缓缓将手指点于沐水柔背心之处,那沐水柔原本静坐的身子顿时剧烈的颤抖起来。
豆大的汗珠不断自脸庞上滑落,苍白的脸颊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惨白起来。而她背上的数十枚银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将她体内的毒气引出体外。
就这样,房间之中又一次恢复了宁静。只有那屏息凝视的云汐颜,与咬牙坚持的沐水柔,暗中与时间较劲。
沐府花园之中。
沐府建筑精巧,乃是由沐水柔亲自督造。因此院中重峦叠翠,花团锦簇。亭台楼阁,流水清池处处可见。当真是一片春色好景。
沐信诚一袭黑衣走在前方,一张阴翳的脸庞虽面带笑意,眼中却早已冷锋暗藏。自己这般被人威胁,岂能心甘情愿?他沐信诚可不会这般轻易任人摆布。
嘴角微勾,眼下魅姬已经倒戈,她与那君衍自然不一定靠得住。不过他们不是要与自己合作吗?那他就先带着他们将沐梓霖与沐水柔除掉。至于以后自己坐上了这三途府府主之位,自是不必再怕他们。
到时候,即便自己被揭露恶行,手下又有何人敢说半句?
“君公子您看,这乃是我们沐府精心培育的院子,在这墨亦城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虽比不上国都的繁华宏伟,也可小小赏玩一二。”
缓缓转头,沐信诚自是笑望着跟在他身后的魅姬,与那四下打量的君衍。此刻的君衍依旧是器宇轩昂,彬彬有礼。似乎与方才威胁他之人,并非一个。
君衍身后,莫焉莫逢自是紧紧跟随。抬眸望了望院子中的繁花与楼阁,君衍到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院子秀雅别致,的确难得一见。
不过他是来看人的,可不是来赏院子的。这沐信诚方才虽说从了他,可他却不是傻子,那能全心全意听从自己的摆布。自己恐怕还得想想办法,以后如何操纵于他。
只可惜眼下,他却还有其他事要解决。
抬眸望向院子的一处角落,君衍英俊的脸庞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他要等的人,总算是来了。
若是能早点乱了此人之心,让其不再反抗自己,转而乖乖听话。他岂不是比沐信诚这种别有二心的狐狸,来的好控制?
“诚少爷说的不假,这院子的确不错。只是本该好好游赏之时,却一直被人从旁跟随,实在是有些无奈。霖少爷若是这般想见我君某人,何不出来一叙,又何必躲躲藏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