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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陷害

再穿过这个林子,便到十里坡了。

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安悠的。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便可以将自己引来,也许是陷阱,可他发现自己竟根本不顾忌这些……

宇然苦笑,忽然间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撑住身旁的树木,甩了甩头。

难道这是女儿红的后劲吗?想醉的时候醉不了,现在不想醉了,头竟开始有些晕了。

默运了真力,想驱散些酒力,却发现自己连一丝真力都提不起来了。

不对,这不是酒的后劲,而是……

宇然神色一凛,他真是太大意了,那些酒竟被人做了手脚了。

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宇然再次甩了甩头。

该死!果真是个陷阱吗?

才跨出两步,眼前却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黑暗。

恍惚间他看见林中似有人影在晃动,但还未来得及看清,已“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隐隐间,他听到那些人用怪腔怪调的汉语说了一句“洛安悠”……那口音,竟似是辽人……

安悠走进偏厅的时候,看到一名眉清目秀的蓝衫男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上,身姿挺直,目光沉稳不散。

上一次安悠并没有多注意张青这个人,此刻看来,他应该是一个极认真的人,也是一个充满正气的人。

“张大人!”

“安悠姑娘!”张青站了起来,“冒昧前来打扰,真是抱歉!”

“张大人请坐!”安悠示意张青坐下,便也跟着坐下来,淡淡地问,“不知张大人找安悠有何事?”

张青正色道:“六日前,我抓到几名辽国奸细。严刑逼供下,那些辽人透露,近日已有很多辽国高手潜入北夏境内,正在准备一场暗杀行动。可惜那些人却说不出具体的行动时间、地点,只是说到时自有其他人前来接洽。这几日我们经过多方探查,却最终未果。”

“我哥可知道此事?”

张青摇头,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似有难言之隐。

安悠一怔,不禁微微蹙眉,大哥虽是枢密院枢密使,但她却不是朝中之人,这件事张青不与大哥说、竟与她说,于情于理都不合!

“张大人,是要安悠帮忙吗?”安悠神色不动,淡淡地问。

张青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安悠。

“这封匿名信是昨夜有人送到我那的。信中言明,朝中有辽国内奸,要与潜入境内的辽国高手联合进行一场暗杀行动,但具体实情却不肯相告,只是要我不得告知任何人,于今日辛时之前,带着安悠姑娘前往十里坡,方可告知真相。”

话落,他看了安悠一眼,却见她只是默默看着信,神色淡漠从容。

张青轻叹了口气,“我知此事匪夷所思。也许,这是一个可怕的陷阱。我已于洛府门前徘徊了一日,不断在权衡利弊。但为了北夏安危,我不得不下决定——”张青忽然站了起来,单膝跪了下来,“为了北夏,还望安悠姑娘与我去一趟十里坡。”

安悠将张青扶了起来,“张大人快请起!”

“安悠姑娘——”

“我身为枢密使的妹妹,自当也应为朝廷尽一份心力,不是吗?”安悠面上神色并无太多变化,只是那一双眼眸却隐隐透着一丝犀利的光芒,“无论那是不是陷阱,我都与你走一趟。”

张青心中一热,“若此事真是个陷阱,张青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会将安悠姑娘安全带回来。”

安悠转头望向门外,只见夕阳已落下,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

当安悠和张青赶到十里坡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夜色凄清,只有一轮冷月高照,淡淡的月光照出一片昏暗。

十里坡上并无任何人影,张青与安悠互望了一眼,两人皆提高了警戒。蓦地,身后有剑气袭来,二人连忙侧身避过。

但转过身时,四周却不见半个人影。

“小心,这些人看来武功不弱。”安悠淡淡地道,“叮”的一声,已拔出了腰间的软剑,月光下,映出一片冷冽的寒光。

张青点了点头,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忽然,从西面的丛林划来数道破空之声,轰然一声巨响,不知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炸了开来,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流。

安悠和张青连忙往旁边一跃,分别避开了那股气流。

四周烟雾弥漫,一时间看不清任何情景。

“张大人——”无人回应。

“张大人——”

安悠再度唤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心中不由得一沉。蓦地,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自西方的丛林中一闪而过,连忙提剑直追了上去。

前方,那一袭白影衣袂飞扬,轻功似是极高,带着她在丛林里绕来绕去,整整绕了大半个时辰,安悠目光一闪,这人,似乎是在拖延时间……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此时,张青也在这丛林之中,但与安悠所走的地方却是相距甚远。

他的心中焦急不堪,隐隐间觉得事情不对劲,但烟雾散去之后,他却没看见安悠的身影。

安悠姑娘是自己带进来,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自己真是死上一万次都不能赎罪了吧?

深吸了口气,他平定下心神,正欲跨出步伐,耳畔忽地隐隐听到有人在对话,足下一点,已跃上枝头,凝神观望。

“老头,你应该知道出卖小姐的下场是什么?”

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冷笑着,提刀一步步靠近地上跌坐的老人,满身狰狞的杀气。

老人浑身是血,喘着气,不断地往后挪,但挪到树下之时,已是退无可退。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人人当诛!为了我北夏的将来,我绝不会让你们这些人——”

那黑衣人冷笑道:“即便你说出来,也是没人相信吧?以少主和小姐的身份,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可以让人相信吗?”

老人冷哼了声:“那两块玉玲珑合起来就是一个‘辽’字,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死老头,你以为我会让你说出来吗?”

那黑衣人举起明晃晃的长刀,一刀便朝老人砍了下去。

“你去死吧!”

刀锋,蓦然顿住,那黑衣人蓦地瞳孔睁大,嘴角不断地涌出血液。

“嘭”的一声,他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老人家,你没事吧?”

张青收起长剑,连忙将那老人扶了起来。

“你——你是张青大人吗?”那老人忽然激动起来,紧紧拽着张青的手臂,“张大人,我终于等到你了——张大人……”忽然,他呕出一口鲜血来,此时张青才发现,他的胸口被一剑贯穿,已是回天乏术。

“老人家,你就是那个写信的人吗?”张青连忙为他输入一些内力。

老人困难地点了点头,呼吸忽又急促了起来,脸色铁青,“张大人,快救——快救指挥使大人——他——”后半句话已是再也说不出来,不断呛咳。

“赵宇然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张青不解,却见那老者已出的气多,入的气少。

“快告诉我,内奸是谁?”张青急喝,那老者只是将他手臂越抓越紧,几乎要勒出一条印子来。

“是——是——”老人喘着气,蓦地瞳孔放大,恐惧地看着张青的身后。

张青霍然回首,却看见了洛安悠。

“安悠姑娘——”

“张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安悠急忙赶了过来,她追到这里的时候,那道白影已然失去了踪影。

那老人看见安悠,竟像看见鬼怪一般,指着安悠的腰间,咿咿啊啊地发出古怪的声音。

张青顺着望去,看见了安悠腰间的那对玉玲珑,眼眸一闪。

安悠皱眉,正欲开口,却见那老者浑身一震,竟断了气息,双手无力地垂下。

“老人家——”张青疾呼,但老者已无回应。

安悠站在他们身后,一直沉默不语。

她刚才看得很清楚,在老人断气的那一刹那,眼眸中所闪过的光芒是笑意,一抹得逞的笑意。

濒死的人,不应该有那样的笑意。

天际,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朵乌云掩住了月光,顿时满世界的黑暗。

安悠忽然觉得心底阵阵发寒。

她知道,从踏入十里坡的那一刻起,她就掉入一个可怕的陷阱之中了。

张青慢慢地站了起来,那目光却是落在安悠腰间的玉玲珑上。

“安悠姑娘,那对玉玲珑可否借来一看?”

安悠默默地解下玉玲珑,递给了张青。

此时,忽然风吹过,吹走了天边那一抹乌云,月儿从云层里窜了出来,霎时又照出了一片光亮。

张青拿着那对玉玲珑,仔细端详着,忽然他目光一闪,将两块玉玲珑合并了起来。

“叮”的一声,在那一刻,那两块玉玲珑就像被装了磁石一般,互相粘合起来,而且完美得无一丝缝隙。

玉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辽”字,张青的手禁不住一颤。

安悠从头至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但那眸光却越见深湛起来。

“送信的人就是这名老者。”张青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似乎都说得很艰难,“但他没来得及告诉我内奸是谁便遇害了。”蓦地,他抬起头,直逼安悠,“但刚才他曾与那黑衣人说过,合起来有一个‘辽’字的玉玲珑,就是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