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你嘴上功夫不错么。”风骛不咸不淡地说,听不出语气中是调侃还是正经。
柳飞朔轻勾薄唇,云淡风轻地一笑,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风阁主来此,难道就为了见识在下的嘴上功夫?”
风骛看了他一眼,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
柳飞朔也不着急,嘴角含笑,只是耐心地等着。
风骛把玩着手中茶杯,饶有兴味地道:“你觉得凌御辞怎么样?”
柳飞朔看着手边的弯刀:“心思缜密,功力极高,应变力极强,江湖诸多传言无一虚传。”
风骛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飞朔:“似乎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得到你拜月教第一杀手如此高的评价。”
柳飞朔拿起弯刀,轻轻抽出半截,刀身一阵轻颤,发出细微的吟声,嘴角勾起冷酷的微笑:“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达到我给出如此评价的要求。”
风骛放下杯子,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柳飞朔看着弯刀,事不关己般地道:“石长老应该快到京城了,据京城中探子来报,京城内有白苗的人……我得到京城去。”
风骛微微偏头,笑道:“几个白苗的家伙也能让你柳飞朔出马?石长老应付都早已绰绰有余了。”
柳飞朔冷哼一声:“几个白苗的人是没什么可怕,但这次护送的是公主,教主再三叮嘱,公主一定要完好如初地回到苗疆,纵使是小题大做,我也要到京城去。”
风骛闻言,不语。
过了一会,风骛站起,转身纵身跳出窗外而去,只留下一句:“那就预祝柳大人你马到成功了。”
柳飞朔还是淡淡笑着,看着烛光,眼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半晌,他一挥手,烛火应声而灭,房中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次日清晨——“疯丫头,疯丫头,起床啦,太阳都晒到屁股啦……”逍遥扯着嗓子在门外大喊,房门被他敲得乒乓山响。
“靠……”被吵醒的某人黑着张脸,怒气冲冲地去开门,开门的瞬间顺手一个巨大的水球砸了出去。
“哗啦!”
“疯……疯丫头……你……你你……”落汤鸡般的逍遥哆嗦着手指着罪魁祸首,说不出一句话。
“哼……”靠在门框边的某人酷酷地甩出一声冷哼,斜眼瞥了一眼逍遥,一脸的趾高气扬,那神情大有“你又能把我怎么着?”的意味。
“噗哧……”后面的月如和流烟忍笑忍得脸有些扭曲,流烟赶紧转过身闷笑,不过看那抖动的双肩就知道没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的了,而月如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看看忍不住了,干脆放声大笑了出来,笑得抱着肚子蹲了下去,就差眼泪没流了出来。
逍遥涨红了脸,气恨不已,半天说不出话来。
流烟看着闹得差不多了,再闹下去逍遥保不定会和谷主一对一,于是赶紧忍笑上来对我说:“小姐,吃早饭了。”
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哦”了一声,说:“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去。”说罢“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摇摇晃晃走到床边,直挺挺地扑到了床上,柔软的被褥承受着身体的重量,好舒服。
我翻身拉过被子抱在怀里,呜呜还想睡……
半个时辰后——大厅……
“哇,逍遥老弟,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叫你去叫小姑娘用饭,你怎么比她还晚啊?”只用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就开始和逍遥称兄道弟的枫大声咋呼。
换了身衣服的逍遥闻言脑袋后立刻挂下三排黑线,还是加粗型的那种,愣是半天没接上话。
知情的两个人咬着嘴笑,某个罪魁祸首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祝涯招呼道:“既然李兄来了,大家就用饭吧。”
逍遥瞪了某个人一眼,气哼哼地坐下来,狠狠地嚼着嘴里的饭,我想他大概把饭当成我来嚼了吧。
早饭很快就过去,我们向祝涯告辞。祝涯有些惋惜:“怎么,这就要走了?”
逍遥抱拳说:“已经叨扰很长时间了,况且在下还有事,就不留下了。”
祝涯想了想,道:“这样吧,各位都是武林中人,不如在扬州置办一些用品再上路?这样在路上也方便些,在下也稍尽地主之宜。”
众人一想不错,祝涯便带我们往兵器铺和药铺去。
扬州大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街上店面小摊比比皆是,吆喝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山人海,酒楼茶肆鳞次栉比,其内无一虚座。昨天还不觉得扬州如何,如今到了热闹街市,才知道这扬州繁华的程度。作为天下闻名的大都府之一,扬州可是丝毫不逊于苏州。
我大汗淋漓地站在药铺门口,妈妈呀,昨天都还没这么多人,今天怎么好像全城的人都跑出来了。我哪里知道,祝涯带我们来的可是扬州最繁华的闹市,怎么能和城门区相提并论?
御辞他们随在我身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身白衣的御辞游刃有余地在人群中穿梭着,衣角都没被碰到一次,轻轻松松就闪到了药铺门口。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惊诧,御辞进药铺时淡淡地说出一句:“用灵力。”
我愣愣地看着擦肩而过的少年的背影,用灵力?对哦,用灵力在自己的四周布下灵气壁,似乎就只剩下他挤别人的份儿了。
-口-我不得不说一句,这枫溟庄主虽然冷峻,但有时候还是很有点小聪明的。
药铺里,老板热情地招待着我们这一大群人,逍遥等挑了一些丹药和药材,我才不管那么多,也不管有用没用,每样都拿点,然后一股脑地全收进灵犀镯里。
祝涯一边付钱一边惊奇地问我:“风扬姑娘,你这奇珍在下可是头一次见识。”
看到众人都惊异地看着我,我那个汗,以后还是不要那么招摇的好。
从药铺出来我学聪明了,悄悄地在身边凝聚一层元素,走在街上轻松好多,任何人都靠不进我身边二十厘米的范围,元素层微一收缩,一反弹就把人不着痕迹地推开了。见此,我不由悄悄瞥了一眼御辞。
才进兵器铺,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耳边满是打磨兵器的声音,四周墙上挂着许多兵器,从轻到重,从小到大,无一不全。
逍遥对师傅叫道:“老师傅,我的铁剑修理好了没有?”
那老师傅认出逍遥,乐呵呵地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逍遥,逍遥打开一看,一抹青锋闪亮亮的扎入眼帘,耀目生辉,雪亮的剑页平滑如镜,轻轻一弹还发出颤动的剑吟。
月如惊叹道:“哎,师傅,你的手艺不错么,原来那铁剑锈迹斑斑,被你这一打磨就如此锋利了。”
那老师傅不无得意地道:“这剑原本的材料就不错,稍一打磨就能恢复原状,不过能打出这般模样,不是老头儿夸口,除了我整个扬州别想再找出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