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恭彦脸都白了。
镜尘夜眼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好似没有看见皇甫恭彦尴尬的样子,他慢慢凑近未央的唇,就在两人的嘴唇几乎贴在一起时轻柔的对她讲话,声音柔媚而挑逗,“小妖精,你的嘴巴越来越好使了……伶牙俐齿,很有镜尘夜女人的风范,不错不错。”
未央却一下闪开来,视线闪烁着不去看他。
镜尘夜面色微微一沉,这才不动声色的回过脸,含笑对镜尘夜道,“待镜尘夜回国后会亲自向贵国提亲,陛下就不要让未央回皇宫了。”
皇甫恭彦略一颔首,不卑不亢,“二殿下如此说,我自然无话可说。那我告辞。”
“不远送。”
皇甫恭彦的视线又在未央身上停留数秒,而未央的视线落到了窗外,他转开,离去。
皇甫恭彦前脚刚走,镜尘夜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拎过她,“你躲什么躲。”
他的力气好大,她一下险些跌倒,心虚的张皇,“我哪有躲?”
他沉着脸,“你还说你没有。你现在还在想着他?”
她不做声了,就要往外走,不想再理他,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把她带入怀里,蛮横的吻她,她本是习惯了他这样的孩子气,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抵制到了极点,狠狠一咬他的唇,咸腥的液体滑入两人的齿间,他却还不放开她。
待他松开时嘴唇流了好多的血,他也不去擦,只管冷笑,“我倒忘了未央公主您和皇甫恭彦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有‘天赐良缘’,在他面前自然是不能同旁人如何的。”
“天赐良缘”——曾经有过一个道士来占卜,说她和皇甫恭彦注定要成为夫妻。那时候父皇特别高兴,还昭告了天下,将来要让皇甫恭彦成为他的金刀驸马。这事一时掀起轩然大波,其后又被人遗忘了,如何镜尘夜要翻出这本老黄历?明知她和皇甫恭彦如今已是水火不容,她也有些气恼了,“我和他天赐良缘关你什么事?”
他冷笑一声,甩袖就走,“自然是不关我事。你的任何事都不关我事。”
她气得直跺脚,泪水差点就要掉了出来。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是他胡搅蛮缠,戳她的痛处,反过来还冲她发火!
她真是欲哭无泪!
那夜,他没有来她的房间,是他们有过肌肤之亲至今的第一次。她也第一次发觉没有他的夜晚如何寂寞,呆呆的在床沿坐到天都快要亮了,突然有厚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她惊喜的几乎要从床沿边上一跃而起,却闻到而比脚步声传的更快的浓郁酒气——
她的房门被他一脚踢开,那个醉醺醺的人扶着门,踉跄着、左摇右摆着走近,她吓了一跳,从未见过镜尘夜这般失态的样子,赶紧去扶他,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浓得化不开的烧刀子气味。
她扶着他往床边走,他的身子几乎压在她身上,“怎么喝那么烈的酒,会伤身!”
他含混的回答了一句什么,她听也听不清,艰难的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他却一手抓住她也一并摔到了床上。他的手胡乱在空中乱抓,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她根本不明就里的话,仿佛在与虚幻中的某个人进行另一种交流。她动也不能动,趴在他怀里,听着他胡言乱语,挣扎几下发现根本无效后就老老实实的躺下了,心里忽然还有一丝甜蜜……
至少他醉了后还知道回到她这来……
她抬起脸看他,他的面上泛着潮红,十分可爱呢。她忽然起了童心,慢慢伸出一只手去捏他笔挺的鼻梁,他的鼻尖倒是很软,挺舒服的,哪知他突然张开眼,眼睛也是发红的,凶狠的瞪着她,大吼一声,“未央!”
她一抖,赶紧缩回手,无端害怕起来,“镜尘夜……”
他的视线一步一步紧逼着她,“你很怕我?”
她点头,又摇头。
他又问了一遍,“我很可怕吗?”
她瑟然,“有时候……”
他又问,“我对你不好吗?”
她摇头,又点头,又摇头,眼睛紧紧盯着他,不知到底那个答案会令他满意。
“我真是太失败了……”他哑然失笑,不再问这愚蠢的问题,“我头好疼……”
她抓住机会赶紧开溜,“我去给你沏茶。”
等她沏茶完端到床边,他已经坐起了身子,却还半靠在床栏上,微微低着头,她便放下茶杯,伸手去给他按摩太阳穴,哪知他突然站了起来,一个趔趄就扑到在她怀里,她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好在被一个立柜稳住了身子,而他满身的酒气,满嘴的酒气,凑过来在她的耳边呵气,傻笑,“未央……你真好……”
刚刚不是已经恢复正常了吗?怎么又来?不过,他傻笑起来倒还蛮可爱的,像个大白痴,至少比人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感觉好多了。心里想着,嘴里却不敢说,生怕又惹恼了他,现在他是醉酒人士,会作出什么行为来一切未知,她可不想以身涉险,只能小声的嘀咕,“你早就该发现我的好,我可是公主耶,我一般不对人这么好的。”
他仍旧一个劲的傻笑,慢慢的去吻她的脖颈,“你真好……未央……你好香……你好美……”
难得听他表扬她,可惜这话他酒醒后绝对不记得了,未央又气又恼,“知道我好就好,以后要对我好点,知道吗!”
他愈发像个孩子,笑得眼睛都没了,眯成一条狭长的线,“我、我知道……要对娘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