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午夜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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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燕子与我

第二天的语文课堂上,我忐忑不安的走上讲台,台下顿时一阵哄笑,强子更是冲着我扮鬼脸,我不禁羞得面红耳赤,也许在他们心目中我这个声名远播的差生是不可能在学习上有丝毫作为的吧,我这样想着,木木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石老师平静的看着我,缓缓转过头,对着讲台下嬉笑不止的同学们严厉的说道:“我觉的王猛子同学比你们都强,人家起码有勇气把自己写的作文与你们分享,我想你们应该是鼓励他,而不是嘲笑他。”

台下稍微安静了,我看着石老师苍白的侧脸,心里平静了许多,站在讲台旁边缓缓的念了出来:

我的爸爸是一个平凡的农民,他平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在农田里耕种,然后等着收割,只有喝醉酒的时候,会沉着脸训斥我,因为我学习不好。其实我从来都不怪爸爸,我知道他很苦,有时候看着爸爸鬓间的白发和渐渐苍老的面容,我心里很难过……..

读到一半的时候,台下一片安静,我读着不禁想起了爸爸,有些莫名的难过,眼角不觉的湿润了,我把稿纸往上拿了拿,遮住了自己的脸颊。接着读,眼角却憋见了石老师,她微笑的看着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从她的笑容感受到一种熟悉的东西:慈爱。

我从容不迫的读完了结尾:我希望快点长大,能让爸爸少吃苦,能尽早的孝顺她,我觉得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一阵掌声打破了教室的安静,同学们眼睛放光的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不世出的怪物一样,我低着头匆匆回到座位,同学的眼光也尾随而至,我低着头,看着那几张皱巴巴的稿纸假装镇定,强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石老师重新走上讲台,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觉得王猛子写的很好,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希望以后都像他学习,勇敢的展示自己。”

我听着耳根子发热,心里却很像吃了蜜一样的甜,我抬起头,正迎来她和蔼的目光,我们对视一笑,她接着说道:“从今天起,王猛子同学就是咱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希望大家支持他。

我当课代表了?我一路欣喜的跑回家。

回到家,我给正在吃饭的爸爸妈妈说了今天学校的事,妈妈吃惊不小,半天才喜上眉梢,直夸猛子出息了,爸爸也难得的笑了,欣慰的摸了摸我的头,给了我不少零花钱。

我用爸爸给的零花钱请强子他们吃冰糕,心里欢喜的要命。

从那以后,我学习确实进步了不少,在班级处于中游,强子天天骂我不够义气,把倒数第一丢给了他。或许,石老师不知道她的一次微小的夸奖在我这样一个心里自卑的差生掀起了多大的波浪,可我却注定要一辈子记住她了。

我经常到石老师办公室,她会热情的招呼我坐下,甚至会给我倒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然后一起聊天,那时候我心里总会腾起一种骄傲的感觉,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形成了:我就应该比其他的学生更加优秀,每次语文考试我就应该拿第一,因为石老师,她不仅是我的老师,更是我的朋友。

我时常在想。如果梅子还在话,她看见这个焕然一新的我,会有怎样的反应?或许她还是习惯以前那个不求上进,无所事事的我吧,可每次想到她,我心里总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转眼马上到清明了,妈妈和爸爸忙着给奶奶迁坟的事,中午经常不回家,我不懂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只是看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燕子,消遣时间。

晚上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疲惫,我随口问了一句,妈妈糊里糊涂的说了一句:“马上就迁完了,你清明放假了也去你奶奶坟前少点纸,磕个头吧。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人死后,还能以另外一种状态存在下来吧,我以前见过那么多的异像,难道还不够证明?

清晨的阳光一如既往的让我喜欢,我走出屋外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昏昏沉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很多,屋檐下传来阵阵燕子的叫声,我抬头一看,几只燕子来回盘旋在屋檐下,窗台上还有尚未干去的泥巴。

我看着燕子徜徉在如水的天空,飞的时高时低,潇洒的转身,优雅的暂滞,嘴角尚残留着异乡泥土的味道,一片芬芳,一个新家却已经安在了屋檐下,我开始喜欢燕子,她们是高贵的,骄傲的,更是淡泊世俗的。

燕子的归来,或许是一种对生命萌发的鼓励,我看着干燥已久的土地上冒出的小嫩芽这样想着,这是对大地的恩赐,那么对人得恩赐呢?

明天就是清明了,也不知道奶奶的新坟体不体面?

也许燕子的新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