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仙界一样,李贤用特有的神通使得云空裂四人立刻明白了自己没有消散的原因,也自是知道苍皓神龙的来历。
几人两年后重逢自是唏嘘寒暄一阵,亲密的无法形容,只是在这处深林居住了一日之后,李贤便也变得心事重重。
这日正值月圆之夜,李贤走到篱笆之外,瑟然而立,云空裂悄然走到李贤身后,轻声道,“有些事,还是需你去解决吧,你已成至尊,或许一切都会改变的了。”
李贤没有回头,悲声道,“纵是神界至尊,亦不能改变人心,如今我有通天之能,却还是放不下那段情啊!”李贤苦笑。
云空裂叹息,“我不明情为何物,可是知道你和兰萱的故事,这么多年了,你没有真正快乐过,我也知道,你根本忘不了她,就算他已为人妻为人母,就算她的心中早就没有你,李贤,去吧,你的心结还需自己解开,去找她,去最后争取一次,就算没有结果也没有遗憾了,过了今晚,我们就离开中原,流浪人界也好,神界仙界也罢,只是愿你不再有牵挂。”一向不善言辞的云空裂说罢,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叹息着离开。
李贤静静的听完云空裂所言,心中矛盾至极,良久方下定决心,“我既已经复活,为何连复活的目的也忘了,苍皓说的没错,我不会因为萱儿过的幸福就会死心,我也相信,我能给她更幸福的生活。”
李贤说罢身形消失在了原地,追随着兰萱的气息而去。
站在真州城上空,往事一幕幕映入眼帘,中原武林的是非恩怨,曾与兰萱一同度过……
菁华派如今已然成为了中原武林的统领,在数年之前称霸武林之后,菁华掌门兰萱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自己的丈夫,前苍穹派弟子何豫义。
李贤分明感知到兰萱熟悉的气息,那闺阁之中烛光闪烁,兰萱的倩影竟是独守空窗。
李贤一惊,“萱儿为何没有与何豫义在一起呢?”
李贤隐藏在空中,正自犹豫是否要去见兰萱,此时忽听一菁华弟子叩门道,“掌教夫人,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房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掌门还没有回来吗,已经连续半月了,为何一到晚上他就失踪?”
“这……”那弟子支吾道。
兰萱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那弟子离开,兰萱穿好衣裳,走出了菁华大院,李贤激动的看着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却是不敢上前分毫,只得在空中跟着。
兰萱孤独的走在五人的街道之上,不时的看着空中的一轮明月,李贤只是紧跟其后。
忽在街道的某一处,只见一男子醉醺醺的向前走着,身边跟着五六个青楼女子,“何掌门,你慢点!”
那男子边走便道,“我,我没事,走,走,咱们寻乐去!”
兰萱看着那男子,脸上表情冰冷,却是不动声色,“何豫义!”兰萱道。
那男子闻言停下身子,看着眼前女子,随后酒意醒了八分,但也只是淡淡道,“是你。”
“这么长时间,你都是在这过夜吧。”兰萱指着不远处的青楼道。
李贤怒不可遏,没想到何豫义竟会对兰萱不忠,此刻恨不得冲将下去撕碎何豫义。
但见何豫义淡然道,“是又怎样,我想我们如今也只是徒有夫妻名分罢了吧……”
李贤闻言大惊,控制住了自己。
兰萱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后道,“我说过,我需要时间。”
何豫义忽然惨然而笑,“哈哈哈,时间?中原武林界纷纷羡慕我何豫义有个如仙般美丽的妻子,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我真正的痛苦,时间?时间?我已经等了你两年了,萱儿,两年了啊!”
何豫义嘶吼起来。
兰萱眼中出现丝丝泪光,“对不起,我不想骗你……”
何豫义闻言踉跄着身形,泪水无声落下,“两年之前,海魔将你带走,不多时你就安然回到了中原,只是自那以后便像变了一个人,沉默少语,也是自那以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行过房,你虽一字不说,我却是从他人口中得知,你是在洪荒遇到了李贤……想必是他救了你,想必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吧,好,好,他是三盟尊主,修为通天彻地,我只是一介小小的苍穹三代弟子……”
“何豫义!”兰萱打断道,“你休要这么说,我若是在乎这个,当初就不会选择你,我确实遇到了李贤,但我没想到他为了我还会不顾一切,我也没想到……”
“你也没想到你的心中原来还是有他的,对吗?”何豫义问道。
兰萱沉默,随后默默落泪,“如今他已经死了,我需要时间来忘记,我说过,给我时间。”
何豫义忽然问道,“萱儿,你还爱我吗?”
兰萱给予的,只是久久沉默。
何豫义放声大笑,大步的离开,踏入青楼,“兰萱,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你一无所有!”何豫义道。
兰萱缓缓跪倒在地,萧条的街道只留着她无声的啜泣,如今,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也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自己对李贤的薄情,终究会得来报应的……可是自洪荒回来之后,自己的脑中始终回想起李贤的身影,飞升前的义无反顾与悲壮的眼神,十多年前的句句誓言,她无法骗自己,这一次见到李贤,他是被李贤征服了,可是一切都晚了,就像何豫义说得,如今的她已经一无所有。
颤抖着从怀中取出那送给李贤的绣月手帕,兰萱再一次痛哭流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泣,为了失去了何豫义,为了消失的李贤,还是悔恨当初的决绝。
李贤在这一刻也终于知道了真相,看着在空中看着梨花带雨的兰萱,李贤心中五味杂陈,有悲痛,有惋惜,有同情,有失落,不过更多的却是幸福,真正的幸福,久违了十多年的幸福。
缓缓飘落道兰萱身后,从背后扶住兰萱的双肩,李贤哽咽道,“萱儿,还记得我说得吗,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陪你……”
兰萱惊愕的回头,继而到一张那永世难忘的面庞,不羁的长发,深邃的眼眸,被泪水浸湿的面庞,在这一刻,兰萱不想问太多的为什么,不想知道李贤出现的原因,就算是梦,也愿意这么梦下去,毫无依靠的兰萱猛然抱住李贤,落水再度决堤,“李贤,不要离开我,让我好好爱你,让我好好补偿你……”
圆月之下,一神一人,紧紧相拥。
李贤的手轻轻抚摸兰萱的额头,一阵晶莹的亮光闪烁,兰萱一阵错愕,随后感叹,“你原来已经成神……”李贤轻笑,将兰萱轻轻揽入怀中,遥愿意着天空的圆月,“萱儿,愿意今后随我在一起么,永远永远。”
兰萱闻言脸色绯红,不过随后竟是一阵沉默,挣脱出李贤的怀抱,对这圆月静静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