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嫡妻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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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柳永的词,她最熟悉的是《雨霖铃》和《八声甘州》。为了保险起见,先写了默写了一首《雨霖铃》递交给锦麟。如果皇上觉得次计可行,再默写其他的词给他们不迟。暇玉没想到自己当年背诵的柳三变的词有朝一日要用到这个地方。

她微微哀叹,吹干墨迹,把写词的纸推到丈夫面前。

锦麟料想一个看不起病的落魄秀才写的东西能有什么了不起,但看在妻子的面子上,不得不装模作样的瞄一眼。可这一眼瞧了之后,顷刻间便怔了,继而惊道:“你祖父在何处的见到的此人,他姓甚名谁?”

“我祖父当年是个游医,走过许多城镇乡村,他也不记得在哪里遇到此人了。而且留下的书稿,我只在小时候在我爹书房见过,后来一次他不小心打翻了灯烛,便把这手稿也烧了,我也只记得几首而已。”

锦麟吊起眼睛,不是很相信:“怎么这年头做大夫的比做锦衣卫的还能见到能人奇人?真是想不通,刚才你说的五字真言,已是当世少见的了。这有出现一个……”他忽然意识到刚才没看到这首词前把它贬的一文不值,这会不好意思来个大反转叫妻子笑话,便道:“出现了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词。 ”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柳永这首词的价值并不需要你肯定了。暇玉道:“既然你说看得过眼,我就放心了。将这个呈递给皇上,让他与芳烟姑娘床下填词,床上缠绵吧。”她斜睨了眼丈夫,故意问道:“不过,你勉强能看的上这首词,就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瞧上这落魄穷秀才的词。”

锦麟刚才已经颠倒是非,吹毛求疵了,不敢再贬低这首词:“我想,这首词还是可以一用的。”

暇玉懒得和他计较,她只关心如何叫皇上脱颖而出,赢得那女子后芳心后,尽兴而归别再让她家锦麟陪他出入天香楼。光有这首词,她还是不放心,叮嘱道:“我方才说的那五个字,皇上既然做不到‘闲’,那么适当的对芳烟姑娘说些好话吧。”

他唔了声,把那首词贴身放好,心说明日就将这个献给皇上,与他商量一番,若是他想用这个来赢得美人的放心,就叫暇玉再写来:“除了这首,你还记得那手稿里其他的了吗?或者说,除了这首,其他的都写的极是寻常?”

“其他的词也写的极好。我前前后后记在脑中的也有十几首,你不用担心,皇上若是想用这招,不愁没有供他显摆的。”她对这位帝王是没半点好感的。但无奈此人是一国之君,做臣子的唯有对他言听计从。

锦麟觉得哪里不对:“你只看过几次便记得住?”

“我觉得写的很好,自然多留心,不时去我爹的书房翻看。”

他听了,不怀好意的嘿嘿低笑了几声,摇头叹道:“想不到咱们玉儿平素里面带冷霜,其实内里倒有一颗不安分的心。这词里所写的缠绵悱恻的相思之苦,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念之思之,感同身受,真叫我诧异。”

暇玉以为他又要做有罪推论,下一步要揶揄自己未出阁春心萌动,不守闺训之类的,便脸色一黑,睨向他。锦麟自知说错了话,赶紧补救,笑着去拽她的手,不想妻子却打开他的手,道:“我这辈子最不安分的时候,便是你追到我家来,硬要我给你泡茶那晚。”

暇玉把毛笔挂好,一推宣纸,转身回到床上坐好,锦麟舔着脸追过来挨着她坐着,一手揽她的腰,一手去推她的嘴角:“我无心一说,你怎么就往心里去了?”暇玉道:“‘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你无心一说,我便记在心里,哪里不对吗?恶语伤人恨不消,要想别人跟你好,就该注意些。满嘴谎言也伤人!”锦麟连连告饶:“我对天发誓,以后都与你说实话。”

“那你说,你在天香楼喝花酒时,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绝对没有!”怕她不信,详细解释了一番:“皇上没法带太监去,他们去了,那帮红粉胭脂,与他们喝几杯酒就认出他们不是真男人,到时候嚼起舌根猜出他们的太监身份,那么陛下的身份呢也能猜个七八成,所以才……”

暇玉恨道:“行了,我知道了,要你这个真男人跟过去,不容易穿帮。咱们替皇上出谋划策,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歇了歇,眉毛一簇:“切记离那芳烟远点。”

她这般提防自己在外寻花觅柳的小性子,在锦麟眼中不仅不厌烦,反倒十分受用。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对不起谁,也得对的起你。”暇玉扫他一眼:“你只要对我讲真话,就是对得起我了。”

他历来是得三分颜色必开染坊,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听妻子松口,便问:“那我今晚上能搬回来住了吗?”他不说,暇玉都忘了他被罚去住书房这回事了,她本就没挂在心上,其实他昨晚上要回来住,她也不能把他撵出去。现在,他红口白牙的提出来了,暇玉哪能决绝,一撇嘴,轻描淡写的饶了他的过错:“你要是想回来就回来呗。”

锦麟得了赦免,还装可怜:“唉,我还想,如果你今晚上不让我回来,也能让我多加一双被子,秋末初冬,冻坏了我,心疼的还是你。”说完,偷瞄向妻子见他被自己逗的隐隐显出笑意,便就势去吻她,感叹道:“去你家医馆那人说的真不错,你看我肯伏低做小的哄你,就是你这块冷玉,也被暖的有了热乎气。”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再说穆锦麟能保证的都保证了,检验他能否做到以后不说假话是个长期过程,她总不能一直给他冷脸看,闹闹脾气,小小惩戒,她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就要适可而止。况且暇玉现在对他不比以往了,他在书房受冻受冷,她心中也不好过。

“夫妻不就是这样么,互相温暖。”

锦麟一怔,似乎有所触动。暇玉见了,以为他听到了心中,便又重复了一遍:“夫妻之间就要互相温暖的。”谁知锦麟此时抿嘴呵呵笑道:“说的不错,我正有此意。”涎着脸贴过来,开始动手动脚。

他显然是理解到另一层含义去了。

“……”她也不知他是装聋作哑,故意曲解还是理解能力欠佳:“我不是这个意思。”锦麟道:“那是什么意思?我身上除了一处热的,其余的都冷的要命。”说着,宽衣解带摆出一副‘你快来温暖我’的样子。

暇玉按住他解鸾带的手:“还不到晚上,你做什么?”锦麟厚着脸皮道:“我需要温暖。”继而去脱她的衣裳:“晚上是晚上,现在是现在。”暇玉除了摆大道理实在想不出能推诿他的话了,可她又不想讲一些乏味的大道理,便抬出儿子来:“咱们这样恣意妄为,一会泽儿来了,撞个正着,看你怎么办?”

他受了触动,果然停手,摸着下巴自喃道:“他一会过来,就不好了。”暇玉当他放弃,抚自己的衣裳,道:“是啊,所以……”不想却听他继续道:“你等我一会,我吩咐下去,让他再背三篇文章。”说着,真的起身就走,她想抓他,可惜慢了一步,叫也不管用,眼睁睁的看着锦麟给孩子加重课业负担。

穆毓泽长大后,回忆自己小时候读书,时常感慨,正因为父亲对他的严格要求,他才能年纪轻轻便金榜题名。

话说锦麟吩咐了书童去向小少爷传达自己的命令后,便回来黏着妻子起腻,上下其手。

暇玉知道推脱不得,只能依他所愿和他勾缠。锦麟从身后拥着她,一并侧卧在床上,轻轻吻着她的耳后,口中说些话和她调笑。怎奈暇玉实在没这份心思,他伸手进她衣衫内摩挲不止,她肌肤如同羊脂凉玉,着实让锦麟费了一番功夫才初见成效,下面才花液微溢润滑。他从来不是圣人,况且打从心里就认为与心爱之人融合在一起才是疼惜的表现,于是此时见有了效果,玉麈在神仙洞外绕了绕,就挺了进去。

她死死抓紧被子,心中默诵着方才写给他的《雨霖铃》转移注意力,若是没有怀孕,她定然有几分媚态便表现几分,断不会压抑自己,可现在有了孩子。她得多留个心眼,就算他口中说注意,她自身也要控制,倘若不管不顾的娇|吟婉转,惹了他失去把持,力道重了伤着孩子,才叫追悔莫及。

他见她闭合双目,紧咬嘴唇,身子又僵,以为是自己唐突了,她没做好准备。不禁心下有些愧疚,愈加春风化雨的温柔动作,却不知他越是这样越叫暇玉吃不消,叫她忍的辛苦,把唇内都咬破了。锦麟俯身一边柔声道:“别怕,我轻轻的。”一边撬开她的嘴巴挫舌吞津。尝到她口中的腥甜味,他颇诧异:“怎么都咬破了?”徐徐而动之下,撩的她极是辛苦,终于也忍不住了,低低的娇|啼着。

果如暇玉所料,一听她的呻|吟,他在她身体内就胀大了几分,动作也不复刚才那般温柔了。他看着她渐渐的面泛红潮,如桃花般娇艳,在这帐内露出妖娆娇媚之态,耳边再听她勾人心魄的媚音,只恨自己与她缠|绵的还不够,生生忍了要发之意,将这过程尽可能的拉长。直到她被他弄的到了巅峰,那里绞缠挤压他,让他再受不住了,才发泄了出来。

他伏卧在她身侧,拥住她不停的吻着,待她失神片刻,睁开眼睛看他,他才停下来,揉着她的朱唇,笑道:“我这辈子真是着了你的道了。”暇玉念及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埋怨道:“若有下次,你就该堵住耳朵,蒙着眼睛,否则你根本控制不了。”

锦麟略微一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坏笑道:“哎呀,原来还有下一次,真好,真好。”

他坐起,把她的衣裳整理好,拥着她,道:“我是真不想去天香楼,每次踏进去,我就心发慌。像这样回家抱着你,才是我想做的。”暇玉被他刚才折腾的,有些乏力,软绵绵的说道:“发慌?如果是怕我在家拈酸吃醋,你还真就慌对了,我知道你背着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差点掉进醋缸淹死。我是做不了能容人、不妒忌的‘贤妻’了。”

锦麟听了,只觉得的幸福非常。比起曾经冷冰冰的贤妻,还是现在这只河东狮好。

话说自从暇玉帮助锦麟给皇上出谋划策后,皇上的情路走的十分顺利。只是锦麟把那首词拿给皇上过目后,他回来,一个劲儿的追问这首词人的来历,甚至打了念头要去南京问吴再林,这让暇玉着实紧张了一会,闪烁其词,费尽口舌终于打消了锦麟的念头。其实皇上能赢得美人归,关键一点在于他已经靠钱财做保证,登上了芳烟的挑选行列之中,有才情做为点缀,看起来不是个只为消遣她姿容的登徒子,而是能交心的才子。自然就显得鹤立鸡群,登时出挑了。

半个月后,锦麟带来好消息,说皇上终于抱得美人归了,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之后暇玉还默写了几首李商隐的诗,可谓缠绵悱恻,句句动情,效果十分显著,据说皇上和芳烟姑娘相好了两个月,然后便渐渐失去了兴趣,加上临近年尾,各种事情扑面砸来,他出宫越发困难,去的次数就少了。而锦麟也从这件当事人乐在其中,旁观者苦不堪言的事情中解脱了。

冬日这天,锦麟一早就进宫参加大朝会。费先生放了假,回老家探望妻儿父母,为其一个月。毓泽高兴的几乎要上房揭瓦,名正言顺不用读书的第一天,他就干出了一件让暇玉哭笑不得的事情。

天空灰蒙低沉,万里阴霾不见一丝光亮。随着月份增大,加之天寒地冻,出行不便,她多数时候都在室内活动,修剪花草,读读文章,尽量保持平和的利于养胎的心态。她用了一点早饭,准备等毓泽过来问安,与他聊天时,就见有人匆匆来报:“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受伤了。”

暇玉一听,这还了得,吓的险些就不管不顾的站起来。她忙差遣了亲信的丫鬟去看,很快,捂着鼻子,仰着头的毓泽便走了进来。见了她,捏着鼻子,尾音很重的说道:“娘……”

暇玉忙把儿子拢到跟前,心疼的问一旁早吓的魂飞魄散的奶妈和贴身伺候丫鬟和小厮们:“这是怎么搞的?”

不想没等丫鬟们说,就听毓泽喊了一声:“都不许说!”

她不禁奇怪:“我什么不能说?!”

毓泽更加急了,朝那些人道:“不许说就是不许说!”

“这个家轮不到你做主!”暇玉对那些人道:“你们说!”

那丫鬟放要开口,就见这时毓泽竟挣脱了母亲的臂弯,耍起赖来,原地跺脚的嚷:“不能说,你们要是说了,我就要你们好看。”他这般作为,看在眼里,活脱脱就是他爹的翻版,她能遇见若干年后,儿子动辄对人威胁道,你们要是如何如何,我就把你们怎样怎样的恶劣行径。

决不能姑息这股歪风邪气,必须要遏制住。

“说!”暇玉把死命挣扎的儿子拽到跟前,点着他的额头道:“不想别人说,你就自己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搞的满脸是血?你要么现在跟我说,要么等一会你爹回来,他问你!”

一听到自己父亲,毓泽越加挣扎了:“我不,我不!”

他虽然人小,却很健康,一身的牛犊劲儿,几下挣扎开去,累的暇玉呼哧带喘个不停。

正在这个空挡,就听外面有人唤道:“老爷。”

原来是穆锦麟回来了。暇玉无奈的瞥了儿子一眼:“你爹回来了。”一听这句话,毓泽竟一捂脸,原地转了一圈,忽然觉得鼻子一热,赶紧又捏住仰起头来。

锦麟一进屋,就见一屋子的人,仔细一看都是伺候毓泽的,又见他鼻下的衣襟上有斑斑血迹,他又仰着头,便明白了,径直过去,提起他的衣领,道:“你惹什么祸了?”

毓泽颓然摇头,默默不语。暇玉一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劝道:“现在就我和你爹在这,没有别人,你就说了吧,鼻子是怎么弄出血的?”

锦麟总结了自己有过一次流鼻血的经历,便道:“你偷喝什么东西了?”

“没……”

“那怎么弄的?磕碰到哪里了?你小小年纪,有什么不能说的?”

毓泽有气无力的道:“……我早上腰上挂着木剑……出门了……然后就这样了……”

暇玉和锦麟互相看了一眼,初时不懂,须臾锦麟懂了,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毓泽腰上挂着木剑,准备在冬至这天雄纠纠气昂昂的耍耍威风,不想这木剑是按照他爹绣春刀原样大小做的,平时****拎不起来,只能拖着玩。挂在腰间也是曳地的。而屋门的门槛又很高,于是木剑絆到了门槛上,让他摔了一跤,把鼻子磕出了血。

而毓泽觉得这样实在太过丢脸,有失自己的颜面,便死撑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