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爱在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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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却说老闺女在夜幕下的街道上一路蹓跶着,忽然间她就觉得周围的景物有些眼熟,仔细辨别了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老靳头的家所在地么?她下意识地把手插进衣兜里,却正好触摸到了一把钥匙上。

忽然间,她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不由轻轻地自语道:“先下手为强、先下手为强啊。”

转而又觉得她做为厉秋的女儿,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贸然地去一个跟自个母亲好过的老头子家,是不是不太妥当啊?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呢?

虽然这样想着,她却还是大踏步地朝既定的目标走去。这时,前面的那条路上,也就是老靳头家所在的那条路上,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她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原因,立时就快步奔上前去。

近了,近了。忽然她心里咚地一响,那个穿大棉袄的竟然是老靳头。正要再看看旁边那个女的是谁的时候,老靳头却忽然用身子挡住了那个女人,而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看个究竟,同时她的心头掠过了一阵子的嫉恨。没想到她这么抓紧还是下手晚了。不行,不能让它晚,不能啊。

她绕过了老靳头,虽说有他的身影遮挡,对方还捂得相当地严实,可是毕竟还露出一双眼睛吧?而她却觉得这双眼睛那是那样的地熟悉

忽然,她张大了嘴巴,猛地发出一声惊呼:“啊,妈妈?是妈妈呀?妈妈!”

那又眼睛怔在那里,它望着老闺女半天也没吭声。但在老闺女一再的呼唤下,那双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围脖里响起呜呜的哭声。她可能是终于恢复了记忆,也可能是对自己被强拉回现实中来很不情愿。

靳冬站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又看到厉秋在接过了老闺女的长长的电话后堆下的满脸的愁苦,看到了她在江畔那个房屋里起搓衣板洗起好大一堆脏衣服

她苦难的历程分明又要重新开始了,他心里一阵子的搅痛。他忽然激动起来,冲老闺女做出一种阻拦的手势,嗓音颤抖着抢呼道:“放过你妈吧!放过她吧!我求求你了”

老闺女扭过头来,表情极其复杂地看着他,胸脯起起伏伏,忽然责备道:“原来我妈就是被你藏起来的?你还愣说不知道。害得我们到处找都找不着,你怎么这么自私呢?你怎么这么狠心呢?你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啊”

厉秋忽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摇着头说:“不是,不是”她是要为他解释什么。

他则气得浑身哆索,内心里翻江倒海,大起大落,正想说什么,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掠过了他的周身,身子晃了一晃,就慢慢地瘫倒在地上。

厉秋哇地一声扑过来,推动着他的身体,不住声地喊道:“醒醒,你醒醒、你醒醒”

他什么都听到了,她是他的牵挂,他不能先她而去啊。于是他又极力地咳嗽起来,在咳嗽的振动之下,最终使得他的心脏又搏动了。很快,他就又重新站了起来。

老闺女已经经历过了这种场面,所以这会儿很不以为然,转脸跟母亲说道:“妈,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走,回我那去吧。”

厉秋摆手哽咽着道:“我不去,我不去”

老闺女劝道:“妈,我们都很想你,都很想你啊。毕竟我们是你的亲生儿女,你是我们的亲妈妈。快跟我回去吧。让我们好好地孝顺孝顺你啊。”

见妈妈还是不从,她便抬起眼睛看着他,无可奈何地祈求道:“靳叔,你劝劝我妈呗?就让她回我们那吧。”

他苦笑了一下,回道:“好吧,就劝劝试试吧。”

她吃了一惊:“啊,还得试试哪?”

他没再吭声,牵着厉秋的手迳回自已家去了。

他没有劝她,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劝她。再说了,他把她劝走了,他不又孤单寂寞了么?所以他不能让她走啊。

这天傍午时分,他出去买饭,回来的时候厉秋不见了,却见桌子上面放了一张纸条。拿起一看,上面这样写道:我们把我们的妈妈领走了,放心,我们对自己的妈妈会比任何人对她都要好的。你好自为之吧。老闺女等兄妹留字他想象得出来,她是被自己的三个子女生拉硬拽地架走的,她一定是流了不少的眼泪,她心里一定不停地在说:“我还会回来,还会回来的。”想到这里,他的眼眶里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