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作随随便便的男人了?莫名其妙!你放开我!”
“不知道?那你的衣服去了哪里?这里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说着,他居然把我的上身托出水面,****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雪白的肌肤上片片的嫣红,像梅花落在了上面,看得我一头雾水,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我赶紧双臂护在胸前,“你看什么看?无耻!”
我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看看也算无耻?”他冷飕飕地扫了我一眼,等我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用行动向我展示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而且自始至终都阴翳地冷凝着我,墨绿的眼中沉着浓浓的警告。
他如此,我当然不肯屈服,身下承受着他强横的冲撞,我始终咬牙不肯发出一点声响,恶狠狠地回瞪他,可忍得太辛苦,眼睛慢慢开始发热,浮上一层水雾。
明明做着最羞人的事情,可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清楚,这无关乎欲望,只是单纯的较劲。既然是为了给我个教训,他自然不会坚持太久,很快便停了下来,这混蛋男人的自制力简直不是人!
“女人,这才是真正的无耻!而且昨晚,你和我就是如此无耻了一夜!”
“你胡说!”
我的巴掌下意识就要再度掴上去,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但我就是无法相信,为什么我会没有一丁点的记忆?有的,只是……那个……梦?
在眼眶里滚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出于自然反应流了出来,我掀了掀打湿的眼帘,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时,面前的水无忧猛地传来一声怒吼:“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说我不情愿了吗?就算我不情愿,这个混蛋身上的那把刀不照样蛮横地侵入了我的领域?
我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继续之前的思维,想着昨夜,想着那个梦,想着这个霸道的男人。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可要奴才们进去伺候?”
“滚!都给朕滚!”
他盛怒之下猛然抽身就要离开,我顾不得双腿发软,慌忙拖住了他,“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必要!”
我心一沉,冷声道:“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否则,我不怕宣扬天下,说你水漾皇帝不清不楚强要良家妇女,我看你到时如何面对朝堂上下!”
他虎目圆睁,“你……”
“我就是这般无赖!”
两人面面相觑,僵持不下,凉透的池水冷得我牙齿发颤,可是水冷,人却是更冷。
终于,他将脸侧向一旁,漠然道:“是你昨晚要与我双修,我不曾强迫。”
“我没有想和你双修,我只是运功帮你打通经脉,后来你功力自动提升,将内力返还给我,之后的事情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听完我的话,十分吝啬地赏了我一眼,又别开了高傲的头颅“学时无功,用则拙如彘。”
我瞪着他的侧脸,狠磨牙,这句话是这里一篇脍炙人口的文章中提到的话语,意思是学习的时候不用功,到了真正实践的时候就笨得像头猪。“
这个狗皇帝!
“双修之法本就是将运功及阴阳走穴合而为一,龙凤诀乃世所罕有的雌雄功法,寻得有缘人修至高层,自会主动引导修炼。”
怎么说我在锦绣宫那段时间也不是白待的,这些阴阳啊修炼啊什么的咬文嚼字的东西我能理解个大概,反正就是我和他是那龙凤诀的有缘人,正好我们两个昨晚经过那一番运功将功力修炼到了高层,然后龙凤诀就主动引导我们完成了整套修炼过程。虽然,我打瞌睡了,但还是像被鬼附身似的,在半梦半醒中完成了双修。我……被双修了!
“我想问一下,你这个龙凤诀……是邪功吧?”
只听他冷哼一声,“何谓正?何谓邪?”之后,他迅速欺身到我面前,扣住了我的下巴,“倒是你,正常的女人在这个时候会关心这种问题吗?”
也许吧!
“我想叶风泠这会儿应该就在进宫的路上,你觉得让他看到我们这样合适吗?”见他似乎不为所动,我又补充道:“我知道镜明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开始商讨出兵水漾。”
强敌来犯,最忌讳增生内乱,我知道以前叶风泠一直因为先皇强夺兰芷露之事与皇家存有芥蒂,处处与水无忧这个皇帝抗衡,双方势均力敌,而水漾至今仍然没有发生大的叛乱就是因为叶风泠对水无忧始终怀着一丝情。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两个彻底决裂,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在水无忧再蛮横,也不会罔顾国家的安危,而他,只怕也是不愿伤害叶风泠的。
他自行披挂了些衣服,又去叫人给我取了套宫女的衣饰,我怕被叶风泠来了撞见,只得急急忙忙地穿衣服,而他始终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发呆。感情的事本来就繁复难断,何况是他与叶风泠这两个男人,别说是他与叶风泠自小积淀的感情,就是我面对几乎是萍水相逢的叶青岚,也是束手无策。
“是我们皇家欠了叶家,父皇为了一己私欲一意孤行,借战事害死了叶大将军,逼疯了兰华夫人,让风泠和岚姐自小便失了依靠,我与风泠一起长大,心中始终愧对于他,更不愿伤他,可感情之事从来不能强求,父皇不明白,我却清楚得很,我必须和他有个了断,”
从他之前的话中可以看得出,他并非是对男人与男人这种非正常的感情怀有鄙夷,只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因为心中的那一份愧疚而勉强接纳对方的感情,不单是对自己的伤害,更是对对方的伤害,总有一天,病痛会爆发。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并非一日能解决的,暂且搁置,现在这种时候也不宜触怒叶风泠,我原本来水漾就是想和你协商联合对抗镜明大军,只要你们这里肯全心配合,到时战事一起,我们保证出兵,与水漾首尾呼应。”
“风泠那边由我来说服。”
“等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最好暂时先不要暴露身份。”
听我这么说,他立刻就拧起了眉头,一脸要吃了我的表情,“你是说你还要回到相府?”
我冒险顶风而上,不怕死地说道:“如果可以……最好你也继续保持你原来的样子。”
“什么?你这个混账女人胆敢要求朕堂堂一国之君陪你装疯卖傻!”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怒到了极点,“楼、玉,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悄悄退了一步,以防他扑上来掐死我,我也知道要他这个性子装疯卖傻确实是强人所难,可是……
“我是怕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急着见你,却没有借口让他带我进宫啊!”
岂料我苦苦哀求,他竟拽里拽气地横了我一眼,丢给我一句话:“要朕装疯,休想!想进宫,自己想办法!”
你奶奶的脚,狗皇帝!
“丞相大人今日府上有事,不便入宫,就特地差我来接你。”
叶风泠没有进宫,是我和水无忧都没有料到的,看着他派来的人,我和水无忧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好像有什么地方透着古怪,可真要去想,又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没什么毛病。
水无忧终是不放心,拉住了我,审视着来接我的人,霸气凛然,令人心生畏惧,“叶风泠人呢?”
那人我在相府是见过的,的确是相府的马夫,看上去老实巴交,见了水无忧这个皇帝,跪在地上瑟缩着脑袋,惶然之色外露,根本看不出去有什么怪异。
只听他哆哆嗦嗦地回道:“小的回皇上,小的从相府出来的时候丞相大人还在府里。”
“既然皇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那民女也没必要留在宫里,民女本就是相府的奴婢,请皇上恩准民女出宫。”
我暗中给他使眼色,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肯放我离开。
虽然与接我的马夫走出了很远,但我仍然听见了他伫立原处的低语,“楼玉,若能狠下心,朕想折断你的翅膀!”
我知道,爱上我,是件痛苦的事,他想折断我的翅膀,我呢?如果我能狠下心,我想,我会把“楼玉”这两个字从他们脑子里删除。
坐在马车上,我不停地掀起窗帘子向着大街张望,既然叶风泠早有和天外居联手的打算,我估摸着月梨霜和云洛抵达水漾的日子也就是这几天了,算算时间,搞不好那两兄弟还不知道我已经活着回来这件事,日后相见,月梨霜会冻死我的。
越想越惆怅,我臂肘支在车窗上,沉沉地暗了口气,古代消息闭塞,不知道的又岂止月家这两个?有的……已经快四年没见了,四年……实在是太久了……
“小薇姑娘,到了,下车吧!”
擦去眼角的湿意,躬身出了车厢,我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匾额,清意茶楼,不解地看向车夫,“你为何载我来这里?”
车夫憨厚地笑了笑,说:“这是咱家大人嘱咐的,说是送到了就让姑娘你自个儿进去,那小人就先走了。”
奇了怪了,崭新的一天,叶风泠不赶着去看心上人的病情,居然有心情到茶楼品茶?
茶楼里人太多,我只得找掌柜的带路,上了二楼雅间,一进屋看到那姐弟俩相对而坐,悠然自得,我更是摸不着头脑,叶青岚居然也在。
“总算是来了,我们还以为陛下好不容易找着个玩伴,不肯放人呢!”
“不知大小姐和公子让小薇来此处做什么?”
叶风泠“啪”的将手中折扇合拢,悠然而笑,柔如春光,“小薇,你虽初入我相府,却功不可没,金银奖赏固不可少,但姐姐说你初来京城,想带你四处去逛逛,今日,在下是舍命陪二位姑娘。”
叶青岚笑骂:“你这伤还没好透,就恢复本性了,谁要你舍命了?小薇,我们走吧!”
我一边随叶青岚拉着走,又偷眼看了看旁侧跟着的叶风泠,他不去看情人,就为了陪我逛街?看他笑得一脸桃花,难不成是发烧了?怪,实在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