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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有小孩子的家庭,家里的物品不会始终整洁如一,常常是乱七八糟、东倒西歪。

艾薇家里也是如此。

当年没有小孩子的时候,家里所有的物品都是摆放得整整齐齐,地板更是一尘不染。但是后来果果出生后,有时候家里乱得让人不忍心下脚。有孩子的时候的乱和没有孩子时候的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再没有爱搞卫生和爱收拾的父母,估计不单单是任何东西用的时候找不到的问题了。

果果玩耍的时候,沙发上、茶几上、地板上到处都是他玩耍的地方。他玩耍过后的东西也是随处丢弃,乱七八糟,还有他那些可爱的洋娃娃更是“横尸遍野”。

刘玲玉总是趁果果睡觉的时候忙里偷闲地把家里收拾一番。

但是,就算刘玲玉把茶几上收拾得整整齐齐,要不了半天时间茶几上就又变得凌乱不堪了。各种小孩用品不知不觉地就被摆放在了茶几上面,任何一件物品都不能舍弃。乱的根本是东西太多,因为有小孩子家里很乱的人往往不见得是懒,而是太会买又不会扔造成的。

一天中午,一家人吃了午饭后昏昏欲睡地坐在沙发上休息。看到精力旺盛的果果开心地玩着玩具,一家人放松了警惕。当刘玲玉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果果正拿起茶几上的圆珠笔不管能不能吃直接就往嘴里送。

“果果你在干什么?”

果果的危险动作把艾雄山和刘玲玉着实吓了一大跳。

人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

后来,艾雄山痛定心痛地想到了果果误食药物到重庆去的那一段日子。他觉得不能让悲剧重演,而防止悲剧重演的唯一办法就是扫除悲剧之源。

艾雄山决定把家里进行一番大清理。

艾雄山说,不止是药,还有纽扣、硬币以及所有尖锐物品,统统清理干净,绝不能再留下任何隐患和任何遗憾。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早早地就把果果哄上床了。果果香甜入梦之后,艾雄山召集一家人进行地毯式收拾屋子。

艾雄山一声令下,三个人分头行动。艾雄山负责客厅,刘玲玉和艾薇则各自负责一间卧室。

他们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弯腰驼背,他们把所有小孩感兴趣和不感兴趣的,却又能对小孩造成威胁的物品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他们像战争的胜利者一样,把那些危险物品汇聚到一起,然后集体研究哪些物品应该放到哪里,哪些物品必须立即扔掉,哪些物品需要暂时保留,哪些物品可以永久收藏……

刘玲玉和艾雄山已经收拾完毕的时候,艾薇还在她和许恒的卧室里兴趣盎然地收拾衣柜。这个地毯式搜索的机会把她的积极性彻底激发了。她不光收拾那些小件物品,连果果的玩具啦、书本啦、减价的衣服啦都一并收拾。艾薇还发散思维,拓展了搜索范围。她举一反三地收拾起了衣柜,结果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光是果果的东西就堆满了一间屋子,这满屋杂七杂八的物品弄得艾薇头都大了。

刘玲玉和艾雄山望着满屋的衣物尤其是那些艾薇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直摇头。艾雄山说什么叫资源浪费,这就是资源浪费。刘玲玉说这不是资源浪费,这是人的喜新厌旧心理而已。艾薇不予理睬,继续寻宝似的收拾衣柜。

刘玲玉叫艾薇改天再去收拾那些衣物,睡得太晚影响第二天上班。艾薇不予理会,这时候她正为找到一件很久没穿而样式却很新颖的衣服而兴奋异常。她淘宝似的兴趣高昂地继续收拾衣柜。

艾雄山和刘玲玉对艾薇不听劝解没办法。他们甩一甩衣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卧室睡觉去了。果果还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艾薇意犹未尽。

“啪!”

当艾薇从衣柜角落拉出一件折叠的西服时,一张陈年照片连带掉了出来。

照片是一张一男一女的双人合影。照片背景是天阳的一个千年古镇罗泉。罗泉古镇在照片里依山傍水,秀美如画。再配上这一对少男少女,一个浪漫的故事便让人无限遐想。

艾薇好奇地捡起照片看了又看。照片里的一男一女都是十多岁的学生模样。他们挨得很近,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得出这应该是一张毕业时候的照片,至少应该是学生时代的照片;从年龄推测,可能是初中毕业的照片。

艾薇定睛一看,她确定照片里的那个男生就是许恒。

尽管那是十多年前的许恒,尽管照片上的许恒稚气未脱,哪怕许恒的长相就是回到十岁的时候,艾薇依然能够认得出来。

而那位学生模样的女孩却把艾薇难倒了。

艾薇放下照片的时候突然又拿起照片,像棋手悔棋的姿势,这个女孩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自己的老公与别的女人合影,引起了艾薇的极大兴趣。不管这张照片是婚前还是婚后,艾薇都兴趣盎然。她放下手里的衣服,停止了对衣柜的收拾,她把照片放在电灯下仔细端详。

难道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呢?

艾薇左思右想。不对,就是她!肯定是她。

艾薇仔细琢磨了半天之后,突然得出一个结论。她断定和自己老公许恒合影的那个女人就是在重庆牵着许恒走出医院电梯的那一位红裙女人。虽然她在照片上是十多年前的稚嫩女孩,就算十多年后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位具有成熟风韵的女人,她仍然摆脱不掉她本身所拥有的基本气质。她可以在身材和发型上千差万别,但是她的五官和基本轮廓不可能有质的变化。

此时的艾薇确信无疑。

这个许恒,竟然藏着这样一张陈年旧照。他竟然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这个女人。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故事?他们的以前和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竟然相约在重庆见面了。他们竟然还在同一个公司……

艾薇思绪万千,心潮澎湃。

此时的艾薇已经没有任何心情继续收拾衣柜了,她此时只想收拾收拾许恒。她此时的心情就像被她淘宝似的翻得七凌八乱的衣柜一样,乱七八糟。

艾薇没有管已经夜深人静是否会打扰许恒休息,许恒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为他们母子开着,她完全可以在任何时间段把电话打给许恒。

许恒的电话果然轻而易举就接通了。

许恒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他听到艾薇在电话中一股脑地像放鞭炮似的说了一大串话,他还是没有听清楚艾薇说的什么,他想骂艾薇半夜三更也不让他好好休息。

艾薇说了大半天,许恒似乎难得糊涂。艾薇一看旁敲侧击这一招不管用,她干脆单刀直入地问许恒是不是以前就认识秦小贞。

许恒一听艾薇开始追问自己与秦小贞的事,心想:这下糟了,难道艾薇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吗?联想到秦小贞与自己也正在纠缠不清,许恒生怕走漏了半点风声。他坚持闭口不谈秦小贞与自己的关系,他坚持矢口否认以前就和秦小贞认识,更不敢承认以前初中毕业时和秦小贞有过一张亲密且保持着一段距离的照片。

事实上许恒也完全没有想起他和秦小贞有过这样一张照片。

那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全班同学照了全班照后,许恒硬是让照相师傅悄悄给他和秦小贞单独合了一张影。许恒勇敢大胆,秦小贞扭扭捏捏。那是许恒做过最大胆的事,类似于现在的街头求婚。

艾薇心想:明明有一张“亲密有间”的合影照片,许恒却硬要说以前从来都不认识秦小贞。难道十多年前就有人发明了PS照片的技术吗,怎么可能呢,PS软件不是最近几年才开发出来的吗?

许恒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明明眼前摆着的事实,许恒就是打死也不肯承认。

艾薇第一次对许恒产生了怀疑,她仍然不到黄河心不死。她有气无力地挂断电话,然后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照片,这是他们婚姻的一个悬案。她要保存好这份证据,她期待有一天邀请许恒一起侦破这个悬案。

艾薇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在衣柜里寻宝了,她怀着挫败的心情三下五除二收拾好那些凌乱的衣物,然后倒床便睡。

许恒迷迷糊糊地挂断电话后突然心有余悸难以入睡。

许恒盯着天花板回忆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有一张和秦小贞的什么照片可以让艾薇如此大动肝火,而且还三更半夜打来责问的电话。他猜想艾薇可能还对他和秦小贞挽着手走出医院电梯的那一幕耿耿于怀。要不然,艾薇就是故意找茬或者发现了什么迹象而故意试探。不仅如此,一想到秦小贞,许恒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这么多天了秦小贞也没有上班,这么多天了秦小贞也没有给他打来电话,哪怕是继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