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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在艾薇的引荐和帮助下,成伟和冯桂燕的女儿成诗萌得以顺利进城上学。

女儿读书的事情尘埃落定,成伟激动万分。他说从此以后他们的女儿就有希望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生活,脱离辛苦奔波的打工岁月了。

成伟得意洋洋地掏出户口本又小心翼翼地揣进包里,他说他们家终于也成了城市户口了。他说他们成家走了几代,走了几十年,终于从农村走进了城市。

成诗萌刚到一个新学校,还不熟悉上学的路,她每天都是跟着艾薇上班的脚步去学校。

艾薇身边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那些偶尔碰到艾薇的人都说艾薇的孩子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他们说艾薇结婚的时间和生小孩的年龄不符合逻辑推理啊。艾薇只好停下脚步一一给他们解释。他们听了艾薇的解释以后就说艾薇真伟大,不光一个人带着小孩上学,连表弟的孩子也照顾得无微不至。

女儿成诗萌上学后,成伟就立即着手对新房进行装修。

成伟一家要装修新房,艾雄山自告奋勇地给成伟找了一个专搞室内装修的熟人。艾雄山强烈建议成伟把装修房子的事交给这个熟人。艾雄山说他们家的房子就是这个人装修的,他还邀请成伟详细地参观了家里装修的情况。成伟仔细地看着艾雄山家里装修的模样,一边看一边摸。成伟看了后连连点头,他说这房子装修了三年就跟装修了三个月似的。

成伟当即说就这么定了,全部交给那个熟人装修。艾雄山说成伟的决定很明智,装修房子是一项系统工作,异常繁杂,如果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地话自己也会弄得疲惫不堪。艾雄山说这样承包出去之后成伟自己也可以省点心,一个月后只等着收房就可以了。

成伟接受了艾雄山的建议后大呼姨父真是太好了。他高兴得语无伦次,他激动地说艾雄山就像是自己的亲父。艾雄山听后喜出望外,但仔细一听又觉得不太对劲,艾雄山连忙摆手,他叫成伟别乱说。他说成伟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有点乱了,说得理不清了。

成伟没想到他家里的事情会因为进城找到大姨父艾雄山后异常顺利地进行下去。他觉得自己在外面奔波辛苦了十多年,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开始和退休后的艾雄山一起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

艾雄山去逛那些城市的在建项目,他也跟着去看火热的工地。艾雄山看报纸,他也翻翻报纸。艾雄山打门球,他就去在旁边充当忠实观众。开始的时候,艾雄山觉得成伟刚刚到这个城市,一定是好奇,没有说什么。十天半个月过后,艾雄山觉得成伟整天跟着他屁股后面,过着游手好闲的生活,实在不是一个壮年男人应该拥有的人生。艾雄山拐弯抹角地对成伟说还是应该去看一看房子的装修进展。成伟完全没有听出艾雄山话里有话,他说他完全相信大姨父推荐的熟人。他说那个装修房子的熟人一定像大姨父这样热心助人。他说他完全放心,根本不用去看。

后来,有时候艾雄山去哪里也不告诉成伟。渐渐地,成伟终于发觉艾雄山可能不喜欢自己跟在后面。成伟干脆留在家里帮姨妈刘玲玉带果果,冯桂燕就帮着姨妈刘玲玉做做饭。

成伟像个宅男一样,在艾雄山家里过着吃喝拉撒的生活。他在艾雄山家里搜寻可以给他带来生活乐趣的东西,可是艾雄山的房间里全摆着以前当兵得过的奖章和退休后得过的门球比赛奖杯,成伟毫无兴趣。他在艾薇的房间也只看到了一大堆育儿书,他更是没有半点好感。

就在成伟快要对这种乏味的生活失去乐趣时,他兴奋地发现了艾薇卧室里放着一台电脑,那一台电脑像是勾起了他多年前的回忆。他自作主张地打开电脑找一找多年前网络游戏的感觉。他迅速地回到了以前网络游戏的人生状态之中。

艾薇快要下班时,成伟就悄悄关了电脑,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艾薇上班以后,成伟又打开电脑畅快淋漓地驰骋于网络游戏世界。成伟在艾薇这台电脑上找到了若干年前他在广州打工时那些苦闷的业余生活里网络游戏带给他的快乐。

成伟贪恋上网络游戏之后,果果也耳濡目染地爱上了电脑。成伟玩网络游戏的时候,果果就在一旁观战。成伟一边给他解说一边逗着果果,他的语言和姿态渐入佳境。果果在外婆刘玲玉的强拉硬拽下才哭喊着离开电脑。

成伟迷恋上网络游戏之后,完全忘记了女儿成诗萌的学习。成伟只是在成诗萌刚开学的那几天关心了一下女儿的学习,辅导了一下女儿。后来连问也不问了,更别说辅导。有时候成伟的网瘾来了,艾薇却在用电脑,成伟就会借口逛街,到网吧去打游戏。

好歹有两天因游戏服务器维护,成伟总算闲了下来,但也觉得生活中少了什么似的。在冯桂燕三令五申地催促下,成伟才想起来去看一看新房装修的进度。

成伟看完新房装修回来后,在饭桌上向大家汇报新房装修完全是按部就班,一切工序正在稳步推进。成伟还不忘称赞艾雄山,他说艾雄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热心肠,艾雄山的熟人也一样让人放心,他说他对新房的期待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艾雄山洋洋得意,他说房子的事不是小事,他说他推荐这个熟人完全是以自己的人格作担保。

成伟感激地端起酒杯和艾雄山一干而尽。

艾雄山在酒杯中想起了成伟这段时间迷恋网络游戏的不能自拔。艾雄山感慨地自言自语,他问成伟这十多年来除了上班以外,业余时间难道就是花在网络游戏上吗?成伟喝下半杯酒说在外面的日子极其枯燥,他说打工的日子虽然可以挣到一些钱,但那只是物质上的。他说打工的日子就是精神文明极度匮乏的日子,他话锋一转,他说但是网络游戏让他的生活其乐无穷。

艾雄山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叹气说网络游戏总比吃喝嫖赌好。

艾雄山决定趁热打铁,他觉得他有必要对小辈进行一番教育,必须让他迷途知返。艾雄山没有想到一个成年男人竟然还像中小学生一样对网络游戏迷恋到如此的地步。

艾雄山抿了一小口酒。他问成伟从广州回天阳的目的是什么。成伟说是为了女儿成诗萌读书啊。艾雄山问成伟在城里买房的目的是什么。成伟说是为了女儿成诗萌读书啊。

艾雄山明知故问,成伟有些不悦了。

艾雄山说成伟回答得对。然后艾雄山又问成伟每天打网络游戏是为了什么。成伟说是为了好玩。

艾雄山把酒杯轻轻地放在桌上,不动声色地对成伟说,既然成伟是为了好玩,那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跑到广州打工,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挣钱买房,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养育女儿。他说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受苦受难的,他说一个人应该先苦后甜。他说成伟如果要是贪图好玩的话,根本就不应该活在世上。说到气愤之处,艾雄山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杯子里的酒也溅了一些出来。艾雄山说成伟如果还这样成天迷恋网络游戏的话,就不要住在他们家了。

成伟被艾雄山声色俱厉的一番话震住了,他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后来,成伟抬起头看着艾雄山,他问艾雄山他该怎么办。

艾雄山像一个人生导师一样语重心长地对成伟说,不管年龄大小,任何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只要悬崖勒马、知错就改,就是好男人。

艾雄山一语道破天机,他说成伟应该找一个工作。他说等到他们的房子装修好了后,成伟就应该找一个工作,冯桂燕就负责带小孩做饭。这样的生活才是成伟应该过的一种生活。

成伟幡然醒悟。

那天晚上,成伟和冯桂燕夫妇在被窝里彻夜长谈。夫妻两人对各种行业、各种职业进行了筛选之后,他们在众多工种中找到了司机这个职业。成伟以前在广州打工的时候,学过开车,只是没有考过驾照。成伟和冯桂燕一拍即合,他决定去学驾照。

成伟报名学了驾照后,家里的电脑又像以前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家里又恢复了平静,连果果也忘记了电脑。

成伟的生活终于走上了正轨,做上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艾雄山很有成就感,这几天总是在刘玲玉面前夸夸其谈。他说他不光门球打得好,思想工作也做得不错。他说他以前当兵的时候不应该当文职干部,应该在政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