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华
摘要：一流研究型大学在我国建设高等教育强国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在结合本民族核心文化基础上选择性地学习和借鉴了德国大学模式，最终确立了现代高等教育理念，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美国模式的研究型大学，对世界高等教育产生深刻影响。因此，探讨美国研究型大学崛起中的借鉴与超越对我国建设一流研究型大学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美国；研究型大学；借鉴；超越
一、问题的提出
一个国家往往先成为高等教育中心而后才成为科学中心和技术中心，而且科技中心的到来往往发生在高等教育的高峰期。[1]美国自19世纪60年代、20世纪20年代分别成为世界技术中心和科学中心以来，至今一直引领世界科学技术的发展，这无疑是与美国18世纪30年代以后成为世界高等教育中心分不开的，尤其是与研究型大学的崛起紧密联系在一起。从1876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产生迄今为止的130多年，美国一大批研究型大学已经发展成为举世瞩目的学术研究机构，成为世界高等教育体系中的一枝奇葩。研究型大学必须承担一定数量的联邦政府委托的科学研究项目，必须培养出一定数量的达到最高学位层次的人才。[2]研究型大学在美国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等方面的发展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它通过科研、教学和社会服务有力地推动了美国社会的发展。
众所周知，研究型大学起源于德国，繁荣发展于美国。德国1810年成立的柏林大学开创了研究型大学的先河，确立了大学“科学研究”的职能，强调“科研与教学相结合”、“学术自由”等办学的基本原则。“柏林大学的创办像一个燃烧点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切光线都从这里发出。[3]”这种新的学术自由和科学研究的精神对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美国研究型大学不但借鉴了德国大学的模式，而且对德国模式进行了本土化改造，融英式学院和德国大学模式于一体，最终实现了发展中的超越，形成了美国独特的办学模式，这不但极大地推动了美国社会的发展，而且成为世界各国建设大学时研究和争相效仿的对象。
在世界各国大学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国家核心竞争力与研究型大学的关系日益密切。我国已提出建设创新型国家和人力资源强国的战略目标，研究型大学在培养高层次人才和引领科技创新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创建一流的研究型大学既是高等教育发展自身的需求，也是时代发展的要求。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们才能发展地更快、走地更远，因此，本文将从借鉴与超越两个方面探究美国研究型大学脱颖而出的历史经验，这对我国建设研究型大学的现代化发展具有很大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二、美国研究型大学崛起中的学习与借鉴
在1815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这一百年间，有一万多名美国学生留学德国学习。[4]国外学者将1814—1914年这一百年看作是“高等教育史上最令人惊异的世纪”，并将这种横渡大西洋的学者迁徙视为“高等教育史上文化相互影响的最不寻常的例子之一”。[5]德国大学模式和学术优势能够在美国传播并扎根发展是通过三个层面的力量得以实现：一是介绍德国文化的典型著作；二是一万多留学德国的美国学生；三是赴美任教的德国教师，这也是美国了解和学习德国教育和文化的三个主要途径，其中以美国留学德国学生的影响最大。德国大学的科研与教学相统一、“学术自由”原则和教学方法等方面都对美国的大学产生了巨大影响，美国研究型大学崛起中学习和借鉴的主要内容如下：
（一）科研与教学相统一
德国是现代研究生教育的发祥地，1810年成立的柏林大学开创了研究生教育，确立了大学的科学研究职能，对世界尤其是对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创立与崛起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19世纪以后，美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对科学研究和高一级人才提出了新的要求，而当时，美国没有学术研究的传统与环境，学院基本是英国式的，不能满足时代发展的需要。19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大量留学德国的学生回到美国任教，同时也有数以百计的德国学者移居美国，德国大学模式在美国大地传播开来并扎根发芽。1876年成立的霍普金斯大学被誉为设在美国的“柏林大学”，校长吉尔曼在正式开学时宣布“研究生教育和高一级的教育是大学最重要的使命”，大学的目标是“最自由地促进所有有益知识的发展鼓励科研提高学者的水平”[6]。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发展采用了德国最有价值的要素，注重大学对高深学问的研究，同时将科学研究最前沿的成果引入教学当中。美国教授将科学研究看成自己重大的使命，他们认为只有教学和科研相统一，才能不断培养出高级人才，也才能不断促进科研的发展。
（二）学术自由
如果说大学是德意志帝国王冠上的一颗宝石，那么这颗宝石的核心便是学术自由，德国大学学术自由有两方面的涵义：一方面是大学教师的教学自由，就是德国大学教授的职位是有保障的，他可以自由讲授自己坚信是真理的知识，有研究任何问题的自由，任何方面的力量都不能干预他们的研究和教学，教授的职位是具有终身保障的。二是学生的学习自由。学习自由意味着大学学生可以自由选择他们学习的课程，有听任何课的自由，有学习任何学科的自由，甚至可以自由地从一所大学转入另一所大学学习。[5]
学术自由在美国公众观念中的扎根过程经历了很多变迁。在殖民地时期，教会掌握着学校的管理权，没有学术自由的主张。在18世纪，伴随着法国和美国的革命，人们叩开了学术自由之门。但是直到19世纪后期，德国大学学术自由思想引入美国大学校园后，学术自由才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留学德国的美国学生以及赴美任教的德国学者把德国大学的“教学自由”和“学习自由”的学术自由的思想介绍到了美国，并逐渐渗透到美国大学之中。斯文说，留德回国的美国学生，至少获得了三种独特的智力财产，包括智力习惯、智力方法以及智力和道德的信念。智力习惯代表学者个性的独立性，他的教学和研究不受任何外来因素的干扰，它是三种财富中最为宝贵的，[7]显然这是学术自由的应有之意。美国大学选修制的确立以及1915年美国大学教授协会的建立，无疑是美国在德国学术自由的思想影响下追求学术自由的结果。
（三）教学方法
对于美国学生来说，德国大学的教学方法——讲授法和习明纳（Seminar）具有很大的魅力，引起了美国大学教学方法的改革。德国大学的讲授法不同于美国传统的背诵或讨论方法，讲授法的“目的是为听者提供寻求一门学科的入门知识，通过一个生动的人，一系列有关的讲授，使听者获得整个领域的生动的概观。它将启发听者涉及有关这门科学的基本的问题和必须的观念，涉及所需求的知识贮存和获得知识的方法，最后涉及它与人类知识总体以及人类生活基本目的的关系。用这种方式将提高听者积极的兴趣，引导他们独立理解上述事实”[3]。与纯粹的教科书相比，讲授法具有灵活性和自由，可以发挥讲授者自身的优势，促进师生之间有效地交流。
习明纳重在培养学习者的思考和研究的独立性，训练学生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不少留学德国归来的学者将这一教学方式引入美国大学中，如美国的历史学家亚当斯（Charle Kendall Adams）和亨利.亚当斯（Henr Adams）分别将习明纳教学法引入密执安大学和哈佛大学等。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成立之后，习明纳方法在美国的大学中得到真正发展。对于习明纳在美国大学中的作用，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位经济学家在1892年这样评论到，“习明纳是轮中之轴，是现代大学真正的具有生气的中心，是激动人心的和富有创造性的力量。没有习明纳，大学教学将是不完整的。有了习明纳，且加以正确实施，任何大学都能够实现其主要目标”[5]。